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聽到蕭煜這話,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什麼叫做有穆婉媛照顧着母親他才放心?顧汐就在賀清蘭旁邊站着他難道都沒長眼睛看到?!
說話間的功夫蕭煜已經走了過來,見到蕭言還親切地和他打着招呼:“哥,大伯他正在那邊找你呢。”
蕭言沒應聲,目光在旁邊穆婉媛的身上掃過,脣角浮起一絲冷笑。
穆婉媛心裡一驚,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小腹往後退了一步躲到了蕭煜的身後。
蕭煜眸光微動,面上卻還帶着和煦地笑意:“是不是穿的有點兒薄,這會兒嫌冷了?”
蕭煜說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穆婉媛的身上,溫聲細語地哄着:“這樣是不是感覺好點兒了?”
穆婉媛今兒穿的是一雙平底鞋,越發顯得身材嬌小纖細,這會兒躲在蕭煜的懷裡,還真有點兒小鳥依人的味兒,看上去也和蕭煜蠻登對。
蕭言瞥了他們一眼,神色依舊淡然,擡步朝蕭家的一衆親戚那邊走去,經過蕭煜身邊時他腳步頓住,低聲說了一句什麼話。
聲音低的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顧汐也沒琢磨明白蕭言到底對蕭煜說了什麼,卻清楚的看到蕭煜低下頭,脣角原本的笑意也收斂了起來。
蕭言說完那句話便直接離開了。
蕭煜卻站在原地半晌沒動,他的手垂在身側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浮起扭錯,手臂都剋制不住地在顫抖着。
他們兄弟的事兒,顧汐也不好插腔說什麼,只安靜的看着。
賀清蘭在這時開了口:“婉媛,你到阿姨這兒來。阿煜,你也別閒着,去幫襯着你哥哥招呼親戚們。”
蕭煜擡起頭來,臉上竟還帶着笑,他輕拍了拍穆婉媛地肩膀說道:“去母親那兒吧。”
穆婉媛點了點頭,朝賀清蘭這邊走過來,蕭煜向賀清蘭點了下頭,跟上了蕭言。
顧汐總覺得氣氛有那麼點兒詭異,不過終還是什麼話也沒多說。
一行人趕到墓地,祭拜了蕭言的父親,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臨走的時候,穆婉媛突然說肚子疼想去洗手間。
洗手間離這邊的距離有點兒遠,位置也偏僻,一個人去不安全,她一個女孩子,又不好讓蕭煜陪着她一起去。
顧汐正想退到一邊去撇清,穆婉媛已經抓住了她的手:“顧姐姐,這裡我也就和你相熟些,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聽上去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事兒,顧汐心裡卻莫名地咯噔一跳。
她和穆婉媛的關係可沒好到能手拉着手一起去洗手間的地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
穆婉媛突然表現的和她這麼熟絡,心裡必然有什麼打算。
“汐汐。”蕭言喊了她,“之前不是還和我喊背疼的嗎,這會兒怎麼樣了?”
蕭言說着目光在穆婉媛身上掃過:“穆小姐可能還不知道,汐汐她前幾天受了點傷,現在還沒養好。山路不好走,萬一跌了碰了,我怕再傷到她,你還是找別的伴兒吧。”
蕭言說着拉住顧汐的手把她攬進了懷裡,冷厲的目光在穆婉媛身上掃過,讓她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剛纔聽着蕭言說什麼磕了碰了她就覺得蕭言已經知道她的計劃了,這會兒又被蕭言這刀子似的眼神一刮,她嚇得話都說不出了。
蕭煜在這時適時的站了出來:“哥,婉媛她也就是膽兒小,也不過是去陪着去趟洗手間,你不樂意讓嫂子陪着也就算了,幹嘛嚇唬她。”
蕭言冷笑:“你這是想教訓起我來了?”
“行了!”賀清蘭加重語氣打斷兩人的話,“你們是兄弟,當着這麼多親戚的面吵起來像什麼樣子!”
賀清蘭說着就準備拉着穆婉媛陪她去洗手間,可剛纔暈車的勁兒還沒過去,剛走了幾步身子就跟着一晃,險些摔了。
蕭煜和蕭言忙過去扶。
顧汐走到穆婉媛身邊:“穆小姐,走吧,還是我陪你一起過去。”
蕭言轉過頭來看她,擰着眉正想說些什麼,顧汐衝他搖了搖頭。
“在場的這些女眷都不方便陪着穆小姐去,穆小姐雖說馬上就要嫁進來,不過證還沒領,現在就算是客。身爲主人,我總得照顧好不是。”
這次來的蕭家親戚們着實不少,足足十幾人,有帶妻子的,也有帶女兒的。
可聽到顧汐這話,那些女眷們要麼裝聾作啞,要麼把頭扭到一邊兒去只當沒聽到,擺明了就是早串通好的。
今天送穆婉媛去洗手間這活,只會落到顧汐一個人的身上。
說設計陷害都太假,這擺明了,就是挖好了一個坑,一羣人逼着讓她往坑裡跳。
顧汐說着淺笑望着穆婉媛示意她往前走:“穆小姐,請吧。”
穆婉媛握緊了拳,明顯有些猶豫,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朝前走去,顧汐緩步跟在她身後。
待到兩人走遠,蕭言吁了口氣,從煙盒裡掏出一根兒煙點上,轉頭望向身後那一羣親戚:“今兒該來的倒是也都來齊了,老爺子現在不在,母親她也不摻和蕭氏的事兒。看你們這樣子今兒是打算要把我女人算計到底了?”
蕭老爺子這一支是一脈單傳,蕭言父親去世的早,直系血脈就剩下了蕭言這一根兒獨苗。
但蕭老爺子還有一個弟弟,也就是蕭言的叔公,今天來的這些,全部都是這位叔公的後人。
叔公的三個兒子,算是和蕭言的父親平輩,論起來,蕭言也要叫叔伯的。
聽到蕭言這話,人羣中最年長的那位,也就是那位叔公的長子,蕭言的大伯站了出來。
“蕭言,你話既然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索性我們就把話攤開來說。蕭氏雖說是你爺爺他一手建立起來的,但我們也都是蕭家人,不可能單你們一支的人做大,我們就只能拿着點兒乾股等那一點兒分紅。”
蕭言冷冷扯動脣角屈指彈了彈菸灰:“那按大伯你的意思來說,莊家輪流做,這蕭氏總裁的位置,也該輪到你們那一支的頭上去了?”
“就算不是明面上的,你們暗地裡也要把你們那一支的血脈扶上臺。”蕭言掃了旁邊的蕭煜一眼,譏誚地勾起脣,“比如,現在名義上是我父親養子,實際上是你私生子的蕭煜?他就是你們的不二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