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慕容也知道,她自己好像活不了多久了,按說該看開一切纔對。
但是當有可能危害新城的事情即將發生後,她還是忘記了自己要死的這件事,繼而着急的出謀劃策。
對柴慕容的這種反應,花漫語很滿意,先在賣了關子後,才說這件事已經處理完了,好的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不等柴慕容說什麼,花漫語繼續說:“當然了,目前我也不知道他具體是怎麼運作的,不過北宮錯卻明明白白的告訴我,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真得嗎?呼!”
柴慕容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哦,既然這樣就好了。好啦,老孃困了,要去洗洗睡了,你也早點去養好精神,準備接受楚揚的雷霆之怒吧!”
暫且不管楚揚是怎麼化解這件事的,但柴慕容卻很清楚:他在回來新城後,肯定會大發雷霆的,罵出這個主意的人是蠢豬,是拿着自己人性命不當的冷血動物……而這一切的責任,都得需要新城現在的‘主人’花漫語承擔,所以柴慕容感到非常的高興。
想到楚揚因爲這件事,會改變對花漫語的態度,柴慕容真得好開心好開心啊……
柴慕容想到的這一切,花漫語自然也會想到,於是就恨恨的罵道:“你這個幸災樂禍的賤人!你以爲他發脾氣只會針對我一個麼?別忘了當初可是大家都商量過的!哼,我現在才知道你爲什麼裝模做樣的不見人,原來就是爲了躲避這件事!”
“咯咯,你真是太聰明瞭,可惜的是已經晚了,哈,哈哈!”門後面的柴慕容,在裡面是縱聲大笑。
“賤人,真是個不講義氣的賤人,你給我開門,滾出來!”
花漫語恨恨的罵着,擡腳對着門板就大力一腳!
在門板發出咣的一聲響後,花漫語緊接着就發出了一聲慘叫:“唉呀!”
在來柴慕容這兒時,花漫語是穿着一雙棉布脫的,在暴怒之下的這一奮力踹門……她那隻嬌嫩嫩的右腳,又怎麼會是門板的對手?
所以啊,她就在踹門的大響聲中,發出一聲慘叫,然後抱住腳的蹲坐在了地上。
一直關注着這邊情況的上官靈和許南燕,聽到花漫語發出慘叫後,當即就用百米跑的速度,急吼吼的衝了過來:“花總,怎麼了你!?”
“哎喲,我的腳、腳疼死了,很可能是骨折了,哎喲!”
花漫語抱着穿着棉絲襪的右腳,一張臉在門口燈光下顯得蒼白異常,淚水順着臉頰滾了下來,額頭同時也冒出了冷汗,一看就是非常的疼啊,疼啊的!
上官靈蹲下身子,捧起花漫語那隻小臭腳,手指剛在足尖輕輕按了一下,她就像殺豬似的嚎了起來:“啊哦,疼!”
“沒事,沒事,應該只是腳趾骨折,問題不大。”
上官靈在花漫語右腳腳踝處輕捏了幾下,然後翻轉身子:“花總,我揹你去醫院!”
