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情緒很激動,從爛石頭堆裡撿出幾塊碎布片,又扒拉出一個破鞋跟,還有幾塊血紅色的泥塊。
“女警同志,你看看這就是高峰衣服上的碎布料,這鞋跟就是高峰的鞋跟,還有這泥塊都被高峰的血染紅了,我的兄弟已經掛了,他已經掛了。”
土樓鎮派出所女警將李俊手裡的布片,還有那個破鞋跟拿到自己的手裡,以及那幾塊血紅的泥塊,她很淡定地指給他看。
“同志,我知道你念兄弟情,但是你別激動,我好好給你分析一下這幾樣東西,都不是你兄弟身上的東西,這些布料只是建築垃圾裡面的布料,是誰的,我們無從考究,反正它不是高峰身上的布料,高峰同志穿的是海軍迷彩服,這根本不是海洋迷彩服。
同志,你再看看這鞋跟,這明明是一個普通皮鞋的鞋跟,而高峰同志穿的是軍用深筒的皮靴,那種料子十分結實,一般的情況下不會這麼就被碾碎了,即使是被碾了,也是成塊成塊的。
同志,還有這血紅的泥塊,那更不是高峰的血,這只是我們這個地方的地質,他是特有的紅土。
同志,我知道你很激動,但是我得說你兩句,你既然一個兄弟兄弟的叫,可是你對你這兄弟的情況也是不太清楚,連他穿的衣服與鞋子是什麼樣的,你都沒有記清楚,還沒有本姑娘記得清楚。
並且,你本身可是搞工程的,你應該瞭解各個地方的土質,像這種紅土到你的眼裡,你就應該很快辨認出來。”
漂亮女警的一番話,說得高峰同志啞口無言了。
“是嗎,你說的也是那麼回事。”
“什麼,是那麼回事啊,本來就是這麼回事。”
漂亮女警鄭重其事地告訴他,李俊還是一臉的茫然。
“警察同志,那我明明看到高峰被石頭掩埋了,這麼多的石頭蓋在一個人身上,就是神仙也跑不掉啊,他能跑得掉嗎?”
“哼,女警同志,你這是什麼分析啊,難道這小子還能成仙嗎,我們一百多噸石頭怎麼砸不死他,早就成肉泥了,就等着我們老闆賠錢吧,一次性喪葬費。”
那三個司機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好像高峰被他們壓死,跟他們沒毛錢關係,全部都是老闆的事情,只要財大氣粗的老闆出點血就行。
“你們都是什麼人,你們都是冷血動物嗎?你們可是殺人犯,你們殺害了我的兄弟,你們必須償命。”
李俊看到三個司機的冷漠態度,他恨不得衝上去跟他們拼命,被那女警給拉住了,讓他別激動,法律是公正的,會給他們制裁的。
“哼,制裁,法律制裁,法律制裁啥啊,最後還不是用錢來擺平啊,像剛纔這小子,那也就四五十萬打發了,這幾十萬,對我們老闆來說,那就是九牛一毛,就像從自己身上撥根寒毛一般。”
李俊都氣瘋了,女警也非常氣惱地罵他們,可是這三個司機卻沒有半點內疚的意思,還說出一番讓大家咬牙切齒的話。
“哈哈,法律不能制裁你們,本帥哥可是要制裁你們。”
就在三個司機很猖狂的時候,有一個人大喊了一聲,這聲喊也是足夠的大聲,嚇得衆人渾身都一哆嗦,無不打了一個寒顫。
大家都循着喊聲望過去,大家就發現剷車駕駛室的頂棚上面站着一個人,這個人手裡拿着一個高音喇叭,聲音就是從高音喇叭裡傳出來的。
突然的聲音嚇人,還比不上這個人嚇人,那三個猖狂的司機一見此人,當場就嚇得尖叫起來。
“我的媽呀,詐屍了啊,那小子詐屍了啊。”
然後是拔腿就跑,慌不擇路,那神情完全是看到鬼魂一般,魂魄頓時飛散。
嚇得不輕的還有李俊,以及那剷車司機,甚至是派出所的幾位男警察,他們也以爲詐屍了,脖頸後面直冒涼氣。
“我的媽呀,高峰,你可別嚇我啊,我知道你是冤死的,那也是你犯傻啊,我可是勸過你,你可別怪我啊。”
原來,這個突然嚇人的人是高峰,李俊對高峰的死,心裡很內疚,高峰突然詐屍,他想請求這個兄弟原諒。
還有那剷車司機也趕緊道歉:“兄弟,你可別怪我啊,我也是言不由衷,我們老闆是個摳門的傢伙,他可是叮囑過我,沒有他的囑咐,誰也不能動用剷車,如果這剷車是我私人的,我會義無反顧地救你。”
“哼哼,你們先都別說好話,你們都先攢着,等會再跟你們算賬,我現在先跟這三個司機算賬,是他們殺死了本帥哥。”
見三個司機往外逃竄,高峰從剷車駕駛室頂上跳下來,又將那剷車司機一屁股拱到駕駛室座位裡邊去,自己坐在駕駛座位上面,開動剷車就追向那三個司機,可憐那剷車司機被卡在駕駛室座位與玻璃之間,卡得他是呲牙咧嘴難受,臉也扭曲變形了。
