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天微微皺起濃眉,星眸中滿是笑意,但也並不是很熱絡的神情,道:“玉樹表妹,今天你怎麼會來林丞相府呢?”
一身藕荷色,身上繡有蝴蝶戲牡丹的裙衣女子眉梢向上彎起,典型的狐狸吊眼梢模樣,笑聲如玉珠落盤,潔白的兩排牙齒整齊亮澤的露出外面,看上去很是清新可人。
“五殿下表哥,我今天是隨着父親來的,父親他和林丞相大伯要好,兩個人正在有說有笑的談着呢,我是看到了五殿下表哥身邊常常跟着的小太監出入在丞相府裡,這纔跟着他來到這個院子找到了你,真是好巧呢!”
夏玉樹說的眉飛色舞,就好像他們真的是有緣一樣,在若香院子裡偶遇,其實只有她心裡最清楚,她先是去了皇宮,聽到了五殿下的母妃蕭淑妃說五殿下表哥來到了若香院,正巧她父親也來探尋該府上,她這才美滋滋地跟進了丞相府。又看到了五殿下表哥身邊長跟着的小太監,跟着他才找到了若香院來。。
夏玉樹爲人囂張跋扈,在皇宮裡是出了名的“虎姑娘”,她是夏侯府中最小的千金,也是夏侯爺最疼愛的女兒,而夏侯爺又是當今大曆朝太后娘娘的最小的弟弟,從小二人的關係就不錯,所以太后娘娘也很寵愛這個夏玉樹,常常讓這個小侄女進宮來她的宮殿坐坐。
但是夏玉樹畢竟是被寵慣了,任性妄爲,經常在皇宮裡出岔子,跟人打架,闖禍不斷,當然這裡面也有吃虧的兩個人,一個便是大曆朝最小的公主十公主,一個便是大曆朝最小的皇子十三皇子拓跋炎,因爲他們年齡相仿,經常被夏玉樹欺負,所以此刻見到夏玉樹,十公主和十三皇子拓跋炎,可謂同仇敵愾冷冰冰地望向夏玉樹。
拓跋天只是淡淡笑了笑,道:“確實很巧!”
夏玉樹笑的很嬌美,突然望見了拓跋天手心把玩的一根草做的別緻的手鍊,不免好奇的伸出手欲奪過來:“五殿下表哥,你手中拿的是什麼啊?好漂亮呢!”
拓跋天下意識的將拿着手鍊的手挪動一邊,躲了過去,一臉平淡道:“沒什麼,只是別人送給我的過年禮物而已。”
過年的生日禮物?看手工比較的精細,應該是個女孩子做的。
她突然意識到拓跋天和身邊這身素白衣裙的女子離的這樣近,剛纔好像在說一些悄悄話,看來兩個人的關係絕非那麼簡單。
夏玉樹轉過美眸,上上下下打量了眼鳳飛雪,不禁覺得眼前一亮,雖然裝扮是素淨了些,但是她的五官精緻的可謂天人雕刻,尤其那一雙幽深如湖般的黑亮眸子,讓人看上一眼便不能移目,也難怪五殿下表哥被這個狐狸精勾/引了。
她挑起眼梢,很不禮貌,冷着一張臉問道:“你是誰?”
鳳飛雪早就看不慣她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但是畢竟人家來丞相府是貴客,她現在能忍就先忍讓一下。
鳳飛雪禮貌地微微一笑:“這位姐姐好,我是林丞相府裡的四小姐林若曦。”
“你就是林若曦?”夏玉樹幾乎是睜大了眼睛,驚叫出聲。
鳳飛雪面如靜水,毫無波瀾,點點頭:“不錯,我就是林若曦。”
夏玉樹陷入了沉思:太后姑母一直在她耳邊提起才華出衆、有膽有謀的女子就是她林若曦?聽說她從前是個草包白癡,怎麼會變得這樣的機智聰穎了呢?
“聽說,你曾經是個草包白癡?”夏玉樹毫不客氣地問着。
典的情衣。拓跋天輕聲斥責道:“玉樹表妹,你怎麼可以問出這樣無理的問題呢?”
夏玉樹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我只是好奇問問罷了,沒有別的意思。”
十公主一甩桃紅色的寬大衣袖,冷哼一聲:“也不知道你家裡人是怎麼教你的,說話這樣的沒有分寸。”
夏玉樹冷冷笑了聲:“十公主,你是堂堂大曆朝的公主,身份這等高貴,怎麼也會說出這樣輕蔑人低賤的話呢?”
十公主氣的眼睛都紅了,指着夏玉樹道:“夏玉樹,你說話纔是真正的沒有分寸呢,才這樣口出不遜,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夏玉樹一臉不屑道:“來啊,有能耐你現在就來打我?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毛髮,下一刻狼狽哭在地上求饒的人便是你。”
不就是因爲太后娘娘給她撐腰嗎?她說話怎麼可以這樣任性妄爲呢?
