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看着太醫們依舊在忙忙碌碌的做着什麼,但是在這一牆之隔的外面卻正在轟轟烈烈的裝扮安王府,出動的全部都是宮裡面的人。
舒暖暖冷眼旁觀王府內突然變得熱鬧非凡,她沒有這個閒情去參與,太醫們雖然還在爲千代寞寒診治着,但是很明顯的,他們並沒有那麼用盡全力,因爲他們早就無能爲力了,而且有了欽天監的話,他們也不願意再冒險嘗試什麼,如果在沖喜之後千代寞寒的身體沒有好起來,那麼也是不關他們的事情了。
舒暖暖一動不動的在千代寞寒的院子裡面站到夜深,淅淅瀝瀝的小雨斷斷續續的下了兩天了,她勉強打起精神到了廚房,一路上所經過的地方全部都是喜氣洋洋的,紅綢掛在每個地方,喜氣沖淡了原本的悲傷。
她勉強一笑,卻已經入了心中,冷星看着她的模樣在心裡十分的着急,但是她卻不能夠說什麼,千代寞寒的病她也不能保證什麼,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要是今晚千代寞寒還不醒過來,或者還沒有什麼好轉的話,不必等到明天的大婚,她打算今晚就將他劫走,她看不得舒暖暖和千代寞寒兩個人傷心,也看不得任何人的插足。
廚房內整整齊齊的,看着各種各樣的蔬菜瓜果,她在宮中御廚詫異的眼神之下,熟練的挑選了幾樣菜蔬準備做些什麼吃食以備不時之需,他們目瞪口呆的站在一邊看着舒暖暖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
等到她拿上自己做好的食物走了之後,御廚們紛紛圍上前研究着還剩下的那些食物。
寒夏看着舒暖暖半分不着急的走過來,自己心裡卻着急的要死,趕忙圍上前,急急地說道:“王妃,你怎麼不阻止啊?王爺就要迎娶別人了。”雖然千代寞寒還沒有醒過來,但是在寒夏的眼裡,這些就是千代寞寒的錯,冷星瞪了她一眼,心裡卻也很想知道舒暖暖心裡的想法,看她這麼雲淡風輕的模樣她就覺得彆扭極了。
舒暖暖將她們的關心收在眼底,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淡然的說道:“我阻止不了,要來的總會來的。”這麼消極的話寒夏一聽就不樂意了,看了冷星一眼,正想要說些什麼就看到了前方的公公手上正捧着鳳冠霞帔,還是正紅色,舒暖暖目光一暗,看着這御賜的鳳冠霞帔從自己的面前經過,那金光閃閃的鳳凰險些迷了她的眼睛。
按捺下心裡的不悅,一路上經過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向她問好,但是在問好之後雖然手上在忙碌着,但是看着舒暖暖的眼神卻有了別樣的想法。
面色安然的來到千代寞寒的房間,滿室的太醫此時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舒暖暖擡眸就看到了皇上關切的
坐在牀邊,皇后正冷眼看着他們父慈子孝的場景,但是那滿眼的冷意卻怎麼也無法忽視住。
“安王妃舒暖暖參見皇上,皇后,皇上、皇后萬安!”她不緊不慢的行禮,皇后轉過頭看着舒暖暖,輕笑了一下卻沒有說話,皇上從病牀前擡起頭來,看着舒暖暖淡漠的樣子,又聯想到自己的兒子此時正躺在牀上不知生死,眼看着千代寞寒就要回轉不過來了,她這個王妃卻還是這麼漠不關心的模樣。
一想到這裡,他就想起了自從他來到安王府之後就沒有看到舒暖暖有多麼擔心,也沒有看到過她流下一滴眼淚,心裡爲着千代寞寒感到不值,也有些後悔當初的指婚,冷笑着走到舒暖暖的面前,看着她低眉順眼的模樣不但沒有氣消,反而更加的生氣:“哼!你還知道出現!安王生死未卜的時候你身爲王妃竟然一點都不關心,你是不是在盼着朕的兒子趕快死了!”他越看越覺得舒暖暖奇怪,越看越覺得她不順眼。
舒暖暖一皺眉,覺得皇上的話非常的奇怪,不由得出聲反駁着:“我沒有!”他聽到舒暖暖這麼明目張膽的在反駁,心裡火氣蹭的一下就躥起來了,冷笑連連:“好好好,你在朕的面前居然還敢自稱爲我,真是無法無天了。”皇權就是這樣的至高無上,任由誰都不能夠反駁,她雖然覺得皇上的話很無禮,但是卻也沒有繼續的說了,她來的目的是爲千代寞寒診脈,想要看看他到底怎麼了,而不是在這裡和皇上吵架。
