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魚玄機的微微恍惚中,近百名三竹幫的幫衆把她們重新壓到山頂,一個個都殺紅了眼染了長刀,也許再來幾個衝鋒她們就會被全部殲滅。魚玄機心底生出一陣無力感,讓陳清若悲憤不已,是她自身也難保。第一樓衆人節節敗退。
“啊!”
一名女子腹部被三竹幫的成員劃開,鮮血迸射的倒地,只是在失去意識前,頑強的擡手將箭射出,袖箭稍縱即逝,射穿了那名三竹幫成員的脖子,相似的濺射出熱血。
被襲擊的第一樓女子眼神欣慰的閉上了眼睛,迎接她的是三竹幫子弟的亂刀砍殺。
廝殺殘酷,每一秒都有人受傷,甚至死去。臨死反撲的第一樓衆人放開了向前衝殺,在第一樓衆人不要命的衝擊下,三竹幫也抵擋吃力。
魚玄機見到慘狀沒有驚呼,只是心中的痛楚愈發加深,而眼裡的茫然更甚。雙手開始了不可壓抑的顫抖,她在盡力的壓抑着內心的狂躁,死死控制着想要撕碎面前所有男人的心理。就在陳清若防護的疏忽間,一名三竹幫子弟橫來刺出,魚玄機猛然擡頭,奪過他的兵器。順勢一腳踢出,這名三竹幫的子弟瞬間鮮血飛噴地跌出。
即便第一樓的衆人在危急時刻,爆發了強大的求生慾望,最後百餘名三竹幫子弟在一路上山和圍剿,雙方廝殺後,還有五十多名三竹幫子弟。而第一樓這邊僅僅剩下了魚玄機和陳清若。
陳清若對着自己的主子苦笑,她努力想要平息魚玄機的異常,卻無能爲力。魚玄機也在咬牙,紅脣滲血。然而三竹幫的衆人並沒有打算繞過她們,就在陳清若打算奮起做最後的抵抗,她起身跑向三竹幫的人羣。沒有理會魚玄機的阻止,進入人羣中後,三竹幫的子弟用盾牌將她圍住,刀進刀出。
在魚玄機的視野裡,這個陪伴她十年的得力助手,無力的倒在血泊中。她想要哭,卻發現自己的喉嚨沙啞,“不,不,不,這不是我想要的。”她猶如犯病的病人般,喃喃自語,記憶裡的畫面回閃,頭痛欲裂,陳清若的死讓她處於崩潰的邊緣。
許豹笑容玩味的看着這個極品女人,眼中的慾望不加掩飾,一頭酒紅頭髮的女人崩潰的哭泣,散發的孤獨與無助愣是讓將她團團圍住的三竹幫子弟以及徐家的保鏢莫名的毛骨悚然,原本陰雨過後的山莊多添了一絲寒意,徹骨。女人猶如病魔般,抓住自己的腦袋,痛苦的重複一句話,“不,不是這樣的。”
在山下進攻敵人防線的徐扶蘇,也察覺到了山上的異常,他看見一層層厚重的怨氣匯聚成雲。他暗感不妙,便一腳踢開一位上前的三竹幫子弟,朝山上跑去......
被消磨掉內心的許豹神情不可耐煩,剛想要親自去抓住魚玄機的他,心底裡響起一陣低沉詭異的聲音:“她身上的怨氣,我需要吃掉!我們沒必要去正面對抗,讓你的手下去消耗她。”
許豹微微皺眉,他也沒意識到魚玄機居然也如此特別,他眼神晦暗。
對周圍的人命令,去砍殺魚玄機。
下達命令後,他目光陰沉地望着山莊下,他的哥哥許鷲下山攔截那李知命,不知結果怎麼樣了,竟然如此之久。
唯恐遲疑生變的許豹讓其餘人更加賣力地圍攻魚玄機
殺紅眼的三竹幫子弟以及徐家保鏢無所畏懼的持刀上前,就在大家的砍刀即將砍到她時,一陣陰風拂過,中央的女子赫然擡頭,酒紅色的頭髮凌亂的擺放,她猛的展開雙臂,雙手手指似鷹爪般豎起。
她緩緩起身,泛白的瞳孔掃視而過,魚玄機歪着頭微微一笑。就在所有三竹幫的人都匪夷所思時,他們突然察覺到有一隻無形的手勒住了他們的脖子。
只見中央的酒紅髮色的女子,把玩着自己的手,在端詳,又好像在思索,平平淡淡的說了一句:“影.......”最後,她疑惑的看向許豹,緩緩吐出另一個詞“浪”。
話語一落,圍攻女子的三竹幫子弟以及徐家的保鏢,都在剎那間感覺有什麼東西迅速的劃過脖子,但那種束縛感卻以及失去。他們叫喊的衝上去,喊聲未出,滿地頭顱.....
五十餘人的頭顱齊刷刷的滾落在地,血腥味瞬間佔據周圍,情況的變化讓許豹也是微微愣神,但他並沒有因此畏懼,反而蹲下身子,捧起一顆頭顱,放到嘴裡咀嚼。
裂開的嘴巴在攪動,魚玄機泛白的瞳孔看向他,她沒有動,他也沒有動。
可能是吃下了一顆頭顱,“許豹”滿足的打了一聲飽嗝,身體的邪念再也沒法剋制的衝出,一雙腐朽殘缺的翅膀展開,團團黑氣升騰,許豹的面容也漸漸扭曲。在黑霧的侵蝕下,他一半的臉龐變成了醜陋的形似蜥蜴般的面容。
就在“魚玄機”茫然不知所措時,許豹和那邪念的結合張開巨口想要吞食下她,女孩只覺得眼睛脹痛彷彿要滲出什麼。
“這麼多人,欺負我家玄機”
千鈞一髮之際,暗影中,一個聲音淡淡傳來:“這可不好,很不好。”
魚玄機心頭一蕩,意識被觸及,柔聲而出:“徐扶蘇?”然後又恢復茫然,只是瞳孔略略的恢復正常。
隨着火光在風中不斷搖曳,一個身影漸漸清晰,徐扶蘇從大火焚燒的建築裡走出。他大步流星的走來,步履從容鎮定,甚至還透露出一絲漫不經心的隨意,映着火光的白衣獵獵迎風,面部的側影顯示着冷酷和自豪,就像是君王。
“許豹”一半臉上洋溢着對這個橫空出來的人厭惡的神情,另一半蜥蜴臉則是面色凝重,因爲在走來的人身上他似乎有源自心底的畏懼。
他直挺挺的走向魚玄機,眼神溫柔的看着她,輕聲道:“來晚了,玄機。”
徐扶蘇望着這個讓他熟悉的女人。
也是在這一刻,他從魚玄機的身上聞到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氣息。
魚玄機忽然笑容如花,嫣然回笑:“公子來晚了,知道遲了,還不接我?”
徐扶蘇伸出手掌,摸摸女子的秀髮,他深情道:“來晚了。”
“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