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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陳瞎子的人的腳步漸漸的消失在我的耳朵裡。{}我拿着書不知所措,不明白這個陳瞎子爲什麼會找上我。正在這時我聽到明韻姑娘的腳步聲,然後是她銀鈴般的聲音:“這個人好奇怪啊,明明是個瞎子,走起路來比一般人還快。哎,他給你的那是什麼書?”“明韻,你一直在偷聽啊”。我有些驚訝,一般在附近周圍十米以內的呼吸聲我都能聽到,她
躲在什麼地方我竟然會沒有發現?“沒有,我在噴泉那邊呢,看他走了我纔回來的,就看他給你書了”她辯解道。我點點頭:“這是一本學算命的書”。“算命?你要學算命?”她似乎一下來了興趣。“是啊,想學學,人家說瞎子學的快。”我說着,想打開書摸摸,沒想到還沒打開,明韻上來一把搶走了我的書:“你爲什麼要學算命,那都是些騙人的。別學那個。”我嘆了口氣:“我是個瞎子,但是也該找個媳婦生個孩子。但是我沒有什麼手藝,怎麼能賺到娶媳婦的錢呢?這個算命雖然是個騙人的生意,但是好歹能賺個飯錢。……”“哈哈哈——”沒等我說完,明韻姑娘就大笑起來:“丁小平,你可真是可愛,憑算命就想賺老婆本?你知道現在娶個老婆有多難嗎?現在的女的,要求可多了。人要帥,錢要多,就你靠算命掙錢,你算一輩子也不夠老婆本。”我的臉燙了起來,囁嚅道:“不管怎樣,人總得有個家,我不能流浪一輩子。至於媳婦嗎,我也沒有要求,美醜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年齡大點也行,只要不嫌棄我,只要能和我一起,讓我有個家就行。”說到這裡我有些傷感,她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再說。氣氛有些尷尬,爲了緩和氣氛,我問她:“明韻,你看看那書上寫了些啥?”“好,我看看,哎,這不是書啊。”她說:“封面上沒有字,裡面也沒有字,就是拿線穿起來的一摞紙。”說罷,她把書遞給了我。“快中午了,我出去討點吃的,中午我請你。”說着轉身就走了。“你去東關街找李胖子吧,他中午說請我吃飯,我還沒吃他的呢。”我衝她腳步消失的聲音方向喊道。
我拿着陳瞎子給我的書,仔細的來回摩挲。這是一本很普通的書,但是裝訂是用線裝的,紙張也比較粗糙,聞聞還有股黴味。我翻開拿手摸了一摸,愣了。我什麼都沒感覺到。
前些日子我和李胖子閒聊的時候,他讓我去找人學學盲文認識幾個字,也好學點文化知識。{}他說盲文是用針扎出來的,是靠手摸的,特別是瞎子,觸覺要比一般人靈敏。我後摸過錢上的那些小盲點,的確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出來那凸出來的幾點。批八字門的人有自己獨特的一套文字,那也應該是基於感覺吧,可是爲什麼我摸這書什麼都感覺不到呢?是不是
這個陳瞎子騙我?但是騙我有什麼意思呢?還是因爲這本書年歲太久遠了,這些文字已經磨損掉了?我沒有深想下去,把書揣在了懷裡,決定在公園裡走走。
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了,但是從來沒想好好逛逛這個公園。我們這幫盲流生活的地方是公園的旱橋,地下並沒有水流過。據說這橋底下也有水走過,但是……等等,這個公園是十年前建的,我怎麼會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多年?
我來的時候這裡就已經沒有水流了,劉老二說是現任市長爲了改變城市的風水把水改了道。這個城市是個古城,叫舉興市,據說有四千多年的歷史了,在市郊有座山,山上有座定林寺,定林寺裡有課三千多年的銀杏樹。這棵銀杏樹非常的粗壯,有七摟八拃一媳婦的說法。據說明朝的時候有個秀才上京趕考,在這棵樹下避雨,看這棵樹樹冠相當大,於是就
想量量這棵樹有多粗。他先手用手摟,用手摟了七摟,忽然發現再樹的另一邊有個小媳婦也在避雨,他把唐突了人家,最後的一摟沒好意思摟,就拿手量,拇指食指分開量了一下,到小媳婦的胳膊邊正好量了八下,加上那個小媳婦身體的寬度,於是留下了這麼一個說法。還有傳說那座山也不是原地漲起來的,而是從別的地方飄過來的,這個傳說不可相信
,不過這座城市確確實實有護城河的存在。上個月我在茶樓門口聽人說書,那個說書人還說起過這個地方的歷史。這城市沿襲了幾千年,到明朝的時候此處遭了一次舉世罕見的大地震,這裡的原住民基本上全部震死了。後來的時候山西移民遷徙,很大一部分人是從山西那邊遷過來的。山西移民過來之後,這裡又重新建的城牆,挖的護城河,一直到解放前
。後來八路打到這裡,日本鬼子依仗城池八路竟然打不進去,無奈之下只能炮轟城牆。解放後四周城牆全部砸掉了,只保留了很小的一段,但是護城河卻一直保留了下來,還有東西南北四大關的叫法。護城河在初期是排放污水的,改革後治理了幾次,但是依舊是臭氣熏天,知道前任市長上臺才徹底的治理好了,在護城河的必經之路上修建了一座公園。我