太醫來的太快了,並且太醫在來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靠近過千代寞寒一步,自然也無法憑着他的臉色判斷出什麼,她需要好好的察看他的身體才能夠下定論。
他看着舒暖暖這不知所謂的模樣冷哼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想到即將有平妃來爲千代寞寒沖喜,想着這樣那麼這個王妃應該沒有什麼用處了,雖然她是舒民的女兒,但是即使是這樣她也不能藐視皇權。欽天監也說了,有女子爲安王擋住了陽剛之氣,這個女子不外乎就是舒暖暖了,並且她的名字中帶有“日”子也是一種說明。
思及此,他覺得有必要給舒暖暖一些教訓。
“來人,安王妃舒氏以下犯上,不尊皇命,責令杖打二十大板,立刻行刑。”威嚴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舒暖暖有些不敢相信,她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做,皇上卻給她下了這麼一個罪名,擺明是要收拾她,可是,她並不明白。
命令一下,在門外一直候着的禁衛軍就進來押住舒暖暖,企圖將她帶出去,舒暖暖卻擡起雙眸問道:“爲什麼?”皇上聽到她問話,一哂:“爲什麼?敢和朕這麼說話,這就是你的下場。”皇權是
如此的難以逾越,有任何企圖逾越皇權的人他都不會輕易的放過。
皇后就這麼站在一邊看着這整個過程,如此的可笑,卻也令人有些痛快。
舒暖暖沒有求饒,即使她求饒了皇上也不會放過她,當她被禁衛軍押着出來的時候,冷星、寒夏都慌了神,冷星有武,在看到的第一反應就是衝上去將舒暖暖給救下來,但是卻被涼適給拉住了。
禁衛軍動作十分迅速的就準備好了行刑的工具,看着禁衛軍拿在手上的那麼粗的棍子,舒暖暖的眼裡沒有任何的害怕,她一直盯着前方千代寞寒的房間,透過窗戶隱隱約約的能夠看見黛青色的牀幃。
寒夏眼睜睜的看着舒暖暖被強押着躺在長凳上,長髮如蝴蝶一般在風中飛舞着,小雨漸漸地打在她的身上,髮絲垂掛着透明的雨珠。
南國從來都沒有像舒暖暖這樣身份高貴的女子受過如此難堪的刑罰,向來都是宮中或者府中對刁蠻的下人用的刑罰,如今卻用在一個王妃的身上。
皇上站在門口,冷眼看着她被押在長凳上,看着舒暖暖的貼身侍女一臉關心的模樣面上冷冷一笑,啓脣說道:“行刑!”
禁衛軍的力氣很大,舒暖暖在木棍還沒有落下來的時候就垂下了眼眸,在心裡安慰自己不怕,不痛。但是當真正的感受到木棍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感覺之後,舒暖暖就覺得身上一陣火辣辣的痛,一次尚且還能夠忍受的住,但是當粗粗的木棍長久的落在同一個部位的時候,那疼痛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忍受的。
她咬着嘴脣,臉色煞白,額頭有汗水不停的滴落,和雨滴混合在了一起,落在地面上發出了響亮的聲音,她痛到有些耳鳴,只聽得到汗水落地還有木棍落在她身上的聲音。
木棍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身上,她鼻間嗅到了一股子的腥味,身上已經流出了猩紅的血液,血的顏色異常的刺眼,她自嘲的一笑:舒暖暖,你怎麼這麼不禁打啊!
寒夏不忍心的跪下朝着皇上使勁的磕頭求情:“皇上,求求您放過我家王妃吧!奴婢願意代王妃受刑,皇上手下留情。”她的磕頭聲伴隨着皇上的聲音一同想起來,只是卻與她預料的結果完全不同:“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婢女,看在你這麼衷心的份上,那你就陪着你家主子一起受刑。”禁衛軍立刻上前押過寒夏。
舒暖暖虛弱的看着寒夏被押走,隨即耳邊就傳來寒夏受刑的聲音,雖然寒夏沒有求饒喊疼,但是舒暖暖知道她一定很痛,一定很痛。
擡眸看着眼前站着的一臉笑意的皇上,頭有些暈暈的,眼前一黑,她就失去了知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