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清楚地看見了我這一滿是警告意味的動作,可畢竟小峰和耗子這兩位大哥是在裡面談正事兒,他們也不敢就這麼眼睜睜讓我貿然闖入,所以還是有人過來拉住小心地拉住我的衣袖儘量好言好語地勸我先別急着進去,但我對此只有了一個“滾”字來回應。
對方自然也看出我現在可不像是心情好的模樣,還在一臉爲難地向我解釋着,可正在此時從門裡卻傳來了耗子那沙啞的聲音:“門口那是咋回事兒啊,吵吵啥玩意兒呢,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說過什麼了!”
“浩哥,那個……”門口的人一聽不禁縮了縮脖子剛想說明原因,我則搶先提高聲音喊道:“文浩叔,峰叔,是我,小意,他們非攔着我不讓我進去,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聽到是我的聲音,裡面稍微頓了片刻,然後才聽見耗子沉聲呵斥道:“太子來了咋也不進來說一聲,都他媽大腦遲鈍是不是啊,還不趕緊讓太子進來!”
“誒,好嘞!”門口耗子的手下趕忙應道,這才放開了我的衣袖還衝我陪了個笑臉示意我可以進去了,我也沒跟他廢話連頭都沒回就走進了飯店,隨即身後的門也被人關上了。
小峰和耗子此時正坐在最裡面的一張桌子旁,整個飯店裡除了他倆也沒有一個閒雜人等在場,見到我來了耗子還特意站起身來看向我,而還在心裡盤算着該怎麼辦的我仍然沉着臉來到了他倆面前。
“坐吧,太子!”耗子倒也沒有馬上就詢問我來意,還是那麼客氣地跟我打着招呼,與此同時坐在他對面的小峰也衝我微笑着點了下頭,讓人還真很難看出他倆是在商量着什麼大事兒。
見我悶悶地叫了聲“文浩叔”“峰叔”然後就沒有一點笑模樣的坐下,耗子邊回身幫我取碗筷邊解釋道:“太子,你別挑理,是我之前告訴他們別讓其他人隨便進來的,他們也是照我的吩咐辦,我和你峰叔也沒想到你會突然過來……”
“沒事兒,本來這向東街就是文浩叔你的地盤,我過來確實應該提前跟你說一聲!”我不冷不熱地應道,眼睛只看着滿桌几乎一口沒動過的菜和一瓶已經喝光了一半的白酒,忽然發覺似乎好久都沒有過這樣的場景了,親眼看見近兩年形同陌路一般的小峰和耗子把酒言歡還參與其中,我一度以爲這種事情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生了。
這讓我不由得回憶起了最初剛到向西街時的日子,那時候面前這倆人還是老爸手下的兩員得力干將,頂多也就算是個混子頭而已,可如今他倆卻已然是在西區各據一方的黑道大哥級人物了,不過同樣他倆與那時相比的改變也是巨大的,而我似乎早就不能再以向西街太子的身份來號令他倆了。
或許是我這個不速之客到來的有些突兀,一時間小峰和耗子倆人也都相對無言了起來,我也明白他倆是不好隨便就將我拒之門外所以才讓我進來的,可真要當我的面兒繼續談他倆的計劃還是不太可能的。
見此情形,我想了想便先開口道:“文浩叔,峰叔,聽說你倆又和好了我開始還有點兒不敢相信,可現在一看還確實是這麼回事兒,我真爲你倆高興啊!”
“是麼……”耗子不太自然地揚了揚嘴角,而小峰則別有意味般地嘟囔道:“那還不一定呢!”
我聽後也沒多說什麼就很直接地問道:“我想打聽下,你倆研究好怎麼對付老孟家和胡玉梅了嗎?是不是快動手了啊?”
“還沒定準呢……”耗子一聽立即擺擺手,然後很認真地提醒我道:“太子,這件事兒知道的人可沒幾個,其實那天要不是正好趕上了,連你我都不想透風,爲了咱們大夥兒着想,我希望你千萬別漏出去了!”
“咱們大夥兒?”我做出很不解地樣子看了看他道:“你說的這個咱們大夥兒裡包括我嗎?”
“當然包括了!”耗子很肯定地點點頭,見我好像沒明白似的他還耐心解釋道:“太子,你也知道,老孟家還有胡玉梅那個娘們兒這幾年沒少打天宇哥還有你的主意,我和峰少都是天宇哥帶出來的自然也免不了被他們惦記,現在終於有個機會可以把他們解決掉了,一旦要是成功了對咱們大夥兒當然是不會有壞處的,你以後不是也可以安心生活了嘛!”
