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誦自打一見到珠兒,就想到了當初因爲這丫頭的美貌,他本想將她納爲後宮的妃子,可是因爲蕭惠妃的阻攔,他纔沒有如願,後來這丫頭因爲犯錯,才被貶到御花園,他時間一久,也就忘了這一茬的事情了。
可是再次見到珠兒,他的邪惡心思又慢慢擡頭了,不禁一雙眼睛色迷迷的盯着珠兒,說話間也爲她悄然維護。
“父皇,兒臣有證據證明,她就是殺害翠冉和林美人的兇手。”
皇甫衝堅定的態度讓李誦頗爲詫異。
蕭惠妃看得出來,這珠兒本來就是自己的侍女,皇甫衝卻唯獨抓了她來認作兇手,豈不是跟外人說明,她就是兇手的幕後指使,這個罪名可是巨大的,單單就是殺死林美人這一項罪名,就完全可以廢了她的妃位,將她趕出皇宮去。
“笑話!十足的笑話。珠兒跟着本宮那麼多年,一直在本宮身邊服侍,她是什麼人,本宮最清楚不過了,她是不會殺人的。李玄,你該不會是想借機誣陷本宮吧?就因爲她曾經做過本宮的侍女,你就想將殺人的罪名扣在她的身上,好讓所有人都懷疑本宮纔是幕後主使,你胡亂猜忌,就是在針對本宮。皇上,請您拒絕李玄繼續信口開河,他擺明了就是有意來陷害臣妾的,您可要爲臣妾做主啊。”
蕭惠妃又使出這一招。
李誦皺眉,怎麼每一次,她都是這個反應。
“娘娘,您別急。我從來沒說過這件事是您在幕後主使,但是我保證真相很快就會擺在您的面前,保證會讓您心服口服。”
皇甫衝笑了,此時蕭惠妃和俱文珍已經無法阻攔皇甫衝了,她們也只有隨機應變,再想辦法。
走到珠兒身邊,皇甫衝從容的開始了自己的分析。
“說珠兒是兇手,其實是我昨日在御花園初見她時,就已經對她心生懷疑了。”
“笑話,殿下真會開玩笑。”珠兒怒氣回擊。
“呵呵,我從來不開玩笑,只說實話。珠兒,你還記得我問過的第一個問題嗎?我當時問你,你對翠冉的死訊可有了解,你的回答實在是令我不得不起疑。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去往御花園之前,就先去了掖庭宮,管事宮女跟我說過,這後宮要是有一個人稱得上是翠冉的姐妹的話,那個人就是你。本來你就應該知道翠冉的事情,可是你的反應卻太反常,實在不是一個姐妹應有的反應,這說明你當時心裡有鬼,這引起了我的懷疑。”
皇甫衝道出了第一個疑點。
珠兒不禁笑了一聲,隨後淡淡的言道:“殿下,那是因爲奴婢一時緊張說錯了話,畢竟突然見到十三殿下,奴婢還沒想好該怎麼跟您說,故而有些話不擇機,這也很正常,犯不着惹得您懷疑吧。”
珠兒的反應還算靈敏,她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破綻,看來這第一個疑點沒有讓她露出原形。
“厲害。那好,這一個疑問算你答上來了,那我接着問你第二個疑問。我當時問你,是否知道翠冉私通侍衛陳生的秘密,你又是怎麼回答的。當時你說,你知道她們的秘密,但是爲了保險起見,你選擇了爲翠冉保守秘密,不跟外人提及。哼,你明顯就是在撒謊,我經過調查,翠冉是被陳生強姦的,這本來就是一張醜事,在後宮之中,更是沒幾個人知道。包括掖庭宮的管事宮女都不瞭解,翠冉就更不會跟外人提及,再者翠冉跟陳生私通不過六七天的時間,而翠冉最後一次見你是在半月之前,請問你是從何得知的她和陳生的私情?難道僅僅是你的憑空猜測?”
“這!這,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珠兒先是一慌,而後開始胡亂解釋。
“哦?別人?那你能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嗎?”皇甫衝接着追問。
珠兒明顯露出了彷徨之相,這一點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懷疑,包括蕭惠妃和俱文珍。
李誦這時冷着臉,有些冰冷的口吻,怒斥道:“珠兒,還不從實招來,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皇帝都在幫着皇甫衝問話,珠兒明顯有些慌亂了。
“奴婢,奴婢確實想不起來了,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在少數,奴婢也是從幾個宮女閒談時聽來的風言風語,實在無人可想。”
皇甫衝笑了一聲,“呵呵,真是精彩的解釋。好,這第二個疑點我也算你糊弄過去了,但是我還有這第三個疑點,需要你來解釋。看,這是什麼?”
這時,皇甫衝從懷裡掏出了那個小人偶,瞬間引發了衆人的好奇,他將小人偶送到了李誦的面前。
“這是何物?”李誦看到了小人偶之上掛着的可是王昭儀的名諱,不覺驚訝一陣。
“稟父皇,這是珠兒給兒臣的,當時她跟兒臣說,這是當時翠冉怨恨我母親,私下裡藏匿的針線人偶,爲的就是行大逆之舉,詛咒我母親。”
“這個大逆不道的賤人,真是活該被殺,不然朕也得將她千刀萬剮。”
誰都知道,李誦是最討厭這些污穢之事,更無法接受有人在宮內搞什麼人偶詛咒。
蕭惠妃這時似乎抓到了一線生機,急忙說道:“這似乎並無什麼不正常的,畢竟翠冉之前可是王昭儀的死敵,她越是憤恨王昭儀,只能說明兇手是含冰殿的人嫌疑更大,難道十三殿下,想說是自己的母親纔是幕後主使嗎?”
衆人一慌,似乎蕭惠妃說的確實很有道理,皇甫衝究竟想要說什麼。
“娘娘真是能言善辯啊。不過,兒臣卻並不這麼認爲。起初,我拿到這個人偶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直到昨天漢陽公主提醒了我。問題並不在這個人偶刺得是誰的名字,而是它帶着的那股奇特的香味。”
“香味?”李誦不禁拿起那個人偶仔細辨聞了起來,不多時他聞出了這種香。
“龍涎香?”
此言一出,蕭惠妃和俱文珍不禁詫異萬分,就連跪在地上的珠兒的心思都不免咯噔跳了一下。
“父皇說得對,這正是龍涎香。衆位可知,這龍涎香乃是西域進貢的上品好香,一般都是後宮極爲尊貴的人才能擁有。可是這個人偶之上卻有這種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試問要是這香真的是翠冉所有,她又是從哪裡弄來的呢?”
珠兒下意識的眼珠子又轉了轉,頭也慢慢的低了下去。
“還有,我之前曾經在御花園見過翠冉,當時還跟她撞了個滿懷,我還清晰地記得翠冉身上並沒有龍涎香的味道。之前我在掖庭宮問過管事宮女,她也說過,翠冉平時很少用香,就算她在翠微宮之時,昭容娘娘也並沒有龍涎香,故而她是沒有機會弄來龍涎香製作這個人偶的。但是,很巧合,我適才在珠兒的房間,隱約聞到了龍涎香的味道,這一點神策軍不少侍衛也都聞到了那種刺鼻的香味,他們都可以作證,珠兒一直都在用龍涎香,而她曾經在惠妃娘娘宮裡做過侍女,有機會接觸過惠妃娘娘擁有的龍涎香,恰好她又是宮內有名的調香高手,有這種香也就不是什麼奇聞了。”
皇甫衝此話說罷,衆人開始將懷疑的目光集中在了毫無反駁能力的珠兒身上,就等着看她怎麼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