還記得那個說書的最後的悲憤的聲音:“諸位,咱前面那位市長,是好事沒幹幾件,可是最起碼這護城河是治理的好好的,您諸位再看現在的市長,說什麼護城河是蛇纏腰,硬生生的截斷了,上游也不來水了,好好的城就這麼毀了!都是市長的小姘頭那個叫李雲霞的餿主意,不對,是騷主意!”臺下鬨堂大笑,在這笑聲中有人喊道:“瞎說什麼,散佈謠言,擾亂社會治安!跟我走一趟。”後來我還聽到咔擦一聲,有人說怎麼動了手銬了,有人說現在話也說不得了,漸漸的就散了。那麼,這護城河裡沒有沒有水不過就是幾年的光景,爲什麼我會一直覺得這快三十年的時間裡這裡一直沒有水流?怎麼會?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理清其中的關係,不對不對,一定是哪裡出了紕漏,一定是,一定是。我正思考的時候忽然覺得聽到有個女人的聲音:“現在房子這麼好賣,,爲什麼要空着這麼一大塊地?要全部蓋樓。”我聽到有人來急忙轉身往回走,不想已經被她看見了:“這個公園有什麼好,有公園這羣該死不死的盲流就會一直在市裡面亂撞,影響市容!你看看這個叫花子,滿身臭的要命,還擋在路上,轟走轟走。”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有人把我推到了一邊,我一個趔趄沒留神,蹣跚幾步啪的掉到了噴泉池子裡,渾身立馬溼透了,這時我聽到那個女人哈哈大笑,邊笑還說:“快看,落水狗。”對於這樣的情況我習以爲常,我摸了摸胸前的書,還好,沒有溼,但是竟然發燙。燙的我胸口隱隱作痛,我正不知怎麼辦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吼——”是一聲大叫,緊接着是一隻狗大叫的聲音——這吼叫似乎是隱藏在狗叫的聲音裡。待吼聲完全過去,我聽到有人喊:“遭了,太太驚着了,都吐血了,快,去人把那狗打死!”“不,噗,趕緊扶我走。”那個女的邊說話似乎吐了一口什麼,然後有人七嘴八舌的說着什麼,過了一會,沒有聲音了。我胸口的書也不燙了,我摸索着想從池子裡爬出來,這時有個聲音說:“小平,你沒事吧。”是明韻的聲音,我鬆了口氣:“我沒事,多虧剛纔有隻狗叫喚救了我一命。”然後我聽到明韻說話了:“快,小獅子謝謝你丁叔叔,他誇你呢。”我不禁一愣:“小獅子是誰?”明韻一邊把我拉上去一邊笑哈哈的說:“它是條狗啊,剛纔我去討飯,也不知道誰家的狗就非要跟着來,我說我人都吃不上飯了還怎麼養狗啊,你快走吧,但是就它是不走,跟着我到了這裡,我只好收下它了。我看它長的像獅子就給他起名字叫小獅子,我們剛走到橋下就看到有人欺負你,結果不等我吩咐它叫嗷嗷的叫起來,真是勇敢。中午你的午飯要少一個包子,給它吃。”她說這些的時候那隻狗就在我的腳下走來走去,我坐下來他還在我臉上舔了一把,似乎很是喜歡我,我挺喜歡這隻小狗的,所以明韻說給它個包子吃我一點也不反對。“也算是一場緣分,就留下它吧,我養着他。”我摸索着摸了摸它的腦袋,它似乎很享受,在我的腳邊趴下來,不在乎我渾身上下和腳邊都溼漉漉的的。“你喜歡就養着,不過可不能讓你單獨養,咱們一起養。”明韻表示反對我單獨撫養這隻小狗,我想狗是她撿回來的,她自然有撫養權。
下午,明韻幫我把衣服晾到公園裡去了,自己出去玩了。小獅子沒有跟着她去,而是趴在我身邊,我撫摸着他的腦袋,想起中午我想到的那個問題,不禁有些頭疼。
到了夜晚,明韻幫我把衣服收了回來,又幫我討的晚飯,我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明月,今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讓你操心了。”“沒事。”她大大咧咧的說:“都是自己人別那麼客氣。”小獅子飯量不大,吃了一個包子就吃飽了。吃過晚飯,我看看天黑了,沒有什麼事便躺下了準備睡覺。可是白天想到的問題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腦子裡迴響,我一次一次的思考,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但是我就漸漸的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突然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和黑色不一樣的顏色,是那樣的明亮,我不禁大吃一驚,我以爲我的眼睛能看見了,不禁驚喜萬分。左手腕隱隱的有什麼東西勒住了,然後牽引着左手往我左懷裡走。我一驚,醒了,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我一摸頭上,冷汗連連,再仔細一聽,只有周圍幾個人的鼾聲和均勻的呼吸聲,小獅子不滿的嗚咽了兩聲。我心裡有些疑慮,又慢慢的躺下了。剛躺下沒一會,那到亮光又出現了,我的左手唰的自己跑到了我的懷裡,按在了那本名叫《先易》的書上,然後我聽到有人說了一聲:“天地初分,魂魄十三……”我大驚,一坐而起: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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