“嗯,你們殺了本帥哥就想跑, 這怎麼可能,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你們都拿命來。”
沒想到這位高帥哥的剷車駕駛得很瘋狂,飛快地就朝三個司機衝過去,也是很快就追上了三個司機,人的速度哪有剷車速度快,要追上他們,那也是要費吹灰之力。
三位司機扭頭一看不好,趕緊分頭就跑,就在他們分頭的一瞬間,高峰操縱着剷鬥就橫掃過來,那巨大的剷鬥掃過來的一剎那,三個司機魂都飛了,驚恐萬狀,整個人腦袋都空白了,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高峰的操作技術讓人吃驚,在三個司機發呆之時,高峰將他們鏟進了剷鬥裡面,幾乎是貼着他們的腳底板,幾乎都沒剷起什麼地皮,這技術可是高超得不行,就連那卡在座位與玻璃之間的剷車司機也暗自佩服,這水平比自己都高得多。
將三個司機鏟進剷鬥裡,高峰並沒有停止自己的操作,他猛然升起剷車大臂,直接升到最高位,將三位司機送向空中,隨時大臂快速地舉升,他們是飛向半空中,就像三隻皮球一般,速度之快,重量之輕都讓人不敢想像。
三個司機飛向空中的高度有十五米左右,然後又跌落進剷車剷鬥裡面,落到剷鬥裡的瞬間,高峰又操縱大臂落到最低處,剷鬥底部幾乎是貼着地面,高峰沒讓剷鬥停留,又迅速將大臂舉升起來,舉到最高處,又使得三個司機飛向空中十六米多。
高峰如此彷彿地操縱剷鬥,可憐那三個司機就在剷鬥裡被顛來顛去,與其說是三隻皮球,倒不如說他們是三塊紅燒肉,這位高峰同志將剷鬥弄得像顛鍋一般,他彷彿是一個特級廚師,隨心所欲地顛鍋。
“高峰,你玩夠了沒,這可是三條人命,你難道要將他們玩死嗎,你還說他們不知道殺人償命,你自己就不清楚殺人要償命啊。”
高峰瘋狂的動作,讓那位漂亮的女警很生氣,她跑到剷車跟前,嘴巴窩着雙手,向他大聲的警告。
高峰向這女警一呲牙:“嘿嘿,曉月,像這幾個人死不足惜,他們不也是說把本帥哥弄死,那就賠三五十萬嗎,那本帥哥就把他們弄死,那也就一百四五十萬而已。
不過,我可是個窮人,本帥哥沒有這麼多錢,你就幫我出了吧,反正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是我的女朋友啊,你父親是曉月市公安局局長,都當了五六年的局長,那肯定有錢啊,百八十萬對他來說也不是問題。”
原來,這位漂亮的女警就是王曉月,曉月市公安局局長的千金,土樓鎮唯一的基層民警。
看到高峰這嬉皮笑臉的模樣,女警王曉月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傢伙真是越來越不像話,跟自己一幅死皮賴臉之相,現在還開口閉口就是女朋友,真是無法無天。
“姓高的,你少費話,誰是你女朋友啊,本姑娘跟你毛錢關係沒有,本姑娘也不會跟你這種爛人交朋友。
本姑娘是一名警察,那是爲人民服務,你趕緊停止瘋狂的舉動,把他們幾個放下來,要不然的話,我可是要開槍了。”
高峰的舉動的確很瘋狂,那剷車的剷鬥操縱起來就像炒菜一般,把三個司機給顛得五臟六腑都亂了,屎尿都積壓在褲襠裡,人早就嚇癱軟了,感覺死神就在向他們招手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嘿嘿,曉月,你怎麼是這樣的姑娘啊,你說話怎麼能不算話啊,你可是當着二郎山全村村民承認的,承認你是我女朋友,現在反悔可不行,你可是一名警察,你得說話算話。”
王曉月不聽這話還可以,一聽這話就更來氣,那次高峰被二郎山村民圍毆,高峰給自己報警,自己就傻乎乎去了,結果就中了高峰的圈套,他編了一個很爛的故事,竟然使得村民們信以爲真,自己也稀裡糊塗就承認是高峰的女朋友了,讓王曉月心裡一直很不爽。
“姓高,你少提這事,你提這事,本姑娘就生氣,你明明是設了一個圈套讓本姑娘鑽了,本姑娘還沒找你算賬呢,你也給本姑娘記住了,老賬新賬一起算,本姑娘一定會秋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