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樓鎮項目有兩個長隧道,這盤陀嶺隧道就是其中之一,盤陀嶺隧道是架子四隊的管轄範圍,而盤陀嶺隧道的東頭擋土牆是架子三隊在施工,高峰帶的這車鋼筋就是擋土牆需要的鋼筋。
到擋土牆施工點,需要經過一段長八百餘米的長坡,其中有一兩百米的陡坡,光憑大貨車自身的力量,是無法爬得上這大陡坡的,必須藉助其它機械的力量,前面有挖掘機牽引,後面有裝載機的助推才行。
鋼筋大貨車司機脾氣暴躁,一般開大貨車的老司機,脾氣都很暴躁,這也與他們長期開車的緣故有關。
大貨車冒着黑黑的濃煙,坑滋坑滋地往上爬,就像一輛老火車一樣,制動片都冒了焦糊味,氣得司機是破口大罵,將大貨車停在半坡,對高峰吹鬍子瞪眼,暴跳如雷。
“小子,老子不開了,打死老子也不往上開,打死老子也不開,這是什麼鬼路啊,早知道這樣,打死老子也不來。”
“師傅,你再吼一聲,本帥哥就打死你。”
高峰知道這些司機根本沒法對他們解釋,他們更暴躁,只有你比他們更混,他們就軟了下去。
高峰揚起拳頭來,那司機就不敢再叫了,態度緩和下來,他剛纔一路見過高峰的厲害,兩個女土匪不說,就那四大金剛就能展示他的厲害,他自己根本不能跟那四大金剛相比,這小胳膊小腿,經受不了高峰一折騰就得折了。
“帥哥,我不是對你發脾氣,我實在是沒辦法爬上去,再往上跑,我的車就完蛋了,現在剎車片都冒煙了,我不能再往上爬了,你趕緊找機械過來幫忙,要不就將鋼筋卸在這裡,讓你們的人拖上去。”
“師傅,我也是講道理的人,我也知道光憑大貨車自身的力量,那是不可能爬得上這個長坡,那必須找機械幫忙,你也別急啊,我這就聯繫他們擋土牆隊伍,讓他們弄機械過來幫忙。”
高峰並不是野蠻的人,他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司機態度溫和下來,他也就不對司機兇了,立即就給擋土牆隊伍的負責人打電話。
電話打了五分鐘一直在佔線,六分鐘的頭上纔打通電話,高峰把情況一說,那負責人就告訴高峰,鋼筋是項目部負責供到位,他們隊伍不管其餘的事,包括這派機械幫忙的事,除非你出錢,挖掘機一小時兩千塊,裝載機一小時一千八百塊,拿錢就幫忙。
高峰一聽就火了,他也瞭解過市場信息,在外面租用機械,這挖掘機也就一百左右一個小時,那裝載機還不到一百塊,這檔土牆隊伍負責人卻獅子大開口,一個小時上千元,這不是趁火打劫嗎,這還是什麼施工隊伍啊?
“奶奶的啊,你是想打劫還是想打劫啊,項目部給你們供鋼筋沒錯,可是遇到特殊情況,你們必須無條件幫忙,要不然要你們這分包隊伍幹球,我命令你十分鐘之內將機械派過來,要不然本帥哥對你不客氣。”
高峰的“不客氣”三字還沒說完,對方已經掛了電話,情況很明顯,擋土牆隊伍負責人根本不鳥高峰。
“帥哥,沒有機械幫助,那你就是打死我也不會往上爬,要不然就卸在這裡吧。”
司機一看這情況,他也是着急了,他還跟高峰算起小賬,他在這裡多耗一個小時,他有可能就少出一趟車,那就少掙千兒八百的鈔票。
高峰又安慰司機幾句,讓他在原地等一等,他現在就去找擋土牆隊伍的負責人,讓這負責人派機械過來幫助推車。
司機師傅還是對高峰有些畏懼,知道這傢伙不好惹,那拳頭非常厲害,他自己的小雞腿根本擋不住這小子隨便一弄。
司機師傅讓高峰快去快回,如果半個小時見不到機械,他就把這車鋼筋卸在原地,高峰告訴司機師傅,他不會用半個小時的時間,只需要十分鐘的時間,就能把機械弄過來。
高峰騎着摩托車離開鋼筋車,直奔擋土牆隊伍的駐地,本來高峰還沒去過擋土牆隊伍住的地方,也不清楚他們住在哪裡?
這時,高峰的雷達系統又起到了作用,他搜索到了擋土牆隊伍駐地的地方,那就是盤陀嶺山腳下的村莊裡,他們租用了幾間民房。
高峰很快找到擋土牆隊伍駐地,從摩托車上跳下來,對院子裡大聲地吆喝。
“王二狗,你給老子出來,你給老子滾出來,老子限你一分鐘從院子裡滾出來!”
