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萱芷瞥了眼地上的小魚,吩咐着桂竹將她扶進房裡上藥,讓婉蓮出府去找大夫,等一切事宜都安置妥當後,才得下功夫面對寧雅嫺。
“小魚是你打傷的?”寧萱芷詢問青伶,看她臉色煞白,全身發抖,心裡甚是疑惑。
“不是!”
寧萱芷眯起眼。“你是她表姐?”
青伶愣了下,隨機搖搖頭。“奴婢一直都很喜歡小魚,所以……”
寧萱芷擡起手臂,組織她繼續說下去。“謊騙就是謊騙,沒有任何理由!身爲奴婢,欺騙主子,姐姐,這該怎麼責罰?”
寧雅嫺依舊驕傲的盯着寧萱芷,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姐姐不說話就代表着她無錯,既然如此,那麼我來告訴姐姐,該如何處置她!”
“你怎麼處置她,我管不着,但是,你院子的奴婢也同樣謊騙了我,是不是也一併處置了?”
“她們謊騙你什麼了?我不在院子裡?還是小魚的病?”
寧萱芷笑笑,她走近寧雅嫺,一雙清冷的眸子盯在她的臉上。“姐姐不分青紅皁白就冤枉無辜的人,隨意指責他人,傷人致死,按國法,你可以要處以極刑。”
寧雅嫺冷峻起來,她率先一步揪住了寧萱芷的衣領,話到了這一步,什麼面子裡子都不用維護了,她來就是來挑事的,人是打了罵了也傷了,哪又怎樣?難道還要根據律法抓她不成?
哼!寧雅嫺篤定的想着,她諒寧萱芷不敢對她怎樣,也就是逞口舌之快罷了。
“妹妹對律法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想來在宮裡也沒少得聖上皇后的喜愛,王爺也教了你不少,但你不要忘了這裡是尚書府,不是什麼皇宮,有的也只是家法!奴婢衝撞主子,理應受罰,難道我一個大小姐,還使喚不動一個小人?”
寧雅嫺咯咯一笑,接着說道:“換言之,妹妹對手底下人保護的緊,這小魚是什麼身份,讓你如此不惜一切相助,該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吧!你娘當年被爹嫌棄,爲了什麼?還不是紅杏出牆,被娘發現,不是娘好心收留,哪裡還會有你這樣的好日子過,這小魚我看八成就是你娘在外面跟野男人生下來的種。”
刻薄的話誰都會說,但要說在理上,就沒那麼容易!
寧萱芷好笑的盯着寧雅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種是都虧她想的出來,真是叫人心傷。“姐姐這麼說倒也是提點了我!你說小魚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爹知道嗎?”
“爹知不知道我不管,但我看着像,不然哪有主子這麼維護一個丫頭的?”
“我娘好歹也是尚書府的妾侍,雖然她人不在了,但也是你的長輩,你當着我的面說她不是,可有想過後果?我娘在外面有男人,以爹的性子還會留她在府裡?你說大娘發善心容忍下我們,那麼姐姐可知道殺死我孃的兇手就是她?”
“寧雅嫺,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這可是大娘親口承認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到底是誰在那裡胡說。”
寧雅嫺見寧萱芷理直氣壯,心中頓生疑惑,甩袖就要問往外走。
“站住!”
寧萱芷勾起嘴角,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寧雅嫺。“姐姐,這就走了?我可沒說你能走。”
“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需要你答應?”
“你打傷我的人,污衊我娘,羞辱了我,這些難道不應該好好說道
說道?身爲尚書府的大小姐,整個京城沒有人不知你賢良淑德,是衆官家小姐的楷模,做錯了事是不是也該受罰呢?”
“寧萱芷,你想罰我?”
“天子犯法與民同罪,何況是姐姐你。青伶,我問你,剛剛大小姐犯下的三宗罪,放在你們奴婢身上,理應如何懲治?”
“鞭刑!”
寧雅嫺一記冷眸掃向青伶,後者不由縮起脖子。“奴婢願意爲大小姐受刑。”
“呵呵。姐姐,連你的丫頭都認爲你錯了,我可沒冤枉你啊!”
“青伶,你找死!”
青伶傻眼的盯着寧萱芷,她衝着寧雅嫺搖着頭。“不,不是的,小姐,青伶只是不想您受傷,所以纔出口應聲下來,絕對沒有二小姐說的那個意思。”
此時,婉蓮已經帶着大夫走進院子。“小姐,大夫來了。”
“大夫來的正好!”寧萱芷把大夫叫到跟前,她詢問道:“大夫,你可有驗血親的方法?”
大夫被寧萱芷問的一呆,隨機應聲說有。
“那好,請大夫先爲小魚治病,稍後再請大夫相助。”
桂竹把大夫請進了屋子,婉蓮拿着馬鞭走了出來。
“青伶的話,姐姐也聽到了,我再問姐姐一次,剛剛的話可作數?”
“哼!寧萱芷,你跟你娘一樣,只會搶別人的男人過活,不要說她死了,她就是活着我也這麼說,你跟你娘一樣都是賤貨。”
故意想挑起寧萱芷怒氣的寧雅嫺,見她忽然呵呵呵笑起來,不由的心裡感到一絲恐慌。放在以前,只要提及她娘,這賤人就會跟人拼命,怎麼這會卻一反常態的平靜?