“原來是這樣啊!”我好像恍然大悟了似的,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意與謝意,在耗子打量我之時又說道:“文浩叔,雖然老孟家確實早就該收拾,可就這麼平白無故地動手是不是有點兒沒道理啊?”
“平白無故?”耗子輕笑了下衝我搖搖頭道:“太子啊,你還是歲數小,咋能說還是平白無故呢?現在胡玉梅都盯上我明媒正娶的媳婦兒了,我作爲一個老爺們保護自己的媳婦這理由就足夠了!”
都不用耗子再深說我就已經明白了個大概,不禁在心裡也要對耗子刮目相看,雖然那天我就意識到他會藉着小敏性命受到威脅做文章,可現在明擺着他不但要保住小敏而且還要顛倒黑白搞得好像小敏是無辜蒙冤似的,而孟露她媽對小敏的追查則將成爲耗子所謂“自衛”的最佳理由,如果耗子藉着這場自衛反擊弄掉了孟露她媽甚至是一併搞垮了老孟家,真到了那個時候孟露的事兒還會有誰去在乎呢,他們一個個的都實在是太會算計了!
可如此一來小敏這個罪魁禍首不就也會被耗子保住了嘛,這可絕對不是我能接受的,在我看來或許誰都可以逃脫但惟獨這個女人不可以,孟露的血債必須用她的血來償還。
想到這些,我不禁偷眼瞄向了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小峰,我猜他或許已經把我是怎麼被他“救”回來的也跟耗子講過了,現在我不過就是個勉強保住了性命並且已經認清自己的位子只能選擇沉默的無關緊要之人了,而且不管是對付老孟家還是胡玉梅對我來說其實都是有益無害的事情,更何況孟露的事兒我又被捲入其中,很多東西已經是不可能說清楚的了。
眼見在這個計劃上耗子和小峰都不怎麼避諱我了,我反而卻感到了一種深深的侮辱和憤怒,在他們眼裡我早就是個跟他們一樣自私自利的人了,要不然我怎麼會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孟露慘遭厄運呢。
不過,或許我還沒有跟你們完全一樣呢,我心中暗自發狠地想道,隨即臉色一變目光直直地盯向耗子冷聲道:“文浩叔,雖然你計劃得挺好,可我還是有件事兒想問你,小敏姨之前要弄死我還想陷害我老爸的那筆帳咱怎麼算啊?你不會就要這麼拉倒了吧!”
耗子聞聽就是一愣,瞧了瞧我才儘量平靜地說:“太子,這時候你咋提前這茬來了呢,這個事兒它……”
“爲啥不提?我他媽差點就死了,這點峰叔應該最清楚吧,他難道沒跟你說過嗎?”我語氣逼人地質問着,憤怒地心情寫滿了臉上,只不過耗子或許並不清楚,我這股憤狠不光只是爲了我自己其實是爲了孟露。
見我這個樣子,耗子當然也明白小敏之前想幹什麼,不過他還是以勸解的口吻說道:“太子,小敏她的心結到底有多深別說你了連我都是想不到的,她這麼做也有她的理由,我希望你能再給她也給我個機會,我保證她這事兒之後她再也不會那麼做了!”
“你保證?這種保證我聽過不止一次了吧,可結果呢?所以文浩叔你別怪我不信你,畢竟我的命只有一條,跟我的命本起來你的保證不值錢!”我無比決絕地說道,根本沒有一點兒商量的餘地。
面對我如此強硬的態度,耗子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在幾次勸告甚至是道歉都未果後,明顯有些不悅地他最後乾脆冷冷地看着我說道:“太子,如果我說小敏我保定了,你又能咋辦呢?”
“靠!”我一聽立馬用力將面前的盤子拍得顛起老高,隨後把頭一歪瞪着耗子道:“文浩叔,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小逼崽子,又跟你們拴在了一塊兒就啥辦法都沒有了?你想知道我能咋辦是不,好,我就讓你看看我能咋辦!”
說完這話我起來要走,耗子還沒說什麼,小峰終於開攔道:“小意,你要幹啥啊?你可別出去亂說,就算講了誰又會相信,你考慮好啊!”
讓他倆沒想到的是聽到這話我居然冷笑起來,在他倆驚訝的注視下咬着牙說:“我爲啥要出去亂說,我當然知道那沒用,不過我可以讓警察來調查這事兒啊,我想他們應該有用吧!我一會兒回去馬上就打電話給老穆,跟他好好嘮嘮這件事兒!”
說着我邁步就走,可剛走了兩步出去就感覺後脖領被人給緊緊揪住了,同時耗子那沙啞且陰冷的聲音傳來道:“太子,要是這樣我可就不能讓你這麼容易走出去了……”
“好啊,那你來吧!”我毫無懼色地應道,這讓抓住了我的耗子似乎都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