十公主握緊了拳頭,正準備衝上前給她兩隻眼睛砸成熊貓眼,但是還未出手,便被九皇子拓跋鐸拉住了,朝着她請親搖頭,十公主考慮再三才想清楚,畢竟她象徵着整個大曆朝的龍嗣鳳女,若是就這樣失了分寸,到時候敗了皇家名聲,傳到了父皇的耳中,那麼她的父皇一定會好好懲治她一頓。
十公主雖然氣的牙齒都在口中癢癢了,但是她還是聽從了九皇子拓跋鐸的勸阻,並沒有在若想院中和夏玉樹大打出手。
倒是站在旁邊的十三皇子拓跋炎皺起鼻子,一臉冷笑望着夏玉樹道:“夏玉樹,就你這般兇悍的模樣,試問你,有誰還敢娶你爲妻?也難怪沒有哪個男人到現在敢到夏侯府中向你提親。”
拓跋炎說中了夏玉樹身上的痛處,要是往常在宮中時,夏玉樹一定會擡起手給拓跋炎一巴掌,在她的眼裡公主和皇子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今日她卻是忍住了,而且滿面含笑,這倒是出乎了拓跋炎的意料。
夏玉樹溫柔的笑着:“十三殿下,看來你永遠都長不大了,連說話都這樣的幼稚呢!”其實她心裡恨得不得了,若不是顧及拓跋天在這裡,她早就狠狠教訓了拓跋炎一頓。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這些,而是站在自己身邊和拓跋天也離得最近的女子——林若曦。
夏玉樹嬌笑着,瞧看鳳飛雪的眼神中帶着無限的溫柔:“四小姐,我看到他們每一個人都有過年的禮物,那麼可曾準備贈予我的禮物嗎?我很喜歡五殿下表哥手中的那條草做的手鍊,一定是出自於你的手藝,可否贈給我一條?”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鳳飛雪見她並不是想和自己吵架的,態度也算端正和溫和,所以她也是禮貌的回答着:“夏小姐,這手鍊確實是我親手做的,但是僅此一條,再無其他了。還有夏小姐突然登門拜訪,出乎若曦的意料,所以若曦並沒有給夏小姐準備禮物,還請見諒。”
夏玉樹一聽,剛纔還堆笑的面色,突然沉了下來,她淡淡道:“四小姐,你也太吝嗇了吧?不就是和你要一條不值錢的草做的手鍊,你至於這樣躲閃着,不肯給我一條嗎?”
拓跋天聽聞了夏玉樹的話,知道她這是無理取鬧,他伸出手一把拉過夏玉樹,略帶勸阻:“玉樹,你這是做什麼?怎麼可以這樣爲難四小姐呢?”
可就在拓跋天拉夏玉樹一把的時候,夏玉樹胡裝作前腳踩到裙裾上,一個沒站穩竟然撞進了拓跋天的懷裡,拓跋天伸出大手本想着扶住她跌倒的身子,竟不料夏玉樹趴在了他寬大結實的懷中,樣子很是親暱。
她含笑滿面紅霞道:“五殿下表哥,你這是做什麼,這裡還這麼多的人瞧着呢!”
拓跋天頓時面色緊張起來,他看了一眼鳳飛雪,依舊是面色沉靜,他這才稍稍放心,以爲鳳飛雪並不會在意剛纔夏玉樹跌進他懷中的動作。
他忙伸出手欲將夏玉樹從懷中推開,不料夏玉樹身子突然軟了,一隻柔白的手扶住額頭,盈盈弱弱的樣子,道:“五殿下表哥,我頭好痛。”
拓跋天停下了欲推開她的動作,換做了一臉的茫然和不知所措,看樣子她又不像是裝出來的,況且她又是太后的侄女最好得罪不得,他皺起眉頭,望向了冷心道:”冷心,將丞相府裡的大夫找來,爲夏小姐診治一下。”
冷心領命後,看了一眼鳳飛雪,只見鳳飛雪輕輕勾起脣角,溫婉笑着走向夏玉樹:“不必了,我就懂得醫術,還是讓我來看吧!”
九皇子拓跋鐸聽聞鳳飛雪會醫術,倒是感覺到新奇;十公主和十三皇子拓跋炎都朝着鳳飛雪搖搖頭,似乎想說,就讓她頭痛下去,不必管她,痛死她纔好。
鳳飛雪並沒有理會這些人的神情,徑直走向夏玉樹,拓跋天隱隱覺得不妙,但是來不及反應過來,鳳飛雪擡手從指間夾住一根銀針,狠狠刺入夏玉樹的耳根,讓賴在拓跋天懷裡,正貪婪的享受着拓跋天懷中溫暖的夏玉樹‘啊’的一聲,嚎叫出來。
鳳飛雪只是清冷的勾起脣角:“夏小姐,現在清醒了許多吧?”緊接着她又是手起手落,在她耳根刺了十幾下,痛的夏玉樹滿面淚光,跌坐到了地上。
拓跋天見此,微微有了些怒意,他俯下身子將夏玉樹扶起身,夏玉樹委屈的哭花了一張臉:“五殿下表哥,四小姐她欺負我。”
拓跋天星輝般的眸子帶着惱意,冰冷地對鳳飛雪道:“四小姐,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鳳飛雪聽聞了他這句冰冷斥責的話,只感覺渾身都冷了,就連心都冰冷了起來,她同樣冷冷望向拓跋天,爲了這樣一個假惺惺的女人,他竟然第一次和她發怒?拓跋天,過分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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