這擋土牆隊伍負責人叫王三河,在家排行老二,小名叫王二狗,這都是高峰的雷達系統掃描到的信息,高峰也沒給這貨客氣,在門口就大呼小叫起來。
可是,高峰喊了半天,院子裡沒有人應聲,也沒有人答理他,其實院子裡有十來個人,有四個人蹲在那打牌,旁邊的人圍觀,就是沒有人理會高峰的喊聲。
“我擦,這幫王八蛋啊,只顧着自己們玩,連高大爺的呼叫都不理會啊。”
高峰也是醉了,他這麼旁若無人的大呼小叫,這羣人就當自己是空氣不存在一樣。
高峰沒法了,走進院子裡,來到這羣人身邊,看到原來他們在圍觀四個人鬥牛,氣氛還很熱烈,鬥牛四人中就有一個是擋土牆的材料員陳曉雲。
“老陳,你們鋼筋都到場了,你還在這裡玩鬥牛啊,你趕緊讓王二狗派機械去幫忙。”
這陳曉雲五十歲出頭,他是擋土牆隊伍的材料員,也是跟高峰對接的人。
高峰喊他,陳曉雲連頭都沒有擡,只是哼了兩聲,讓他直接去找王二狗,機械都是王二狗自己管着。
“陳曉雲,鋼筋可是你們擋土牆隊伍的,你又是擋土牆隊伍的材料員,你不負責接收鋼筋,你不向王二狗彙報,那誰替你彙報啊?”
陳曉雲的態度讓高峰非常不爽,這怎麼能是一個施工隊伍材料員說的話,這簡直是目中無人,沒把高峰這項目部材料員放在眼裡。
“小子,你眼睛長斜了吧,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老子說話,你以爲你是項目部的就了不起啊,老子還告訴你,你沒有權力指揮老子,就是項目部的牛部長都指揮不了老子,老子心情好願意接收你們的鋼筋那就接收,老子心情不好,那就不接收你們的鋼筋,你丫的有脾氣啊。”
高峰的話音未落,這個陳曉雲就站了起來,拿着撲克牌指着高峰的鼻子教訓了一通,氣焰十分囂張。
陳曉雲所說的牛部長,那是土樓鎮項目部物資部的牛奮鬥部長,他是整個項目部材料管理的老大,也是高峰的頂頭上司,那管着幾十個材料員,權力也夠大。
陳曉雲都沒把牛奮鬥放在眼裡,足見這傢伙有多囂張,其實這也不稀奇,項目部的各個分包隊伍,那背景都五花八門,後面都有這個那個的領導關係,他們只看領導的面,根本不理會下面的小兵,這也是最正常不過。
“喲呵,陳曉雲,你挺牛,不過本帥哥可以告訴你,你可以不理會牛部長,你也可以不理會任何人,你甚至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稱老子,但是你在本帥哥面前就不能稱老子。”
高峰一邊冷笑,一邊就出手了,撥開人羣,伸手將陳曉雲的脖頸抓住,將這傢伙直接提離地面。
高峰使了點力氣,他沒有使多大的力氣,他知道這陳曉雲五十出頭了,經受不住自己猛力一提。
就是高峰稍微使點力,這陳曉雲就白眼直翻,臉色當時就變成了豬肝色,上氣不接下氣,兩隻腿撲騰起來,有點像那被宰殺的小雞一樣。
“姓高的,你趕緊把老子放下來,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可是我們擋土牆的駐地,你敢在這裡撒野。”
被高峰封了衣領,他仍然還是很囂張,警告高峰別對他胡來,高峰繼續冷笑。
“陳曉雲,我就在你這裡撒野了,你能把本帥哥怎麼的,我也看誰敢動手。”
高峰提起陳曉雲時,那擋土牆隊伍的十幾號人,都緊張地握着拳頭,高峰就向這些人一瞪眼,這些人自動往外散開,雖然握着拳頭,還是沒有動手的意思。
其實,高峰掃到一個信息,這位陳曉雲同志是擋土牆老闆的舅舅,平常作威作福多了,尤其他還管着伙食,自己獨自每天加餐,每天都吃雞腿喝小酒,而對下面的人非常苛刻,他的人緣差到了極點,大家對他是怨聲載道,他被高峰提在手裡,大家心裡正暗自高興,巴不得他被高峰多出出洋相,這也是一種莫名的快感。
“喂,高工,你放下我吧,這機械調配是王二**着,我可是調配不動,你去找王二狗吧,我跟你去收鋼筋就行。”
陳曉雲終於受不住了,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臉已經憋得通紅,再被高峰封一會,他就得去見老家了。
“嗯,這態度還差不多,那你告訴我王二狗在哪,我去找這王八蛋。”
高峰也清楚,各人管各一攤,這陳曉雲與王二狗還不和,王二狗分派不動陳曉雲,陳曉雲也搞不動王二狗,一個小分包隊伍,裡面的關係也錯綜複雜。
“高工,王二狗在廁所裡,他這傢伙有一個習慣,喜歡在廁所裡看那種小說,一蹲廁所就是一個小時以上,他不看完那種小說十章,那就是雷都打不動他。”
陳曉雲告訴了高峰王二狗的去向,高峰就放下陳曉雲,直奔王二狗蹲的廁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