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楚璃軒身後,子喬蹙眉想着,他怎麼知道自己中了抑功草的?難道看得出來?
將需要的東西挑選好,看着子喬緊蹙的眉頭,楚璃軒捏了捏她的臉頰,寵溺地笑道:“剛纔抱着娘子的時候,爲夫就已近給娘子把過脈,因此娘子的身體,爲夫很清楚全文閱讀。還有,娘子你也懂得醫毒之術,等娘子恢復了記憶,那些東西自然也就想得起來了。”
“沒想到你竟然也懂得醫術。”看着楚璃軒熟練地處理着手上的那些草藥,子喬有些詫異地開口,想不到他不僅武功好,竟然還懂得那麼多其他的東西。
楚璃軒邪魅地挽起脣角,眉眼彎彎,眼中滿是笑意,頗有幾分自戀地開口:“爲夫如果不厲害,娘子你又哪裡會看得上爲夫呢?娘子放心吧,你家相公厲害着呢。”
沒好氣地白了妖孽男一眼,子喬垂下眼簾,淡淡說道:“我的記憶,還能夠恢復嗎?”
其實子喬想問的是,我腦子裡那些以爲忘記了的記憶,真的存在過嗎?她到底是二十一世紀剛剛來到這裡的沐子喬,還是已經從二十一世紀來到這裡生活過的沐子喬?那一段似乎空白起來的記憶,是屬於她的?還是屬於原來這個身體的靈魂的?
而眼前這個男人,他愛着的人,到底是自己,還是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
心情突然有些低落,子喬的眉頭無意識地蹙了起來,楚璃軒放下手裡的東西,擡起她的臉,讓她的目光與他的目光對視。
“娘子,你的記憶中有我們許多幸福的回憶,屬於我們的那些幸福,就算你忘了,我也會幫你找回來的。而且你之所以失憶,是因爲頭部受傷的原因,或許過一段時間,你的身體調養好之後,受傷的地方恢復過來,你的記憶也就能夠找回來了。”
子喬垂下眸光,不管那些記憶是屬於自己,還是屬於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的,她都希望能夠找回來。
她,很想要知道,他和她之間,到底有過什麼樣的糾纏和幸福。
在竹林裡休息了四天,第五天的時候,子喬還沒起來,楚璃軒就派人把她叫醒,剛剛洗漱完,就看到他走進自己的房間。
“子喬,我們今天必須回楚都,悅親王府出事了。”t7sh。
時不就在。楚璃軒眉頭微微蹙緊,眼中閃着冰冷的寒芒,將手裡的紙條遞給子喬。
子喬接過來一看,“悅親王府所有人被打入大牢,罪名:通敵叛國。”
悅親王府,不正是自己現在這個身體的家嗎?這麼說來,她的父王和母妃,還有王府裡的所有的人,因爲通敵叛國的罪名,現在都被關押在大牢了了?
通敵叛國,在古代應該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吧?
“除了這一張紙條上的消息,還有其他的線索嗎?”將那張紙條遞還給楚璃軒,子喬眸光清冷地問道。
楚璃軒將紙條接過來,拿出火摺子將紙條燒燬,眸光黑亮地看着子喬,“放心吧,我已經讓人在查,悅親王府通敵叛國,只是因爲一封有着他國王爺簽名的信件,現在此案父皇還在調查之中,悅親王府不是一般的府邸官員,父皇不會草率行事的。那些人想要動悅親王府,不是那麼容易的。”
子喬眸光輕閃,看着那一張被燒燬的紙條,眉眼一彎,撇了撇脣,鄙視地開口:“我以爲,你毀滅這些紙條的時候,憑藉手上的內力,就能夠將這薄薄的一張小條子化爲灰燼,沒想到,最終還是要依賴火摺子。”
揉了揉子喬的髮絲,楚璃軒頗有幾分無奈地說道:“你這丫頭,亂想些什麼,好好收拾一下,我們半個時辰後出發回楚都。”
雖然知道悅親王府的人在牢裡並沒有受到什麼刑罰,不過子喬他們還是極快地往回趕,本來該是四天的路程,三天的時間,他們就回到了楚都。
回到楚都之後,楚璃軒帶着子喬回了軒王府。
軒王府裡,楚璃軒的一衆幕僚早就等在那裡,子喬洗漱收拾了一下之後,就有人帶着她前往楚璃軒他們商議事情的密室。
看到子喬出現,密室裡的那些人並沒有多大的詫異,軒王都能夠不顧楚都裡的一切出去找永樂郡主,現在郡主出現在這裡,又有什麼好驚詫好奇怪的?
