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妾身不困,王爺已經兩天兩夜沒閤眼了,纔要去休息一下。”樑璧君見那麼意氣風發的李繼瀟,因爲王賢妃的去世而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的李繼瀟,心裡一疼,“王爺,明日您還要親自送母妃到皇陵去,您若是倒下了,誰來扛呢。”
李繼瀟微微搖搖頭,看着王賢妃的棺木,咬緊了脣。
母妃死了,日後他的路便又要曲折不斷,他能夠做到王爺,都是靠了母妃的幫襯。
雖然早些就知道母妃活不了多久,但是這天真的到來了,他心裡竟是那麼痛。
那些年母子倆相依爲命,沒有王賢妃,就沒有如今的他。
“參見楊大人。”攬月殿外,傳來宮女的請安聲音,楊秀清從屋外進來,端了羊奶進來。
楊秀清將羊奶端到了兩人的面前,“王爺,王妃,晚上涼氣重,王爺和王妃已經好久沒吃過東西了,喝點羊奶暖暖胃吧。”
李繼瀟擡起頭,看了一眼楊秀清,點了點頭,端了一碗羊奶遞給了樑璧君,“璧君,喝點羊奶。”
樑璧君看到了楊秀清,自然有許多話想要對楊秀清說,那日她奮不顧身救了治沅,又救了王爺的性命,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一聲謝謝,王賢妃就去世了,事情全都擠到一塊兒去了。
“秀清......”樑璧君輕輕喚了一聲。
“王爺也喝點羊奶吧。”楊秀清沒有理會樑璧君,而是將一碗羊奶端到了李繼瀟的面前,說話有些陰陽怪氣的。
李繼瀟忙接過了羊奶,仰頭就喝進了肚子。
“我還有事,就先退下了。”楊秀清點了點頭,接過了李繼瀟手中的碗,恭敬地退下。
“楊大人,那邊有個宮女病了,您看......”一個宮女過來,湊到了楊秀清的身邊,輕聲地問道。
“我知道了,趕緊找個大夫來,時候也不早了,讓下一批宮女來換人。”楊秀清當即說道。
那宮女依言退下,又有一個宮女過來,“大人,王美人那裡要你去一趟。”
“什麼事?”楊秀清有些
不悅,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來湊熱鬧。
“王美人說她睡不安穩,問你要一盆可以安神的花草送過去。”那宮女板着臉,沒什麼好臉色,語氣之冷淡,好像在命令她一般。
楊秀清微微皺眉,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拿這些小事來煩她,不知道她現在爲了王賢妃的身後事忙的不可開交,“雲芳姑姑知道,去問她便好了。”
那宮女看了她一眼,語氣些帶傲慢,“大人,我們家主子是要您送過去。”
“雲芳姑姑知道那種花草可以安神,你現在就去。”楊秀清語氣中夾雜着一絲不悅。
那宮女冷哼了一聲,顯然沒把楊秀清放在眼裡,仗着王美人還頗得皇上的寵愛,見楊秀清竟然不把王美人放在眼裡,“大人,我們主子可是明明白白說了,要你去一趟,那就是你去纔對。”
“啪——”的一巴掌拍了過去,楊秀清終於怒了,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滾回去告訴你們王美人,不要給臉不要臉,她什麼品級,在我這裡擺什麼威風,你不過是個宮女,敢跟我這麼說話,來人,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楊秀清平時從來是以禮待人,從來就沒有責罰過什麼人,她熬了好幾夜,現在是什麼地方,跟她耍威風。
“大人,您不能這樣做。”那宮女臉色一白,“我是王美人的貼身宮女,您不能打我。”
楊秀清哪裡會理會這些,底下的人得了命令,早就上前來架住了那宮女,今日也是第一次見到楊秀清責罰下人,臉色俱是一驚,這來來往往的這麼多人,這王美人的宮女竟然是撞上了槍口。
“啪——”一個巴掌,是來自一個九品的女官,那女官這些天一直跟着楊秀清在攬月殿做事,也見識到了楊秀清這些天的辛苦,這脾氣自然是存了的,偏這不知好歹的小宮女,竟然在這個時候跟楊秀清說這些,那王美人的品級還沒楊秀清高,也敢來這裡鬧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你給我住嘴,拖出去。”
太監們手忙腳亂地將那宮女拖了出去。
“大人,讓您受驚了。”
那女官急忙安慰道,“那些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以爲大人脾氣好就可以亂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行了你也累了,待會兒便有人來替你,你去休息吧。”楊秀清甩了甩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些,走到桌子邊上到了杯茶喝下,這纔有了些力氣。
那女官點了點頭,“那大人你也要早些休息,若是你倒下去了,這麼事情......”
見楊秀清不做聲,“那下官就先退下了。”擡眼看到李繼瀟進了屋來,正要行禮,李繼瀟擺了擺手,那女官便退下了。
楊秀清背對着李繼瀟坐着,揉了揉太陽穴,又仰頭灌了一杯茶,卻怎麼都消散不去那股疲憊感。
撐着下巴,閉上了眼,竟是模模糊糊睡着了。
李繼瀟湊近了楊秀清,看到她疲憊的臉色,想來這些天她是最辛苦的了,什麼大事小事都要靠她處理,而且也沒有人來替她。
坐在了楊秀清的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背,楊秀清竟是渾然未決。
李繼瀟的膽子不由大了一些,攬過了楊秀清的肩膀,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楊秀清......”
楊秀清,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你的心裡,是不是有我......
給他的答案,是均勻的呼吸聲。
“王爺呢?”樑璧君見周將軍來了,自是有事找李繼瀟,忙過來找李繼瀟。
宮女指了指隨殿,沒有說話。
“王爺——”樑璧君叫道,進了門,看到正擁着楊秀清的李繼瀟,心裡自是一驚,“王爺......”
樑璧君的心,忽然沉到了底谷,她看到了什麼,會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一幕,她忽然覺得眼前蒙上了一層黑色的迷霧,撥不開,看不清。
李繼瀟聽到聲音,急忙轉過頭去,立馬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抱起楊秀清將她平穩地放在牀上,這才走上前去,“她太累了。”
“我知道。”樑璧君勉強露出一個笑來,卻是比哭還難看,“所以王爺就可以趁人之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