原本打着小算盤的寧雅嫺想等着寧萱芷先發怒再動手,這樣就順理成章好下手懲治,可現在她有些摸不清她在搞什麼鬼。
“話多說無意,我們講事實。姐姐既然認定小魚與我有血肉之親,那麼我們便來驗證,姐姐你可要承擔後果喲!”
也不等寧雅嫺有任何反饋,寧萱芷已經讓大夫出來,說明了情況後,擔着她的面開始滴血認清。
一碗清水中,同時滴落寧萱芷與小魚的血,如果是至親那麼血會融合在一起,反之就是無血緣關係。
寧萱芷狡黠的盯着寧雅嫺,事實沒有任何的意外,這本就是一場無謂的鬧劇,她不是沒有給過寧雅嫺機會,只是人要作死,怎麼攔都攔不住。
“二小姐,結果出來了。”
“你拿去給大小姐看,告訴她,我與小魚是什麼關係。”
一碗水,兩滴分開的血珠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寧雅嫺擡手打碎了大夫端來的水,整張臉都在抽搐着。
寧萱芷讓桂竹給了銀子,打發了大夫離開後,揚起手中的鞭子甩下地面。
啪啪啪!
鞭鞭落地,虎虎生風!
青伶不自覺的擋在了寧雅嫺的跟前,她維護着主子說道:“二小姐,您不能對大小姐用私刑。”
“你急什麼?你的賬我一會再跟你算,婉蓮把青伶拖出去。”
婉蓮衝着青伶呵呵笑着撲了過去。
“二小姐,你不能這麼做!”
沒有青伶的保護,寧雅嫺顯得勢單力薄,在寧萱芷的面前,她根本無處可躲。“你敢!”
“我提醒過你。”
揚起一鞭甩了出去,打在了寧雅嫺的腿上,
她發出慘叫聲。這時她才明白過來,寧萱芷不是說着玩的,她是真的在出手。
“寧萱芷,你敢打我,我要告訴爹和娘,你等着。”
“姐姐,剛纔不是很厲害嗎?誰要攔你,你就殺了誰,怎麼這個時候像個沒斷奶的孩子,找爹孃了呢?”
譏諷的笑罵聲,帶着咻咻的破風聲,朝着寧雅嫺席捲而去。
寧萱芷盯着狼狽逃竄的寧雅嫺,勾起一抹冷笑。她出手的每一鞭都避開了要害,下手也極注意輕重,不會傷她太重,但也不會太輕。
寧雅嫺的尖叫聲,把別院的人都吸引了過來,溏心在明月的攙扶下走到曲令的跟前,詢問道:“好像是大小姐的聲音,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嗎?”
“四夫人還是不要多問,只當不知道就好。”
溏心看了眼曲令,言下之意就是讓她不要多管閒事了。“二小姐回來了?”
曲令點點頭。
“我知道了!”
溏心也沒打算管這事,隨意囑咐了兩句就打算離開,可剛走沒幾步就看到林馨婉帶着林嬤嬤匆匆趕來,她尋思了下,折轉回‘落月閣’。
“您這是?”
“大夫人來了,我想以曲護院的身份,恐怕難以應付。”
溏心衝着曲令笑笑,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的時候,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迎上了低頭直衝的林馨婉。
曲令很本分的擋住了林馨婉的去路。
“你是什麼東西,敢擋我!”
“我不是什麼東西!”曲令笑嘻嘻的迴應道。“主子吩咐了,不得讓任何人進入,小的不敢違命!”
“主子的命令?這整個院子都是我的,我現在命令你讓開!”
林馨婉聽着寧雅嫺淒厲的叫聲,心急如焚,哪裡還在乎自己的形象,她用力推開曲令,但發現他就跟尊石雕一樣擺在哪裡一動不動。
“大夫人很抱歉,這裡是‘落月閣’。”
“你!”林馨婉怒不可及,她揚手給了曲令一巴掌。“好一個忠心耿耿的護院,不要忘了是誰給你一口飯吃,來人啊,把這個奴才給我關入刑司房。”
“哎喲,這是誰一大早就在偏院吵吵鬧鬧啊!”一直在旁邊等着的溏心走了出來,她這麼大的人出在那,林馨婉早就看到,只是當做沒這人罷了,現在她主動跳出來,正好撞在了她的槍口上。
“溏心,這裡沒你什麼事,你最好回你自己的院子裡去,好生待着。”
溏心搖着蒲扇,站定在曲令的跟前,圓圓的眼眸笑彎成一輪星月。“大夫人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怎麼就跟我沒關係了呢?老爺可是說過這偏院裡大大小小的事都跟我有關,大夫人要是想在這裡擺威風,好像不太合適呀!”
“你說什麼?”
“大夫人聽不明白嗎?這裡是偏院,不是主院,還輪不到大夫人在這裡吆喝。”
林馨婉氣急,她退後一步,踩在石階上,差點向後摔倒,被林嬤嬤扶住。
“溏心,老爺還沒死,這尚書府還沒有分家,你就敢佔地爲王,你這是在咒老爺死嗎?”
“呸呸呸!這大清早的就說死不死的,大夫人你居心何在?到底是誰在詛咒老爺?”
溏心讓明月擋在前頭,她小心的扶着肚子,絲毫不怕林馨婉的怒氣。“曲令,你就在這裡守着,誰要是敢硬闖,就以傷害老爺子嗣的罪名就地處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