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圓子聽不見周圍的歡笑聲了,也看不見周圍的人。
他的眼裡心裡,只有一個粉嘟嘟的乖寶寶,乖巧安靜地坐在牀邊,等着他親近。
從此以後,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和她並肩前行,不用避諱他人。
在他遠行時,她會在他們共同的家裡等着他回來,她會給添衣做飯,會在寒冷的夜裡給他端來一杯熱水,也會在美麗的夏夜裡陪着他一起夜遊。
她將與他生兒育女,將和他風雨同行,白頭偕老。
圓子輕聲道:“苗苗,我的小名叫圓子,其實我覺得今天才算圓滿了。”
禾苗微有所動,側目看着他,聲音莫名低了幾度:“現在不算圓滿,將來有了兒女纔算完滿。”
是這樣的。圓子被幸福浸泡其中,恨不得立刻將屋子裡的其他人統統趕出去。
衆人瞧見他二人小聲說悄悄話,全都笑了起來,催促着他們趕緊把必須的禮儀行完,再催圓子:“新郎官趕緊出去敬酒,敬了酒好入洞房。”
圓子真心不想去,不過這禮儀必不可少,他便叮囑禾苗:“我一會兒就回來。”
衆人鬨堂大笑。
禾苗本是很大方的人,到此也是不好意思了,嗔道:“快滾!”
圓子笑着悄悄捏了她的手一下,纔跟着衆人離開。
新房裡留了幾個婆婆大娘陪着禾苗,紛紛打趣她:“看樣子,明年夏天就要抱大胖小子啦。”
禾苗大大方方地說:“承諸位吉言。”
不會害羞的新娘子沒什麼意思,婆婆大娘們也就不打趣了,聽聞禾苗讓她們都去喝酒吃肉,笑着推辭了幾句,就去了。
外間吵鬧喧天,禾苗摸出一卷羊皮地圖,鋪在桌上細看,勾勒了幾根線條,再次確定今夜的戰略。
門外傳來吵嚷聲,似是什麼人動起手來了,禾苗好奇地在窗口探頭:“怎麼回事?”
守衛笑道:“沒什麼事,不過是酒喝多了口角,已然勸解好了。”
她也就沒管,繼續看她的地圖。
圓子雖然許諾說盡早回來,但這些人如何肯輕易放過這個可以捉弄他的機會?說不得要夜裡了。
不知過了多久,喧囂聲漸漸小了,門被人輕輕推開再關上。
禾苗剛想回頭,纖腰已被摟住,圓子微醺,在她耳畔低聲道:“娘子好興致,如此良宵美景,不靜等夫君歸家,卻要思量如何行軍殺人。”
禾苗往後一仰,靠在他懷裡,將手輕輕撫住他的手掌,低聲道:“那你怕不怕?”
圓子低頭吻住她的脣,輕聲道:“不怕,今夜我會讓你看到,什麼才叫真正的殺人。”
禾苗的心口便是一顫,這話聽上去實在不是好話。
脣瓣相接,二人都有些發抖,喘不過氣來。
禾苗抓住圓子的肩頭:“不行,好臭,必須洗一洗。”
圓子笑道:“臭不臭的,以後都是你的丈夫了。洗不洗暫且不提,合巹酒是一定要喝的。”
他拿了兩隻杯子,注滿美酒,遞一杯給禾苗,自己端了一杯,二人相互行禮畢,把臂喝酒。
一口喝完,圓子接了酒杯,往地上一扔,兩個人都探着頭看,頗有些緊張。
兩隻酒杯一仰一俯,乃是上上大吉之勢,禾苗先就紅了臉,突然明白這合巹酒,乃至這扔杯子的姿勢意味着什麼了。
圓子心滿意足,拉長了聲音看着她說:“一仰一俯,你懂麼?”
“呸!”禾苗輕啐他一口,紅着臉吃飯。
圓子就在一旁看着她吃,目不轉睛,肆無忌憚。
禾苗被他看得不自在,便道:“你不餓麼?”
“餓,不過看你就夠了。”他在隱晦地說她秀色可餐。
她心裡既喜悅又緊張,沒吃幾口就放了筷子,紅着臉不自在地說:“天色不早了。”
“早就不早了!”圓子幾乎是歡呼出聲,他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去盥洗。
非常時期,一切從簡,整個院子裡也不過只有幾名僕人而已。
僕婦早就準備好了熱水,二人迅速盥洗完畢,再迅速回到屋裡,都有些不好意思。
又是圓子最先出手,他把禾苗拖到牀邊,迫不及待地放下牀帳,與她面對面看着,翹着脣角,輕輕一推,禾苗便倒在牀上。
他緊跟着上前,手指靈巧地一勾,她的衣帶便如一朵迫不及待綻開的花一樣,“啪”地一聲微響,便散了。
肌膚一涼,禾苗下意識地伸手去掩,縱然十分親近,縱然認識了這麼多年,她還是不習慣在他面前坦誠相見。
圓子按住她的手,深邃的目光盯着她,啞聲道:“不許穿上,不信你試試。”
禾苗咬着脣,十分羞惱:“我平時再怎麼不講究,始終是個女人。”
圓子輕笑出聲,屈起手指在她胸前一彈:“我知道,很明顯,並不小。”
指尖彈上柔軟,柔軟不可避免地輕輕顫動起來,“咕”的一聲微響,圓子喉結微動,雙手緊緊攥住她的肩頭,合身覆上,一口咬在柔軟之上。
禾苗倒抽一口涼氣,足尖繃緊,緊緊攀住他的肩頭,像是哭泣又像是哀求,軟軟地道:“輕點呀。”
圓子反而更加肆虐霸道,汗水從他的額頭一直流到下頜,再從方毅的下頜上滴落下來,落在禾苗的鎖骨之上。
禾苗就像是被燙着了一般,“呀”地一聲輕呼,她痛得昏天黑地,比在戰場上被人砍了一刀還要痛。
她擡腳就想踹,他卻早有防備,一把攥住她纖細有力的足腕,低下頭討好地輕吻她。
細細密密地一直從額間吻到鎖骨,再從鎖骨一直吻下去,脣齒相依間,禾苗漸漸緩過來,身體被喚醒,她想起了那本叫做《香娘夢》的書,想起了當時的那些思考。
“嗯……”她輕呼出聲,對上圓子惡狠狠的眼神,剛想說“輕些”,他又是重重一下:“居然還有力氣走神,說明爲夫做得不夠!”
她瞬間迷茫,顧不得再去想別的,而是緊緊攥住他的肩頭,指尖深掐進去,半闔着眼,暈乎乎不知今夕何夕。
“苗苗,睜開眼睛看着我,叫我。”圓子掐着她的腰,迷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