樑友愛人走了，方根山愛人忙着燒飯，樑友與方根山邊喝邊聊。
方根山告訴樑友，“特務襲擊”事件驚動了軍區保衛部，派來的幹部會同局保衛處、局反間處一起偵破，排除了所有的可疑痕跡，確認這起事件值得懷疑。經過局保衛處的訊問，賀仕聰自己的意志已經崩潰，主動承認是爲了立功、爲了騙取榮譽出人頭地、討得女友的認可而虛構編造了這起所謂的特務襲擊事件。這既令人震驚，更令人氣憤。秦局長指示要堅決地嚴肅處理。局政治部的初步意見一是開除賀仕聰的軍籍，清理出情報隊伍，二是作爲反面教材，在全局開展教育。
樑友說，秦局長已經同意在全局開展人生觀、價值觀的思想大討論。賀仕聰事件發生在三處，更要進行深刻的反思，可以把這個反面典型結合起來讓大家展開大討論。
方根山同意樑友的意見。他又提出了擴大小農場建設的建議。理由是，既可以爲部隊增加供應，減輕地方政府的負擔，改善幹部戰士的伙食，還可提供身體鍛鍊的機會，實現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的轉換，減輕腦力疲勞，調節人體平衡。方根山說，他從自己愛人來隊這件事上想到，今後家在農村的幹部家屬只會越來越多，指望地方政府安置恐怕難度很大，只能部隊想辦法自我消化。因此他認爲在目前條件下，擴大小農場的規模、同時在小農村的基礎上建辦小型加工廠，可以安置部隊隨軍家屬，這倒不失爲一條簡便之路。
樑友聽了完全贊同，建議這項工作就由方根山掛帥，立即組織實施。
二人喝着聊着，不知不覺把一瓶白酒喝光了。樑友起身告辭。
樑友走了。方根山愛人收拾着桌上的搪瓷茶缸，對方根山說：“你們這哪裡是喝酒聊天啊，把辦公室搬到家裡來了，跟在辦公室裡有什麼兩樣？”
方根山笑笑。
姜鳳旗主持召開各組組長會議，傳達了局保衛處對特務襲擊事件的偵破結果，同時傳達了局政治部對賀仕聰的處理決定。不必說，有人震驚有人氣憤，都認爲是八科的恥辱，賀仕聰是是情報員隊伍中的敗類。只有聞見風問姜鳳旗：“決定定了嗎？”
姜鳳旗明白聞見風的意思，他想再挽救和挽留賀仕聰。“秦局長的態度很堅決，政治部的文件已經下了。”
“太可惜了！黨和國家培養一個情報員多不容易啊！”聞見風感嘆說。
“這個事件的影響太惡劣太嚴重，性質起了變化。”柳青說，“聞副科長，你愛惜情報員是對的，但是，我們需要的是忠誠於情報事業的堅定的革命者，而不是賀仕聰這樣滿腦子私心雜念的投機取巧分子，留在我們隊伍裡是個禍害。”
“我並不是想給賀仕聰求情說好話，而是覺得好端端一個情報人員就這樣墮落了必須引起我們的警惕和重視。”聞見風解釋說。
“從這件事來看，我們的情報員隊伍並不純潔，特別是思想上不那麼完全純潔。”柳青說。
“這是正確的。大浪淘沙，總有渣滓會被揚棄。只有這樣才能不斷地純潔我們的隊伍。”姜鳳旗說。
“把賀仕聰這樣的人清除出去，我們的情報隊伍纔有堅強的戰鬥力。”池家聲組長說。
“對。從賀仕聰事件來看，清理不合格情報員、甚至是異己分子，是我們情報隊伍裡另一種形式的鬥爭，是情報隊伍自我完善、自我堅強的自我戰爭。”另一位組長說。
“我同意，純潔情報隊伍不僅要清理不合格人員、清理異己分子和敗類，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清理我們頭腦中不合格的思想、形形**的錯誤觀念，這樣才能從根本上保證我們的情報隊伍堅強有力。”柳青說。
“這是我們情報戰線的另一個無形的戰場，另一條看不見的戰線，是思想領域裡的一場深刻的革命。只有經歷並且經受這種考驗，把自己培養成忠誠的合格的情報員，純潔了情報員隊伍，才能確保偵獲真實可靠、準確及時的高質量情報，才能對敵人不戰而勝。”聞見風說。
“所以，我們要開展思想大討論，都讓自己的思想在大討論中洗個澡，清除一些污泥雜垢，跟自己思想裡的敵人鬥爭，在思想戰線打一個大勝仗，達到端正思想、純潔隊伍的目的。”姜鳳旗說。“現在，我們就具體討論一下如何把這場大討論搞深搞透，能夠真正讓大家受到教育。”
會議正在展開討論，米瑛捏着一份剛剛偵獲到的電報稿闖進會議室。“報告！美國中央情報局發給臺北站一份加急密電，我估計內容很重要，由於速度太快，有幾個碼我沒有把握，所以，——”
“給我看看。”聞見風接過電報稿紙看了一眼，“姜科長，我請個假，去複覈一下。還有，老池，你馬上去破譯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麼。”
“好的。姜科長，我去了。”池家聲起身離開。
“好。現在休息一刻鐘。”姜鳳旗宣佈。
聞見風和池家聲離開了會議室，留下來的人議論開了。
“這時候美國中情局給臺北站發急電肯定有緊急行動！”
“美國人嘴裡高喊不讓蔣介石反攻大陸，可實際上支持蔣介石的行動一天都沒有停止過！”
“美國在等待觀望，尋找時機！”
“就跟蔣介石死心塌地地**反攻一樣，美國不支持臺灣是不可能的，只是變換手法、改變方式而已。”
“這種背景下中情局的急電肯定與臺海局勢有關。”
“我估計是要通過臺北站向蔣介石傳遞某種安撫的信息，或者是轉達肯尼迪政府對臺灣政策的調整。”
“有可能。但我覺得可能與‘較大的小規模襲擾’有關。”
“等‘老癡’譯出來就知道了。”
“如果像你們說的內容，中情局這份急電的密級一定很高，‘老癡’又要啃一塊硬骨頭了！”
“池家聲又要徹夜不眠、半夜出走了。”
“他愛人總不該誤會了吧？”
“老池愛人來隊探親了？”
“來了，來了二天了。挺着個大肚子，說是池家聲父親趕着她來咱們部隊生產的。如果不是男孩，就讓池家聲再生一個！”
“這個老頭子，死腦筋，老頑固！”
“只怕‘老癡’不這麼想。”
“不，只怕老池心思不放在生兒育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