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晴明?!我自然而然的疑惑……
自陣靈出現, 對方的底牌似乎也就翻開了,清楚了對方的形勢,青衣倒不很急了, 只是好整以暇的面對陣靈的震驚:“請不要搞錯了, 我可不是安倍晴明那傢伙!”然後青衣的眼睛稍微一眯, 狐狸眼的狀態必露無疑:“不過我倒知道你的名字!賀茂保憲, 我說的對嗎?”青衣以一種充滿肯定的語氣說出了最後一個問句。
賀茂保憲?!我嚴重的黑線加無力, 現在好像不是平安時代吧!
陣靈是一個比較正常的帥哥狀態,不禍水也不平凡,聽得青衣的話之後,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很複雜的表情,直覺的駁斥:“還說你不是晴明, 根本連表情都一樣!”他沒有駁斥青衣對他名字的推論,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他真的就是賀茂保憲?那個跟晴明鬥了一輩子的陰陽師!
青衣開始笑得如往常一般的禍國殃民, 只是背在身後的手一直保持着某種靈訣的掐訣狀態,青衣笑着開口:“我來自四方寺!或許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畢竟四方寺的建立你也出了一份力!”
爆炸性新聞!四方寺的建立者居然有賀茂保憲,師傅也跟我一樣震驚中!
“原來是你!晴明的半身,那個噬靈陣的陣靈!”賀茂保憲充滿震驚的指着青衣叫了出來。
晴明的半身?噬靈陣?——我的腦袋一陣糨糊,屋裡的氣氛有一點凝滯。織素立刻乘隙小聲開口:“陶裡、卜晨、傾城,你們進青冥珠, 怎麼樣都不準出來!”追求華麗的他難得露出了一個沒得商量的惡狠狠的眼神, 師傅也贊同, 陶裡他們只能不情不願的躲了進去。我知道, 接下來的可能戰鬥絕對不是剛剛那一級別的了……
房內青衣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慢很清晰,帶着一種斬釘截鐵的憤怒:“不要提‘晴明的半身’這個定語, 我是狐狸,他是人類,我們是完全沒關係的兩種生物!而且,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吧,四方寺根本就不是噬靈陣,從一開始安倍晴明就動了手腳!”
“不是噬靈陣?不可能!當時四方寺建好後每一個細節我都有看過,明明是噬靈陣!否則怎麼能禁錮那麼多的靈!”賀茂保憲的語氣中是猶疑的絕對不相信。
“呵呵!”青衣的笑充滿着一種蒼涼的感覺,“你既然知道我是四方寺的陣靈,難道就不會想到所有的差別就出在我的身上麼?告訴你!我不僅僅有着維持陣法完整和平衡的陣靈作用,同時我也是陣中陣!只要我存在,四方寺根本就不是噬靈陣,頂多只能算的上是禁靈陣!”
“不可能!”賀茂保憲仍是不相信,“如果那樣,四方寺不是你說了算麼?如果你要策劃百鬼夜行就根本沒人能阻止的了,而且一旦你消失了,四方寺就會整個陪葬,安倍晴明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是不可能!”青衣很乾脆的附和了一下,聲音裡有着一種讓人心碎的孤寂與蒼茫,“但是晴明在我的身上下了永恆的咒語,用他死後的靈魂!我必須存在,必須與四方寺共生,甚至連消散的可能都被剝奪了!”
一片死寂……我的心裡翻起滔天的巨浪:等待了千年,守侯了千年,看着自己熟悉的人與靈一個個離開,而自己卻連自殺的可能都沒有,青衣肯定很難受吧!
“不過!”青衣的話鋒一轉,“我現在已經找到了解脫之法了!倒是你?人類的靈魂歷經千年,不知你是否還記得你到底是什麼?”
“我是賀茂保憲,最偉大的陰陽師!”賀茂保憲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語氣中帶着自豪!
“嗤——”青衣毫不客氣的嗤笑了一下,“所有能歷經千年的靈似乎只存在妖靈與精靈,而人類的靈魂根本不可能在塵世存在千年,除非……”
“除非什麼?”賀茂保憲直覺的厲聲反問。
青衣笑得很詭異:“除非你不是賀茂保憲,或者你已經是一個惡靈!”
