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印月的這個要求讓魏良臣驚訝了一下。
他真的是很意外,他從來沒有想過和客印月有孩子。
他知道自己是喜歡這個未來大明朝老祖奶奶的,可是潛意識裡他卻排斥客印月的這個要求,或者說是心願。
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抗拒,不願意。
些許沉默之後,魏良臣輕聲於巴巴道:“你一定是想兒子了,要不我派人將國興接到你身邊來吧。”
他認爲巴巴可能真是太孤獨了,所以纔會提出這個要求。
的確,自己常年不在她身邊,她一個女人孤零零的在京城打拼,那日子真的是很苦。所以不如將國興接進到京城陪巴巴,這樣身邊有人陪着,巴巴心裡多少會好過些。
至於國興那孩子,魏良臣並無反感,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都是人孩子的後爹。哪怕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什麼感情,但他既然睡了人母親,便要對人孩子負責。
別的他不保證,衣食無憂卻是沒問題的。
況朱由校那小子都能給侯國興一個錦衣衛千戶的世襲官職,他這做後爹的還能差了朱由校不成。
可是,客印月卻沒領魏良臣的好意,而是臉色一變,直直的看着他:“你不想和我生孩子?”
“不是。”魏良臣被巴巴看的心虛。
“不是爲什麼不肯?”客印月的眼神看着有點可怕。
魏良臣頭皮發麻,吱唔道:“這個…巴巴,我的意思是…”
客印月不聽他解釋,突然推開他,冷冷的看着他:“你嫌我嫁過人,生過孩子?”
“不是,巴巴,你不要多想。”這一點真是冤枉魏良臣了。
“是我多想,還是你心裡有鬼?我知道,你終究是嫌我不是黃花閨女,不是處子之身給你…”客印月說哭就哭,幾滴淚水滴到了枕頭上。
“我…”
巴巴的眼淚讓魏良臣恍惚了下,他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抗拒了。
因爲,史書中有關客印月的描寫始終深植於他的腦海之中。
那是一個史官筆下無比放蕩、無比陰毒、無比狠辣、無比殘忍的女人。
可是,眼前的巴巴,真的會是那樣麼?
怔怔一會後,魏良臣突然握住客印月的手,和聲問她:“巴巴,你想要男孩還是要女孩?”
客印月一愣,待見情郎目中深情,不由止住哽咽,微微道:“我哪知道。”
“不知道麼?…那咱們就看看能不能兒女雙全。”
魏良臣說完翻身將客印月壓在身下。
客印月忙配合的動作了一下,後又嗔了句:“你不睡了麼?”
“睡覺能天天睡,可和巴巴傳宗接代,可不是天天能有…”
魏良臣愛憐的看着身下的女人。
………….
午時,正熟睡的魏良臣被飯香味誘醒了,睜開眼卻發現身邊沒有人,只堂屋有擺碗筷的聲音。
他披上衣服,走到房門口看着正忙碌着的巴巴。好熟悉的感覺,就好像這裡真是他的家,而面前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你醒了?”
客印月見情郎一動不動的看着她,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開心。
“肚子餓了。”魏良臣走到桌邊,坐到長凳上,“我看看我家巴巴都給我做什麼好吃的了。”
說完拿起筷子夾了塊小炒肉放進了嘴中,“嗯,好香!”
魏良臣不是拍巴巴的馬屁,而是她的廚藝真的很棒。歷史上,客印月除了是個狠辣的女人外,她同樣也是一個很會燒菜的女人。
她最拿手的一道菜是龍卵,也就是馬的外腎。朱由校那小子最喜吃這個,因爲這東西大補,所以外朝疑他與客印月有不可告人關係。
魏良臣覺得自個不需要龍卵大補,但將來年紀大了就說不定了。
客印月如賢惠的妻子般將盛好的飯遞到了魏良臣面前,自己也坐了下來卻是不吃,只看着良臣。
魏良臣自不會讓她這樣,忙要巴巴與他一起吃。二人如恩愛夫妻般你爲我夾菜,我爲你夾菜,其樂融融。
一碗飯下肚,魏良臣仍不覺飽,客印月忙給他盛飯,盛完之後問了句:“你去見過你二叔了麼?”
“我一回來就奔你這來了,二叔那裡還沒顧得上去看他。對了,二叔在東宮過的怎麼樣?”
魏良臣知道御馬監的提督劉吉祥把二叔弄進了甲字庫,後來劉吉祥又走了孫暹的路子把二叔重新送進了東宮。這事劉吉祥在書信中特意於他說過,顯然是在告訴魏良臣他欠了劉公公天大人情。
客印月說道:“二叔還好,對我也很關照,只是…魏朝還是老欺他。”說完,她想到什麼,忙道,“對了,你現在也是有職事的,能不能在皇爺那裡說說魏朝,這人好叫人討嫌。”
“有機會的話,我會跟皇爺說的。”
魏朝這人害二叔跑到石柱去,險些壞了魏良臣的大事,又對巴巴有賊心,魏良臣自是要收拾他。可是這事操作起來卻難,因爲魏朝是東宮的人,而東宮的管事太監是王安,哪怕東宮中有西李,收拾魏朝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巴巴今日怎麼有空的,是有假麼?”魏良臣隨口問了句。
“哪有什麼假,只是昨日小爺發了脾氣打了劉淑女,我瞅着害怕,所以跟東李娘娘請了這半日。”客印月道。
“哪個劉淑女?”
“就是生了檢哥兒的劉淑女。”
“朱由檢麼?”魏良臣拿筷子的手頓了下。
“你怎麼知道檢哥兒的名字?”客印月有些不解。
魏良臣笑了笑:“皇長孫叫朱由校,他不就是朱由檢麼。”稍頓,好奇的問道,“小爺爲何要打劉淑女?”
“男人打女人有爲什麼麼?…唉,還不是劉淑女只是宮婢出身,小爺看不起她而矣。”客印月對劉淑女十分同情。
魏良臣聽後沒有說話,崇禎的母親的確是宮婢出身,因而朱常洛不喜歡她,動不動就鞭打責罵,在崇禎五歲時,她的母親劉淑女就叫朱常洛命人活活杖殺了。
因而,朱常洛絕不是東林黨人說的那般,是什麼仁義君子,他絕不是好人!
一個連給自己生了兒子的苦命女子都要打死的人,會是好人麼,會是好皇帝麼?
答案顯然不是。
魏良臣不禁猜測,鄭貴妃可能就是看出朱常洛的本性,這纔不安於心,害怕對方將來報復,故而鋌而走險做那愚蠢之事吧。
客印月沒注意情郎在想事情,難得和人說宮裡的事,因而說的停不住嘴了。
她說小爺惱了劉淑女,叫太子妃帶檢哥兒,可太子妃郭氏體弱多病,哪帶得來,因而叫客印月先帶着,聽說小爺想把檢哥兒交給西李娘娘帶。
“啊?”
魏良臣愣住,“李娘娘不是帶着校哥兒呢麼。”
客印月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校哥兒一直在郭娘娘那裡,李娘娘倒是想要,可王大伴卻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