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那邊....”檀苑擔心向平頭男問道,前些天她給了家裡的電話號碼,只希望他能找個理由讓父母相信她沒事。對於這個請求,平頭男答應了她。
“放心吧,你父母那邊我說過了,明天你就能回去。”他回答完,就轉身離去。
出院手續已經辦好,醫院裡的人都很驚訝檀苑的恢復速度,畢竟正常人被槍擊之後基本也是需要十天後才能活動,而她卻活動自如,肚子上的傷口還不見了。
她抱着小芿走出去沒有理會那些人的震驚,因爲小芿消耗完了靈氣,所以她才能恢復那麼快。
門口,平頭男待在一輛私家車上。這次只有他來到這裡,其他本跟在他身邊的人或許是有事情要忙吧。
車子行駛在去往砂鉚鎮的路上,小車與班車不同,不需要走走停停,速度很快。一路上,檀苑與平頭男都沒有說話。
“呃...我可以,稱呼你爲什麼?”檀苑打破了沉靜,向他問道。
平頭男開着車,從後視鏡可以看到,他臉上沒有半分表情,似乎不怎麼想與她對話。不過他還是回覆了她的問題:“陳家責。”
“呃...”原本以爲他會給個尊稱什麼的,沒想到直接把名字直接說了出來。年齡差距,讓她感覺直呼長輩名字一般,有些無禮。
“你和樑...樑叔叔是什麼關係?”
聽到檀苑的話後,他明顯眉毛皺了起來:“從小拜把子的兄弟,學校裡認識然後認我是大哥的...”
“好兄弟。”
只見他說話的語氣一卡一卡的,就像是強忍着怒氣般,從後視鏡觀察到變化的檀苑身子哆嗦,沒敢繼續聊下去。
最終車子進入了一個村莊,沒行駛多久,就停在了一戶人家面前。
門口,好幾輛車停在那邊,有的是與平頭男一起的警察,有的是穿黃色道袍的人,看起來就像是電影裡面的道士,還有的,她就不認識了。
下車後,外邊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裡。在如此多的人注視她,她心中逐漸感覺到不安。
“陳警?來啦?”
“恩恩,來了,準備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這位是...”
“哦,是小樑救下的女孩。”在交談中,他帶着她走進了屋子。
進入裡面直接可以看到,一口大大的棺材擺放在大堂中心。棺材還沒合上,裡面小樑蒼白安詳的臉映入了檀苑的腦海,讓她呼吸加重。
“小慧她們快到了吧?”平頭男向身旁的人問道。
“差不多了,早上就說要到了。畢竟大老遠的回來,可能會晚些。”
“嗯。”
門口臥室裡,兩位身披白布頭戴白巾的老人走了出來,是一位老爺爺與老奶奶,看起來年過六十多,可走路卻無精打采,想必這兩位就是小樑的父母了。
“凌檀苑,過去。”平頭男對檀苑說道,指意讓她前打招呼。
“爺爺奶奶好~”她走上前,行了小時候孃親教她的禮儀。面對這兩位老人臉上的淚痕與通紅的眼睛,她內心十分難受。
看到檀苑後,兩位老人渾身哆嗦了一下,老爺爺抓住了她的手,滿臉淚痕的看着她:“好...好...”
“我兒子救人爲國犧牲,我們做父母的,感到十分光榮啊...”
“來我看看...這麼大的閨女,沒想到落在壞人手裡....”
“那些混蛋該死...該死...嗚嗚嗚我的兒啊....”
他們的哭聲聲聲入耳,不停的直擊她的內心。此時的她低着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檀苑,給老人家跪下。”平頭男走上前對她說。
小樑叔叔的死確實是與她有直接的關係,可是如果當初要是不說的話,那麼死的就不僅僅是小樑,更是一大隊的人。這一點,她明顯沒有過錯,犧牲是難免的,爲什麼平頭男就像認爲是她的錯一樣。
不知爲何,心中的不甘涌上心頭,她並沒有給老人家跪下。
小時候孃親父親都沒讓她跪過,爲何現在平頭男爲了讓她對小樑叔叔表達歉意而跪,爲何讓對方覺得小樑叔叔救了她表達感謝而跪。這兩個,都是謊言,都不干她的事,爲什麼由她承擔。
平頭男見她楞在那裡,在一次焦急提醒她:“快跪下!”
“又不是我的錯,憑什麼讓我下跪。”她嘀咕着,然後只深深的對老人表達了歉意:“爺爺奶奶,對不起。”
“哐!”