“胡說!”賀茂保憲暴跳而起,“我怎麼可能是惡靈,我怎麼可能不是賀茂保憲!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的整個表情開始出現一點點的扭曲!
青衣一指那棵詭異的櫻花樹,很詭異的岔開話題:“這是櫻子最喜歡的那棵櫻花樹吧?”
一聽到櫻子這個名字,賀茂保憲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種甜蜜的表情,看着櫻花樹似乎是看着自己的情人,嘴裡有點無意識的開口:“是啊!櫻子最喜歡櫻花了,這是我特地從皇宮移植的,櫻子最喜歡在櫻花樹下跳舞了……”
“可是!”青衣很無情的打斷了賀茂的美好回憶,“這棵櫻花樹也曾成爲血櫻,也是它奪走了賀茂櫻子的生命,諷刺的是,讓這棵櫻花樹成爲血櫻的卻是你賀茂保憲!就是因爲你的善惡不分,將惡靈當成善靈引狼入室,是你親自奪走了你的妻子——賀茂櫻子的生命!”
“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的!不是我,不是我的錯!是你們,是你們這些不得好死的靈,都是你們!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存在,這根本是人類的世界,爲什麼你們要存在!你們都應該消失!都應該消失!”一瞬間,賀茂保憲變得十分瘋狂,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扭曲化,到最後他的表情和聲音可以用歇斯底里來形容。話到最後,一個反手,賀茂保憲的手上出現了一把太刀,應和着賀茂已經扭曲的表情,刀身也變成了血紅色。
“村正!”靈犀的聲音很尖銳的響起,“青衣小心,他手上的是村正!”
青衣卻似乎對靈犀的話毫無所覺,對現場的狀況似乎也是毫不在乎,仍舊是好整以暇的開口:“我就說麼,人類的靈魂怎麼可能存在千年,你靠的是那一縷執念!嗯……讓我來猜猜,你是怎麼存在下來的呢?……嗯!是躲在那棵櫻花樹裡存在下來的吧!按照正常情況,你是不可能成靈的,而你既然能凝形,似乎要多虧了賀茂家的這個小鬼吧!……嗯……她有輕微的陰陽眼能力,所以能看到你這個微弱的幾乎要消散的念,自然把你當成了她的祖先,然後,她按照你的要求將這邊的整片森林改造成了一個噬靈陣,而你則理所當然的成了陣眼!不過,我想你對四方寺還是有顧忌的,你怕四方寺的主人會注意到這裡,所以將整個的陣法很巧妙的用不同的樹種隱蔽了起來!接着,機緣巧合,她得到了妖刀村正,而你,則利用村正上所凝聚的那些喪魂刀下的靈的執念、怨念以及這裡整片森林可能產生的靈的能力不斷的壯大!”一口氣說了那麼多,青衣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厲聲開口:“你這樣吸食同化靈的能力,與當初奪走賀茂櫻子靈魂的惡靈有什麼分別!”
“不是!不是這樣的!你胡說!你胡說!我是最偉大的陰陽師,我怎麼可能是惡靈,怎麼可能傷害櫻子!”賀茂保憲的眼睛隨着青衣最後的厲聲喝問完全變成了鮮紅色,手中的刀毫不猶豫的揮向了青衣。
“青衣!”我們不能抑制的一聲大叫。刀很乾脆橫劈了過去,青衣的身影應聲消散成了一個個粒子,沒等賀茂保憲得意,消散了的粒子又凝聚在了一起,青衣完好無損的開口:“你既然有賀茂保憲的記憶再加上我剛剛的解釋,似乎應該知道,除非你同時毀掉四方寺和我,否則我們都將永恆!”
青衣沒事——我們鬆了一口氣……不對……我的心又緊了一下,青衣身上的靈力濃度與臉色都不大對,這一刀肯定也對他有傷害的……而且……他從賀茂保憲出現開始,似乎就在很努力的刺激他,激怒他……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