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連旭拽着太醫往公主面前經過的時候,太醫並沒有關注到還有她的存在,這樣明晃晃的對她的忽視同樣引起了她的不滿,又看到了徐連澤對於徐一伊的關心,心裡酸酸的,視線轉移到了徐一伊的額頭上,看到那鮮血在不斷的流淌着,心裡不知怎麼的很痛快,對於徐家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她不喜歡,很不喜歡,讓她感到更加不喜歡的是從前面對着她冷冰冰的徐連澤對着她的時候格外的關心和愛護,從他剛剛看到徐一伊的緊張程度就可以看出來,她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搶走屬於她的東西。
眯着雙眼冷笑了一聲:“怎麼?對本公主就這麼無視?”她突然的出聲讓太醫猛然一驚,猛的一轉頭就看到了朝陽冷笑的臉龐,趕緊請安:“微臣參見公主,請公主原諒微臣的老眼昏花。”朝陽輕撫着自己的衣袖,並不說話,垂眸看着自己衣袖上明黃色的鳳凰,太醫朝着徐家人暗暗的使了眼色,朝陽公主可是最蠻不講理的,但是架不住皇上對於她的寵愛。
徐家父子按耐下了心裡濃厚的不悅,對着她行禮:“微臣(草民)參見公主。”朝陽的鳳眸掃視着地上的一干人等,心裡十分的得意,繞開他們走向徐一伊,徐連謙見狀就想要阻止他,被徐連澤猛的拽住了手,纔不甘不願的看着朝陽走向徐一伊。
朝陽的餘光一直注視着他們,自然也看到了徐連澤和徐連謙的動作,勾起了嘴角看着眼前柔弱的徐一伊,她的血已經染紅了枕巾,濃濃的血腥味不住的躥入鼻間,環視着這房間,這個院子是她一早就看重了的,本朝的律令是公主出嫁必須與公婆同住,朝陽雖然很不喜歡,但是也無奈,所以很早就在徐府中選好了院子以便她以後嫁入徐府居住,沒想到這次陪着太后出去禮佛就這麼幾年的時間,她挑選好的房間就這麼被別人給佔用了。
捂着鼻子皺眉說道:“這血腥味好濃啊!”公主身邊的嬤嬤揣度着她的意思立刻吩咐道:“你們沒有聽到公主說的話嗎?還不把徐小姐換個房間,長久的待在血腥味這麼濃厚的房間內,對徐小姐的身體也不好。”
她陰陽怪氣的吩咐着,侍衛連忙動手,徐喬猛的站起來護在徐一伊的牀前:“請公主自重!”朝陽再怎麼樣的撒潑他都能夠不去管,但是她現在觸碰了他的底線,他的兒女就是他最大的底線。
徐喬的神色讓朝陽感到害怕,不動聲色的退後了幾步,徐家父子護在徐一伊的牀前,對着朝陽是一副警惕的神色,眼底掩藏的深深地厭惡之情也在這一刻暴露無疑。朝陽委屈的解釋道:“徐大人何必如此生氣,本宮只是好意而已,血腥味對於病人的確不好……”她柔弱的解釋並沒有打消他們對於她的厭惡和警惕。
“今日徐家閉門謝客,公主請回吧!”徐連澤着急的看着徐一伊的臉色越來越
蒼白,眼看着朝陽耽誤的時間也越來越多,他不得不出聲送客,這樣直接的話語讓朝陽感到難堪,淚水盈滿了眼眶,淚水迷濛的望着徐連澤冰冷的臉,提起裙子奔出了院子,身後的一干人等連忙追了上去。
看到朝陽離開之後,徐喬的臉色也沒有任何的好轉,沉着聲音說道:“請李太醫趕緊爲小女診治吧!”徐連旭上前扶起李太醫,他的額頭上掛着汗水,徐連旭十分恭敬的賠罪道:“舍妹病重,剛纔是晚輩唐突了,還望李太醫見諒。”他帶着濃濃的歉意的話語讓李太醫擺擺手:“賢侄的性子老夫還不清楚嘛!徐小姐的病情不能夠再耽誤了。”他趕忙提着藥箱來到牀前,看到徐一伊額頭上的傷口,還有那染紅了枕巾的鮮血,臉上一驚,收起臉上的驚訝,趕緊爲徐一伊處理傷口。
等到李太醫將傷口處理好了之後爲她把了把脈,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讓徐小姐休息休息吧!我們出去說!”對着徐喬示意了一下,兩個人沉默的走出去。
到了外面寂靜的地方,徐喬迫不及待的問道:“李太醫,小女如何了?”
