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來了。”楊昭也是誠惶誠恐,恰巧看到下人端了飯菜過來,立馬打破了沉默,“王爺,您是不是還要再吃點。”忙招手讓下人將熱菜熱飯端上來,屋子裡頓時充滿了飯菜的香味。
李繼琛沒說話,只是盯着朱凌玲的肚子看。楊昭又喚了一聲,李繼琛這纔回過神來,瞧着朱凌玲那單薄的衣服,“懷着孩子就該多注意身體,本王送你回去。”
朱凌玲又瞧了一眼楊秀清,似乎有話要說,卻似乎又說不出口,最終輕輕嗯了一聲。
“吃了東西,早些休息,楊昭,好生伺候着。”李繼琛吩咐道,瞥了眼楊秀清,卻見楊秀清根本就沒有在看他,眉宇之間略帶皺痕,扶起朱凌玲便出去了。
隔天一大早,楊秀清便跟楊昭趕回了宮,好在隨身帶着皇后娘娘的令牌,不然怕是又免不了一頓罰。今日也不用當差,楊秀清這纔可以安心睡一覺。
只是睡得並不安穩,亂夢顛倒,自打開始睡便醒來數次,腦袋也越發疼起來。
“楊秀清。”重重的推門聲,門巨大的反彈聲,將楊秀清徹底嚇醒,看着門口那抹熟悉的身影,揉了揉依舊還疼的腦袋,怎麼又來了。
楊秀清不悅地從牀上坐起,“又有什麼事?”明知道她昨夜折騰到很晚,卻還不讓她安生。
李繼琛見楊秀清衣衫凌亂,睡眼惺忪,面色憔悴,眼底下竟然還有一大片烏青,一看就是沒有睡好。想想也是,昨夜還被張大夫給纏上了,硬是追着楊秀清討教草藥的學問,今天一大早便回宮,想着該是沒睡多久。
“你,胳膊還疼吧。”李繼琛心裡一陣內疚,想着自己在朝堂之上的事情本該要自己處理,但是一遇到頭疼的事情,第一想到的就是楊秀清。
楊秀清捂着額頭,腦袋想要被炸開一樣,長長吸了一口氣,語氣中還帶着虛弱,“張大夫開了止疼藥,倒是好些了。”
“好些就好,好些就好。”李繼琛忽然一陣侷促,人家都病成這樣了,再糾纏下去,倒是顯得自己無能了,“你好生歇息,本
王改天來看你。”說着轉身就要走,卻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畫紙,輕蹙了眉。
楊秀清重新躺回了牀上,倒是有些清醒了,“等等。”
“什麼?”李繼琛猛地轉身,眼裡含着期待,“有什麼事?”
楊秀清甩了甩頭,復又坐起,“王爺有什麼事就說吧。”
“沒事,本王沒事,你早些休息吧,身體要緊。”李繼琛說話比之前輕快了許多,好像真的沒什麼事,卻騙不了楊秀清。
楊秀清隨意披了件衣服,下了牀,坐在了桌前,李繼琛忙給她倒了杯水,“真的沒事。”
“要真的沒事,王爺也沒必要來。”楊秀清剜了他一眼,分明是很緊急的事情,這會兒倒是擺君子風度了。李繼琛彆扭起來,也是極惱人的。
李繼琛臉色一沉,在楊秀清面前,倒是顯得有些窘迫了。不過既然楊秀清都說穿了,他也不再推辭,將手中的圖紙遞給楊秀清,“父皇要本王跟漢王起擬昭陽殿的構造,才短短兩天,漢王竟然就起擬好,而且父皇非常滿意。如若本王這兩天沒有比它更好的方案,怕是會用漢王的方案。”
真難以相信,這次李繼瀟的動作竟然這麼神速,短短的兩天便拿出了一個幾近完美的方案,反觀他爲了陳大器的事情,倒是把父皇交代的事情給忽略了。
楊秀清輕輕展開圖紙,昭陽殿經過那次大火已經成了灰燼,昭陽殿內所有的殿宇都要重建,這是一項很大的工程,李繼瀟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有方案,她自然也是詫異萬分的。
楊秀清仔細看着這張構造負責而嚴謹,恢弘大氣又華麗的殿宇,結合了皇宮之內各個殿宇的優點,冬暖夏涼。皇帝又極好風水之事,這座殿宇坐北朝南,風水極好。
總覺得很眼熟。
“父皇要大興昭陽殿,怕是給染妃當寢宮。”李繼琛揣度着皇帝的意思,“而且廣而告之,招攬天下能人異士給這座宮殿取個名字。”
“染妃?”楊秀清狐疑地問道,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只是皇帝的妃
子,倒是沒怎麼過多留意。
李繼琛點頭,“染妃是高麗國爲了顯示與我國友好關係,特地遠嫁而來的公主,據說是高麗國最美的公主,傾國傾城,父皇去高麗國見過,當即便看上了。等染公主到了十六歲,便會過來。”
楊秀清淡淡冷笑,“既然傾國傾城,就叫傾城殿好了。”
腦子忽然被什麼打了一下,傾城殿,難道就是這個?
楊秀清被自己心裡的想法嚇到了,再看手中那張圖紙,難怪眼熟,真的是傾城殿的格局。
“這張圖,是我設想的。”楊秀清驚訝地脫口而出,還好聲音小,李繼琛只聽到了隻言片語。
“你說誰設想的?”李繼琛瞧着楊秀清的臉色和神態,她好像知道些什麼,“你知道是誰畫的?”
楊秀清暗惱自己沉不住氣,這下子就暴露了,誰讓這些事情來的這麼突然又那麼巧合,默默嘆息一聲,“是樑碧君的手筆。”
“樑碧君?”聽到樑碧君這個名字,李繼琛幾乎要從凳子上躍起,卻又帶了深深的狐疑,“你怎麼知道是樑碧君。”許久不曾提到的名字,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出現了,怎麼不讓他驚訝。
楊秀清嗤之以鼻,冷冷反問,“王爺也不打聽打聽,樑太傅最擅長什麼,對什麼最有研究,他就一個寶貝女兒。”
爹喜歡建築,甚至是有些癡迷了,還時常拉了自己也一起研究,有事沒事就說這些,後來知道自己實在是沒興趣,也不再勉強。自己有時候瞧着了建築一類的畫冊,也會給爹帶了,讓他老人家高興高興。
耳濡目染多了,倒是比一般人要了解地多些,尤其是爹去世的那斷日子,還時常將爹翻過的書拿出來讀讀,自然有很多想法。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已經淡忘的差不多了,要是真的跟那時候的自己比,絕對是比不上的了。
李繼琛收回眼神,垂下頭,似乎在思索着什麼,頷首,依舊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你說的都只是猜測,本王就不信,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