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對不起啊，我真的沒想到他是被僱來的，我、我……”
唐嫣的雙眼紅腫，鼻尖都泛着紅，一疊聲的在說着抱歉。
瞄了一眼擺在桌角的檯曆，今天是二十五號，距離六一兒童節只剩下一週了，唯知信託每個月的例行彙報、似乎以後沒必要讓她這麼辛苦的趕回來了。
半天都沒有等到迴應，唐嫣忍不住擡起頭、卻發現他似乎在走神兒，猶豫了下還是問道。“BOSS，現在該怎麼辦？”
“啊？”
“斐昊辰坦白了，雖然我很不想原諒他、但我發現我恨不起來，雖然明知道他是個感情騙子，可、可我就是恨不起來，我、我該怎麼辦吶？”
唐嫣的聲音越說越小、擱在膝蓋上的雙手也無意識的在揉搓着她的衣角，顯得茫然且無助。
張文武所反饋回來的訊息表明這個斐昊辰只是個經營偵探社的老闆，他的偵探社業務除了幫人抓姦、還包括竊取商業機密，只不過層次也並不算是很高，對男人施展美人計、對富婆施展美男計，最終的目的無非就是幫僱主在離婚時能多分到些財產，站在法律的角度這種業務很難說是違法，這種人若不是碰上了更狠的茬子、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惻隱之心、怎麼可能會選擇向唐嫣坦白？
只是這些情況現在就告訴唐嫣，那對於她自信心的摧毀可能會相當的嚴重，付正義思索了片刻又看了一眼那臺歷，這才笑了起來。“那邊不過就是想要獲得唯知信託的一些數據，都沒有期望獲得唯知信託的操作計劃，既然你對那個騙子恨不起來、那不如干脆成全他吧。”
唐嫣驚呆了。“成全他？不是吧？他所需要的都是商業機密啊！”
“你選擇了原諒、我這個做老闆的總要給點面子、幫襯一下的吧？總不能斷然否決、真就讓那騙子變成魚食兒吧？”
魚食兒？
唐嫣忍不住笑了，可心裡面卻越發的難受了。“BOSS，我真的錯了，你沒必要這樣容忍我的，你罵我、你打我、扣我的薪水我都願意接受，你真的不需要這麼寬容啊，我、我想哭啊……”
“哭什麼呀？你有什麼好哭的？你現在所需要考慮的是怎樣才能把賬面的資金變成股票，你哪裡有時間考慮其他的？大盤都站上四千點了，唯知信託的淨值已經是六塊多了，五倍的利潤可是實打實的成績，要是因爲你對那騙子心生憐憫而處罰你，你覺得我是昏聵到了何等程度？”
唐嫣還想笑，只是這一次她忍住了，擡起頭癟着嘴道。“BOSS！別這樣好不好啊，人家正傷心着呢，你不要逗我笑啊，很爲難的啊！”
“行了，你又不是那種自怨自艾的品種，既然你對那騙子恨不起來、反倒是同情騙子的遭遇，那我就給你定個基準線，唯知信託的持倉、賬面資金這些是可以讓騙子‘有機會’竊取到手的，不過未來的操作計劃、除了你就沒別人清楚，所以除非你是真的被那騙子給灌了迷魂湯，對不對？”
“BOSS，什麼叫被灌了迷魂湯啊，我就是覺得他穩重、知識面兒特別的廣，所以挺願意跟他聊天、願意聽他胡侃，又不是真的是談婚論嫁，而且他說的那麼可憐，他女兒也是無辜的嘛，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姓萬的這種惡人啊，翻臉比翻書還快，真的太欺負人了……”
“行了行了，姓萬的不是好東西，但你所同情的那個騙子也不是什麼好鳥，越是把自己說的可憐、那就越說明騙子心裡有鬼，你的同情心也是過於氾濫了，這種騙子就該被好好的收拾，你以爲騙子就不會用手段、就不會欺負人的啊？我告訴你說啊，這種騙子欺負起人來、雖說不會真的要了誰的命，但只要代價足以讓騙子滿意，殺人放火的活兒這種騙子也未必是不敢接的……”
“他真的敢嗎？”
唐嫣的驚訝是真實的。
在外人面前她是矜持的、是高傲的、是冷豔的，但在自己的面前卻似乎從來沒有隱藏過真實的意圖，樂觀且開朗，這讓付正義有時候也有些茫然，但有些事兒可不是單純因爲好感就可以發生的……
“好吧BOSS，我懂了……”
唐嫣的眸子黯了下去，付正義察覺到的自己沉默似乎讓她誤解了，但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不解釋，因爲以她的條件而言，無論多麼優秀的男人都算的上是高攀，更何況是斐昊辰這種本就結了婚的騙子呢？
帶着釋然和沒有被追究的感激，回到香港的當天晚上、唐嫣便邀請斐昊辰到她的家裡共進晚餐。
燭光搖曳、音樂輕靈，可是燭光晚餐結束之後、當窗簾落了下來，面對着唐嫣遞過來的那副帶着精鋼鎖鏈的手銬，斐昊辰不免有些心驚肉跳。
見他是一副驚恐的模樣，唐嫣的脣角慢慢的揚起。“你沒的選！”
“我總要上廁所的吧？”
“這條鎖鏈的長度是三米五，足以讓你擁有充足的活動空間，如果不是因爲BOSS覺得你罪不至死，我都想把你沉入海底做魚食兒了。”
唐嫣的語氣很平淡，語速也不快，可斐昊辰卻是感覺到了深切的寒意，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左手給銬上了。
唐嫣走過去試了試強度，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從口袋裡取出的U盤擺在了餐桌上便道。“吶，這裡面的數據就是唯知信託的持倉明細和已經被執行完畢的操作計劃，你想怎麼去跟姓萬的解釋、我不管，不過當我知曉這份資料被使用過的那一刻起，你就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了，否則會發生些什麼不好的事兒，我真的沒辦法保證。”
“嫣！我真的是……”
“閉嘴！從現在開始你要是再敢發出半點動靜，我很可能會控制不住我自己的！”
見唐嫣拿起了擺在餐檯上的那把雙立人大馬士革切肉肉，斐昊辰決定今天晚上在入睡之前，嘴裡面一定要塞點什麼東西。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