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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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的速度又開始慢了下來,柯熙媛服了五柳先生留下來的藥,再也沒有之前的狀態,臉上也有了血色。

“小姐,可是龜息功有了效果?我聽柯影說,此功調理內息極好!”,九惠很開心,看到柯熙媛好起來。

“我看啊,最近九惠嘴裡可是越來越多提起柯影大哥的名字了!不過,如今,卻是連大哥兩個字都省了,實在是熟稔了!”,七巧託着腮幫子,看着九惠手中縫補的那件衣服,臉上的笑意更深。

九惠狠狠瞪了她一眼,瞥過去柯熙媛那邊,見她已經打開窗戶看窗外,鬆了口氣,狠狠地瞪了七巧一眼,臉熱了熱,繼續縫補衣服。

柯熙媛眯着眼睛,不時聽二人的說話,心裡也覺得九惠開始越來越接地氣了。

驀地,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窗口。即使戴着幕離,柯熙媛幾乎可以確定對方能看到自己身體的顫抖。

這一路,要說辛苦,最屬餘玄明瞭。背後的刀傷又大又深,又急着趕路,沒有好好醫治。好在周晨宇身上有上等金瘡藥以及止血良藥,要不餘玄明只怕命都要沒了。

偏偏平時看上去瘦弱的餘玄明,硬是拒絕了提前回京,硬是跟着隊伍一路過來,竟是撐過來了。

柯熙媛暗暗捏緊拳頭,不明白餘玄明將兩輛車並駕齊驅有何目的,只知道,自己只剩下下意識地躲避。心中卻再沒有那種奇異的苦澀與恨意,反倒開始有種釋然的感覺。

“媛媛!”,餘玄明張口,並未出聲,神情十分痛苦。曾幾何時,他覺得世上最好聽的兩個字,如今卻連叫出來的資格都沒有。

柯熙媛愣了愣。最終只是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幕離下的臉極其平靜。

餘玄明的手死死抓着車窗,骨節有些泛白,本就無血色的臉此刻更添了一層灰白。閉上眼。胸口隱隱作痛,後背也有絲火辣感覺。

“小姐,風有些大,奴婢幫你關了窗吧!”。九惠放下手中的衣服,目露憂色。

“關了吧!”。柯熙媛的聲音透着一股清冷,足以讓旁邊的人聽到。

只有七巧眨着眼發現,柯熙媛的手捏的死死的。

柯熙媛吐出一口濁氣,從懷中掏出五柳先生留下的藥丸。仰頭吞下,聲音更添了一絲冷,”水!”

七巧忙遞了水過去。九惠接過給柯熙媛,兩人都有些無措。

“不必驚慌!過會就好了!”。柯熙媛說完就盤腿坐好,練起了龜息功。

運行了一個週期,就聽到外面一陣爽朗的笑聲,“小老兒來晚了!實在是帶着個拖油瓶,辛苦的很!”

一哥的聲音也傳入了大家耳裡,“爺爺,你別賴我!你總是喜歡去吃好吃的!”

“你個兔崽子!難道我不是爲了你?早知如此,丟你一個人在京城就好了!”

柯熙媛面色一鬆,掀開簾子,就看到五柳先生帶着一哥站在周晨宇身邊。

吳若飛拱手,表情難得地帶着一絲恭敬,“早聽聞先生醫術超絕,晚輩的朋友受了刀傷多日,還請先生看看!”

五柳先生眯了眯眼,”小老兒可不是誰都救的!”

吳若飛臉一沉,想他的身份,這般放下身段請求,居然還是如此,捏緊拳頭準備爆發的時候,就聽到一個清冷的女聲。

“先生,夏氏家中排行第五,有請先生救救餘大人!”,幕離下的柯熙媛脣角噙着一抹笑,這個五柳先生,就是喜歡如此。那麼愛炸毛的吳若飛,哪裡是他的對手。自己再不出聲,只怕五柳先生就直接不管餘玄明瞭。

五柳先生一拍手,“夏小姐既然請求小老兒,小老兒且去看看那人!”

吳若飛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叫着,“爲什麼夏小姐叫你你就願意?”

五柳先生也不理他,看了眼周晨宇,別有深意地說了句,“小老兒喜歡誰,就聽誰的話!夏小姐和小老兒有緣,她既然有求,我自然應允!”

周晨宇的眸子裡盡是不悅,隱隱有火光閃動。柯熙媛居然又幫餘玄明說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難道說,她心裡還有他?只不過驕傲如她,卻不再回頭。

“大人,我有事想和大人說,大人可方便?”,還在糾纏於心裡的答案時,就聽到了柯熙媛的聲音。周晨宇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看了她一眼,“沒問題。”

偏偏吳若飛插話了,“有什麼話夏小姐偏要和周兄說?在下也可以幫小姐!”

柯熙媛福福身子,“多謝吳大人,不過我倒是覺得,大人應該隨先生去看看餘大人!”