沒想到平頭男聽到她的嘀咕後,頓時怒氣沖天,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只見他反手一個擒拿招式,把檀苑扭跪在了小樑的棺材前。
這個舉動,把兩位老人下了一跳,連忙上來阻攔。
“給我磕頭!”他吼着,然後就要把她的頭摁在地上。
“放開我!!”她不停的掙扎,手臂被平頭男扭得十分疼痛,淚珠不知不覺就已經在眼皮子裡打轉:“又不是我的錯!憑什麼!憑什麼你們都認爲是我害的!”
“我***,那你說,他是因麼什麼死的?!!”
“就因爲你那些鬼話?!”平頭男對她大吼,彷彿現在的他不是一個警察,而是一個兇惡的殺人犯。
至少,目前檀苑是這麼想的。
“老公...”
一位女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平頭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後看去,是一位較爲年輕的女子,攜帶着一名八九歲的小女孩。
女子手中的東西從手中滑落,然後止不住淚水跑到小樑身邊哭了起來:“老公...啊啊...老公...”
她哭着,撕心裂肺。而小女孩也跟了上來,面對躺在棺材裡的人,她也開始哭泣:“爸爸....爸爸...”
哭聲聲聲不絕,傳入了大堂裡的所有人。
“老公!老公啊....”
“爸爸,爸爸!你快醒醒!爸爸!”
“媽媽,爸爸他怎麼了!他怎麼了!”
檀苑坐在地上楞在那裡,聽到小女孩的哭聲,她眼淚同樣沒止住涌了出來。面對小樑的妻子與小女兒,她不知如何是好,內心只有千萬種悲傷奔過。
“媽媽,你說呀媽媽!!”小女孩哭着,不停的向媽媽尋求真實的答案,她希望媽媽會告訴她,這是開玩笑的,是爸爸逗你的。
她臉色通紅,一次又一次的搖晃着爸爸的手,想要爸爸趕緊醒過來。
最後,她都沒能聽自己所期望的答案。
“媽媽...我是不是...沒有爸爸了...”
平頭男擦拭眼淚,然後衝上來把檀苑的頭摁在了地上:“我***別以爲你是病人我就不敢怎樣!”
冰涼的地面與額頭碰撞,她感覺到了腦袋的疼痛與眩暈,她就被這麼一直摁着,沒有掙扎。
“他死了!小樑他死了!”平頭男把她頭擡起來,然後又摁了下去:“***的!他還有兩個年長的父母!!”
“還有老婆!一個才上幾年級的孩子!!現在他死了!因爲你的話死了!”
“你讓她們怎麼辦!怎麼活!啊?!!”
聽到平頭男所說的話,兩位老人與母女二人簡直不可相信,因爲他們得到的消息,是小樑爲了救一個女孩犧牲的。
然後現在平頭男卻告訴他們,小樑的死是因爲這個女孩,是被她害死的。
“你還我老公!!”
“啪!”
檀苑被女子一巴掌甩在了的臉上,耳朵嗡嗡直響,紅色的掌印也逐漸顯示出來。
“咔咔咔!”
見到她被打後,小芿站在旁邊炸起毛,想要阻攔並嚇退傷害她的人。可是女人毫不畏懼,又給了她一記耳光。
這次,她被打得耳朵暫時失聰,腦袋短暫的空白,火辣辣的疼痛從臉皮子傳到耳根,然後傳到大腦,傳到心裡。
“人類,不要得寸進尺!”
檀苑不知不覺的吐出這句話,然後眼瞳逐漸暗紅起來,可是沒過一會就被她給壓了下去。她雙手撐在地上留着淚水,手掌漸漸抓緊,說出了她都無法相信的話:
“三天......”
“給我三天,待我把那些人揪出來,然後給你們證實。”
“這不是我的錯!”
“......”
“哈哈哈哈!”平頭男笑了,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滿臉怒意,抓住了檀苑的頭讓她看清他的臉:“僅僅幾天時間,市裡最大的機關都出動了,儘管找到一些蹤跡,但還是無法進行捕撈,你以爲,你是什麼?你行嗎?”
“那是他們有鬼怪幫助!沒有道家那邊的人幫忙,無論如何你們都不可能找到他們!甚至打都打不過!”頭皮陣陣生疼,她狠狠對他說道。
“放屁!”鬼怪一詞又讓平頭男生氣起來:“就是因爲你特麼說的什麼鬼鬼的,才害死了小樑!導致整個計劃失敗。”
“那時候可以突襲進去的,就算那些人有槍!”說罷,他把她的頭扭回去想要再次摁下給棺材裡的人磕頭。
“人類,注意你的態度!”
這次就不是檀苑說的了,而是小芿對平頭男說的,只對他一個人。
它眼冒綠光的爬到她身上,然後直勾勾的盯着眼前想要動粗的平頭男。彷彿要是他在進行下一步動作,它的爪子就會好不留情的劃破他的喉嚨。
“小芿...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