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顧汐便被一陣粗暴的敲門聲吵醒了。
“誰啊?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換好衣服,趿拉着拖鞋走到門口,把門拉開一條縫朝外面看了一眼,腦子登時就清醒了!
門外站着七八個壯漢,一水兒的黑西裝黑墨鏡,完全就是黑社會要來砸場子的。
她當機立斷想要把門從裡面鎖死,站在門口那人反應極快,一手扣住門,僅憑單手就硬生生的把門給拉開了。
顧汐兩手死死拽住門把手咬牙和他對抗,“啪”地一聲,那門把手竟都被扯掉了。
突然失力害得她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疼的臉都扭曲了。
黑西裝們集體上前一步把門堵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那壓迫感嚇得她不禁往後縮了縮身子,戒備地抄起一旁的掃帚:“你們想幹什麼?!”
爲首的黑西裝男從兜裡掏出一張照片,對着她的臉足足對比了有一分鐘,而後撥通手機:“目標已經找到,確定是本人。”
顧汐被他們搞得一頭霧水,完全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她的目光不斷朝四周偷瞄着,暗暗琢磨着逃跑的路徑。
還沒來得及實施,幾名黑西裝突然一擁而入,其中兩個走上前來一左一右駕着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拖着帶到屋子裡。
她掙扎着大喊:“放開我!你們要綁也綁錯人了!我根本沒錢!”
黑西裝們根本不搭理她,動作迅速地在門口列隊。
顧汐瞪大了眼睛,就見一輛外形十分拉風的跑車在門前停了下來。
一名西裝男上前去打開車門,把人請下車,其他黑西裝們立刻彎腰行禮,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蕭總!”
之前有黑西裝們在面前擋着遮住視線,他們一彎身,倒讓顧汐看清楚了那男人的模樣。
高個大長腿,身材勻稱,絕對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一款。模樣俊美不輸國際男模,那眉眼,那神情,倨傲霸氣又不失優雅,自帶名門出身的尊貴氣場。
一副黑墨鏡擋住他的眼睛,顧汐卻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目光筆直的就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心肝兒都不禁顫了顫,心裡不禁更加沒底了,她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招惹過這麼一號人物。
男人擡手,黑西裝們整齊劃一地退到了門口,原本壓着她的兩個人也鬆開了她。
顧汐擡頭望着那緩步朝她靠近的男人,忍不住開口:“先生,我並不認識你,你……”
“不認識?”男人輕扯脣角,摘下墨鏡。
那雙凌厲的鳳眸讓她心裡一驚,隱約覺得這雙眼睛,不,準確來說是這個人,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你是……唔!”話還沒說完男人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等她反應過來,脣跟着就印了上去。
顧汐的腦子裡轟一聲就炸開了!
她想起這個男人是誰了!
三天前那一晚,她陪朋友方暖去帝國酒店裡的酒吧表演,去洗手間回來的路上突然被人拽進了屋子裡。
那人當時的狀態很不對勁,甚至等不及去臥室,直接就把她壓在了沙發上,也是如現在這樣不由分說便吻住了她。
她當時也是急壞了,隨手在桌子上抓了一樣東西照着他的後腦勺就砸了上去。
把男人敲暈後,她慌不擇路的從房間裡跑了出來,立刻拿公共電話電話報了警。
怕把自己給牽扯進去也沒說是自己被騷擾,轉了個彎兒舉報說房間裡有不正當的交易。
當時她只以爲自己是遇到了變態,怎麼也沒想到,這纔沒過幾天,犯人竟然直接殺到她家裡來了!
她拼命推開那男人,連連後退了幾步和他拉開距離,呼吸都隱隱有些不穩。
她用力擦着嘴脣,微顫的指尖直指着那男人:“你!你就是那天那個想要非禮我的變態!”
男人的臉色驀然沉了下來,兩邊的黑西裝們的目光刷一下全部落到了她的身上,滿滿的都是殺意。
男人也不應她的話,給旁邊的黑西裝遞了個眼神,那人立刻恭恭敬敬的捧了一個公文包出來,遞到顧汐的面前。
他擡手看了一眼腕錶:“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把這些看完之後我們再談。”
黑西裝立刻把屋子裡坐着最舒服的那張沙發給他搬過來請他坐下。
顧汐接過那公文包,狐疑又戒備的瞥了那男人幾眼,最後還是把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厚厚一摞的雜誌報紙,她隨手翻了一份報紙,頭條用整版的頁面報道一篇新聞。
《蕭氏總裁蕭言遭舉報,現場痕跡疑點重重》
顧汐看着上面那張蕭氏總裁蕭言的正面照,又望向那邊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對比了好幾遍纔敢確認,他確實是蕭言本人。
報紙上還配了一張蕭言昏睡在地上的照片,另外一張特寫是沙發,純白色的沙發上,印着些已經幹了的血跡。
報紙上言之鑿鑿說疑似是女人的落紅。
顧汐看到那照片卻是臉都綠了!
那晚她反應的快,蕭言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對她做什麼,倒是她回來之後發現例假來了。
那留在那沙發上的只可能是——姨媽紅!
顧汐臉色漲紅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弄髒了東西也就罷了,還被拍下來上了報紙!被全國人民看到,簡直太羞恥了!
她強自鎮定的看完了報紙,總結上面要表達的基本意思就是,因爲她那天的舉報,蕭言被列爲懷疑對象,目前正接受調查中。
蕭氏集團的聲譽因此次事件受到嚴重影響,股價下跌……總之損失嚴重。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據理力爭:“蕭總,這件事,就算是追究起來,也是因爲你對我圖謀不軌在先……”
蕭言眼皮都沒擡,對着旁邊一名黑西裝擡了擡下巴。
那黑西裝男上前一步:“顧小姐,蕭總並未對您的身體和精神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就算您要控告他,控告也不能成立。另外您對蕭總所做的行爲可以被認定爲故意傷害,誹謗,虛假舉報……這些行爲所造成的經濟以及精神傷害巨大,我方可要求您賠償一億三千萬零……”
“打住!”她猛然出聲打斷那人的話,別說前面的,就是後面的零頭她也賠不起。
她轉望向蕭言,這會兒倒是意外的冷靜:“蕭總,我不過是個平頭老百姓,沒那實力和您鬥,您既然找來了,那就請直說吧。除了賠錢之外,這事兒還有沒有別的解決途徑。”
蕭言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眸光微閃,他直視着她的眼睛,緩緩說出四個字:“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