拒絕之意,溢於詞表。吳若飛手緊了緊,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瀰漫了開。想說什麼,終究是按捺了下來,轉身恭敬地請五柳先生去那邊的馬車看餘玄明。

兩人沿着路邊走着,行至一片樹林,周晨宇眼一沉,快速將柯熙媛拉至樹林。

知他性子急,也知他急什麼,柯熙媛也由着他。自進入幽州後,知離別越來越近,也不確定還有沒有再會之日,柯熙媛的心突然就柔軟下來。

若是以前,她不會這樣來解釋一下,可是現在,卻是不想彼此有隔閡誤會了。

“你到底……”,周晨宇回過頭,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柯熙媛笑顏如花的臉龐,所有話又別再了嘴裡,說不出來。

“想說什麼就說吧!想問什麼就問吧!我會都告訴你!”,柯熙媛覺得,如果有那麼萬一,自己能全身而退,或許和這個男人也不錯。雖然他們也曾臉紅脖子粗。但這個男人卻是在每每自己遭遇危險的時候出現。不得不說,他們是有緣人!

柯熙媛的眼神很真誠,不似說笑。周晨宇驀地心一緊,才發現自己一直抓着她的手,連忙將她的手放開,眼神慌亂地移去別處,“對……對不起!我唐突了!我就是有點在意餘兄!”

“他和我之間的事情。在一年多前祖父的壽宴上。我落水了,頃刻間全然不記得了!落水後,我很多事情都記得。唯獨不記得了他的事。我想,那一定是讓我難過的一段事,所以我纔會不記得。這一次祖父壽宴,我又落水了。記起了一切。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這一年。對我而言,宛若新生。若說現在還剩下什麼,就只有感謝他救我兩次!晨宇,你不必想多了。如今我對他,並沒有男女之情!”,柯熙媛捏緊拳頭。等周晨宇消化。她這番話雖然是坦誠,卻也是一次冒險。

周晨宇心中掀起千層浪。求娶之前,他就有想過這個問題。柯熙媛心裡是不是有別人,而那個別人正是餘玄明。現在,他得到柯熙媛親口說,自己並無意於餘玄明,本該高興,可卻有絲奇異的感覺。

若是自己早點遇到柯熙媛,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從頭到尾只注意到自己?突然有些感想餘氏,若不是那次落水,或許現在的柯熙媛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把扯住柯熙媛的手,猶豫了片刻,扣住柯熙媛的後腦勺,俯下身子輕輕吻住了她的脣。

過於柔軟的接觸讓兩人都瞪大了雙眼,一時間氣氛變得奇異、曖/昧起來。

柯熙媛心跳如雷,腹部一時陰寒一時溫熱,直攪得她難受。一把推開周晨宇,迅速戴好幕離,聲音有絲顫抖,“我們該回去了,出來有些時候了!”

“我……我心悅你!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嫁給我,但是我想告訴你,我是真心要娶你!這一次,不管前程兇險與否,我希望你能爲我保重你自己!”,周晨宇只覺得活這麼久從來沒有這麼愉快過,滿身滿心都是滿足感。這讓他更加眷戀,更加堅定這一次要全身而退的決心。

這個人!知道他說話一向直白,卻還是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活了兩世,都沒見過這麼大膽直白的男人。乾脆不說話,轉身就走。

周晨宇見狀,一把抓住她,將她死死摟在懷裡,“剩下的路程不多了!幽州很小,到了我就必須和白虎匯合!你放心,我一定會去徐州想盡辦法看你!你事事小心!一定自己親自喂那鴿子,和我保持聯繫!剩下的路沒辦法這樣單獨相處,我……我會瘋的!”

柯熙媛的臉越來越燙,小腹的陰寒氣卻越聚越多,卻不忍心再推開他,任他這樣。或許,之後失敗,他們就真的見不了面了。

見柯熙媛沒有推開自己,周晨宇心中一喜,從懷中摸出一根簪子塞進柯熙媛手裡,“碧水鎮盛產美玉,我看這根白玉蝴蝶簪做得極精巧,就想買給你!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若是不喜歡,下次我再買!”

耳邊盡是他強勁快速的心跳聲,柯熙媛心也跟着節奏越來越快,小腹已經冰涼。

將簪子收好,順便從腰間掏出一粒藥丸趁他不注意塞進嘴裡,“我很喜歡!”

周晨宇覺得心裡好似開滿了絢爛的花朵,只想這樣擁着她,看花開花落,看風起雲涌。

“媛媛,先生說要去徐州!往後的路,先生在你身邊,我也就放心了!最多三天,我們就會到達白陽縣。白陽縣郊外,我就會和你分別,你……”,周晨宇將柯熙媛又摟緊了些,這一刻,足以讓他難忘。只是,他卻害怕,前程兇吉莫測,柯熙媛一人孤身上路……

該死的!這次刺殺,只能成功,不能失敗!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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