知道子喬的身份,那些人並沒有隱瞞什麼,當着子喬的面彙報最近的情報。
“上奏悅親王通敵叛國的大臣是翰林學院的付大人,那一封信件,是從悅親王府裡搜查出來的,信件上面,有着悅親王的親筆簽名印章和北周國的孟王的簽名和印章,悅親王答應給北周國提供南楚國最新的京城佈防圖,還有各個邊城的布兵情況,北周國許諾日後大爭天下之時,將會賜給悅親王五個城池的封地。”
五個城池的封地?子喬不太理解有多大,不過肯定比現在悅親王的勢力要大。聽到悅親王和北周國的人密謀之後,子喬隱隱覺得,此事或許與武王脫不開關係。
“如今悅親王府所有的人全都被打入大牢,皇上並沒有馬上定罪,而是讓刑部的人徹查清楚,皇上還下旨,令昀王協助刑部切查此案。”
子喬的記憶中沒有昀王這個人,因此聽到那個大臣的話之後,子喬轉眼看着楚璃軒。
楚璃軒眸光微微眯起,看了眼子喬,淡淡說道:“昀王是本王的六皇弟,與悅親王的關係不錯,有他在,出不了什麼亂子。”
子喬有些狐疑地勘着楚璃軒,總覺得他提到昀王的時候,神色多了幾分清冷,像是不待見他一樣。可是他又說有昀王在,出不了什麼亂子,既不到見他,卻又有些相信他,子喬有些不解地看着楚璃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或許是子喬的目光太過直白炙熱,楚璃軒避開她的對視,輕咳兩聲,語氣目光都頗有些不自然,“六皇弟深受父皇寵愛,而他與娘子你的交情還不錯,所以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也一定會謹慎處理悅親王府的事情的。”
楚璃軒的話,子喬沒有多做深想,也沒注意到他的那一句,昀王與她的交情還不錯的話,而是想着當初武王遇見她的時候,不正是在距離北周不遠的魚沙村嗎?
武王當時是前往米羅國參加盛典的,他卻偷偷跑到北周國那邊去,這一次悅親王府的遭遇,會不會與他有關係?
將武王在北周國附近遇到自己的事情說出來,楚璃軒的眼中多了幾分沉重,看着衆人沉聲說道:“此事是否與武王有關,咱們沒有證據,萬萬不能輕舉妄動,此事如果真的與武王有關,只怕事情就複雜得多了。”
子喬心裡自然也明白,武王是南楚國的皇子,如果通敵叛國的事情與他有關,這件事情的牽連一定很廣。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子喬心底的懷疑並不小,悅親王通敵叛國的罪名,爲何剛好是在武王即將回到楚都的時候發生的?子喬不得不懷疑武王的用心,自己被楚璃軒救走,武王想要娶自己,拉攏悅親王府的勢力失敗,而自己極有可能嫁給軒王,如果悅親王府支持軒王,一定給他帶來不少的威脅。
既然不能爲己所用,那就毀之?依子喬對武王這個男人的瞭解,他是極有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
“那一封信,怎麼會在悅親王府搜查出來的?”這幾天子喬對悅親王的瞭解,子喬認爲悅親王不是個傻瓜,以悅親王府的勢力,哪裡會那麼容易就被人陷害?
“信是付大人向皇上上奏了悅親王通敵叛國的奏摺之後,皇上下令搜查悅親王府,御林軍統領帶人搜查出來的。”
既然是由他搜查出的信件,那麼這個御林軍統領也就有着極大嫌疑的人,既然是他帶人搜查的悅親王府,那麼他也最有可能懂手腳。
眸光微閃,閃過凌厲的暗芒,子喬冷聲開口:“御林軍統領是誰?他是誰的人?”
“御林軍統領黃大人是皇上的人,如果不是深得皇上信任,御林軍統領的職位,是不可能由黃大人擔任的。而黃大人任御林軍統領已經有六年,期間一直對皇上忠心耿耿,不受任何一方勢力的拉攏,況且御林軍統領黃大人與悅親王是有親戚關係的,黃大人的堂妹,正是悅親王庶弟二爺的夫人。”
裙帶關係在古代很複雜,古代的罪名嚴重的話都是連坐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黃大人的堂妹既然是悅親王弟弟的老婆,那麼他陷害悅親王的可能就沒有那麼大了。
想來想去,最大嫌疑的人,還是武王。而最有力的證據,就是那一封有着悅親王親筆簽名,還蓋有他的印章的信件,其實子喬一直都覺得,簽名是可以模仿的,至於印章,也是可以雕刻的,想要造假,其實一點都不難。
“楚璃軒,目前最重要的,應該是先拿到那一封通敵叛國的信件,查清楚上面的簽名和印章,是否真的是悅親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