“恕老夫冒昧的問一句,徐小姐何故受了傷?”聽到他詢問這個,徐喬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一切都拜公主所賜!”這和李太醫心中猜測的差不多,朝陽公主的脾氣整個北城的世家大族都是熟知的,想起徐一伊的傷勢,他不禁嘆了一口氣:“徐小姐這額頭上的傷會留下疤痕,傷口太深了,所以留下疤痕也是正常的,還有就是徐小姐的病是屬於憂傷過度,這是心病,徐大人可要好好開解開解了。”
徐一伊的憂思他是知道的,沒有想到她會聽到他們的談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要不是千代寞寒已經離世,他也想要徐一伊快樂幸福,會從南國將她接回來,也是因爲她過得不幸福。
送走了李太醫之後,他回到了徐一伊的院子,徐家三兄弟正沉默的坐在院子中,一看見徐喬出現了,紛紛圍上前問道:“爹,李太醫怎麼說?”
“小伊的傷會留下疤痕,她的心病越來越重了。”徐喬沉嘆了一聲坐下,女子的容貌是極其重要的,但是相比容貌,徐家父子更關心的是徐一伊的心病。
四個人坐在一起唉聲嘆氣的,一坐就坐到了夜晚,連晚膳也沒有用,去看了徐一伊的情況之後就回去休息了,留下徐連旭守着她。
次日清晨,天還在矇矇亮的時候,他們就聚在了徐一伊的伊院中,看着徐一伊的情況還算比較穩定,徐喬和徐連澤、徐連謙纔去上朝。
朝堂上今天氣氛有些僵硬,皇上的神色並不是很好,因爲焦美於他們於今天早晨剛剛到達北城,孫錚呈報了舒念軍中的“瘟疫”,說的十分的嚴重,最令人感到痛心和焦急的是那上萬的戰馬的病死,北國最缺的就是戰馬,軍中的
戰馬也只有一小部分是自己養的,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從邊上的部落小國或者是從南國買過來的,戰馬的價格一向是比較昂貴的。
“啓稟皇上,微臣認爲應該立刻派遣太醫前往凌雪關,我們已經失去了戰馬,這是不可挽回的,而那兒還有十幾萬的士兵,一旦瘟疫蔓延起來那會有不可預料的後果。舒將軍的軍隊守着兩國的邊界,要是瘟疫真的開始蔓延,難保南國不會趁虛而入,而且近年來,駐守在邊界的南國的軍隊蠢蠢欲動,幾次三番的騷擾我北國的百姓,若是被他們知曉,難保不會生出別的事端。”
他懇切的話語引起了皇上的深思,卻還是有人認爲他的話是誇大其詞了。
“臣認爲不用這麼着急,舒將軍的才能是衆所周知的,剛纔孫大人也說了軍中除了戰馬的死亡,士兵們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所以這不一定會是瘟疫,況,在凌雪關那樣寒冷的地方,呵,且舒將軍的軍隊是駐紮在凌雪峰上,那麼寒冷的地方不可能有瘟疫,很可能只是戰馬的疾病,南國近幾年來皇子之間的爭奪越來越激烈了,我們不如作壁上觀,等到南國各位皇子都鬥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兵討伐。”
各家都執着各家的意見,爭鋒相對,絲毫不讓步。
皇上聽着兩家的意見都覺得十分的有道理,看着一直沉默着的徐喬,開口問道:“徐卿家,你怎麼認爲?”徐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冷不防皇上突然的開口詢問,定了定神開口說道:“啓稟皇上,臣認爲對於這件事情應該引起重視,戰馬出事了就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病症,對於士兵有沒有影響我們還不知道,但是還是要防患於未然,對於南國也要更加的注意,趁人之危的事南國最爲擅長。”
皇上微微笑了,顯然徐喬的話很符合他的心意:“好,就如徐愛卿的提議,徐連澤率領太醫院軍醫,帶上民間的一百名大夫於兩日後前往凌雪關。”
徐連澤心裡驚訝,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接下了旨意。
徐家父子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徐一伊,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徐一伊還沒有醒過來,徐喬憐愛的看着她:“去凌雪關要萬分小心,小心保護自己,對於皇上交待的事情你要辦好。”徐連澤一一應下,對於皇上的這個決定他並沒有任何的意外,朝陽一定向皇上說了什麼。所以他纔會派他去凌雪關,這樣的考驗是別人看不出來的,但是他不喜歡。
以天家女爲妻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也是他從來都不願意的,尤其是朝陽這樣的被寵壞了的公主,何況朝陽還傷害了徐一伊,這樣的女子即使她有再高貴的身份他也不會要。
“小姐醒了!”侍女突如其來的驚呼喚回了他的思緒,幾個人一起湊在徐一伊的牀邊,看着她的睫毛微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