許南燕趕緊的抱着花漫語,趴在了上官靈的背上。
在花漫語的低聲喊疼聲中,上官靈快步向醫院那邊奔了過去。
既然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護柴慕容,許南燕自然不會也跟着上官靈去醫院了,等她們走遠後才扭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有些納悶的尋思:花總究竟是受到柴董什麼樣的刺激了,竟然讓她如此的大力踹門,搞得腳趾頭都斷了,真是不明白。
……
等聽到許南燕的腳步聲也遠去後,站在門後的柴慕容,才冷冷的笑了一聲,走到了牀前。
別人也許搞不懂依着花漫語的冷靜,爲什麼在和柴慕容鬥嘴時,竟然做出了腳踹門板的愚蠢動作。
但是柴慕容心中卻很明白的很:花漫語正是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來暫時躲避即將到來的楚揚。
當初在京華楚家時,花漫語就因爲蘇菲‘蠱惑’楚揚,而悍然拿刀子在她自己臉龐上來一下,由此可以看出她絕對是一個狠角色,不但對別人很,對自己也夠狠的,這從剛纔她的‘自殘’中,就能看得出。
當然了,花漫語腳趾頭折了的滋味,的確很特麼的不好受,但和迎接楚某人的怒火相比起來,好像根本算不了什麼。
洞悉花漫語爲什麼那樣做的柴慕容,坐在牀上後,習慣性的擡手開始輕摸自己的臉蛋,感受着那些高低不平帶來的心疼感。
這些天以來,柴慕容全身那些小疙瘩,已經囂張到了極點:不但全身都是,而且就算不去故意拿手去碰,它們也會自動裂開,流出腥臭的粘乎乎液體,搞得整個房間、房間內的所有東西,都帶有了這種異味。
柴慕容在盯着手背上那些自動破裂的小疙瘩時,腦海中總是會浮上這樣一幕:在炎炎夏日的小河邊,一隻癩蛤蟆在死了幾天後,肚子被曬脹的好像個氣球,肚皮開始接近透明,隱隱看到裡面的那些變質的內臟……終於,在陽光最炙熱的某一刻,癩蛤蟆的肚皮終於‘砰’的一聲裂開,帶着腥臭味道的污水,從它的肚子裡濺了出來。
要是放在以前的話,哪怕柴慕容只是想一下這個場景,也肯定會噁心的要命。
但是現在呢,她卻沒有這種感覺了。
因爲柴慕容覺得,她現在應該比那個想象中的癩蛤蟆還要讓人噁心:全身、包括臉上和下體,都有了這種隨時都會迸濺出黃水的小疙瘩,她根本沒有任何的資格,去噁心那隻想象中的癩蛤蟆。
而那些號稱‘杏林高手’的專職大夫們,到現在仍然不知道該怎麼治癒這種東東,甚至都無法確定病因。
對那些大夫,柴慕容已經失望了,就像她毫不懷疑會這樣窩窩囊囊死去那樣,索性連孫大夫也不見了。
“唉,但願孩子還能保持健康。”
柴慕容嘆了口氣,放下的手,又放在了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上,自嘲的笑笑說:“得病不怕死,只要有信心。病死了柴慕容,還有後來人,還有後來人吶!嘿嘿,花漫語,你有這份狠勁麼?別以爲你自殘了,就會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但大官人敢保證,楚揚要是在看到我這個樣子後,就算是他有天大的火,也會被這些黃水滅掉的。嘿嘿,特奶奶的,我到底見他呢,還是不見他?”
想到楚揚即將到來後,柴慕容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到底見不見他的這個問題上。
考慮了很久後,柴慕容才堅定的搖搖頭說:“不,我絕不會見他的,沒得壞了大官人在他心中千嬌百媚的大好形像!”
……
“沒什麼意外情況吧?”
帶着兩個手下的肖紀中,走到了七號暗哨面前,擡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僞裝後,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看就要21號了,弟兄們再辛苦幾天,等安然渡過那一天後,我肯定會爲弟兄們請功的!”
那個暗哨刷的擡手,對肖紀中敬了個軍禮:“報告肖少校,目前並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現!”
肖紀中點了點頭,拿起掛在胸前的望遠鏡,向低處的遠房夜空中望去。
經過楚揚的力挺,出身普通駐軍部隊的肖紀中,現在已經完全掌控了駐紮在瑪雅新城的這支特種部隊,可謂是令行禁止。
雖說這種情況的大部分功勞,都得記在楚揚的腦袋上,但和肖紀中的爲人行事,也有着很大的關係:他並沒有因爲得到楚揚的力挺,就在這些戰士面前耀武揚威的,而是更加像兄弟一樣的真誠對待每一個人。
我們這些血氣方剛的戰士們,在強硬麪前是絕不會低頭的,但卻爲了真摯的戰友情面前,寧可赴湯蹈火……
掃視了一圈遠處,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情況後,肖紀中正準備放心望遠鏡,去另外一個暗哨崗位巡查時,卻忽然發現在東方很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看起來很緩慢、實際上應該很快的光點。
按照瑪雅新城制定的‘法律’,所有前來新城送建築材料的車子,在深夜十點到清晨五點的這七個小時中,絕不可以私自闖入新城警戒範圍。
當初北宮錯、肖紀中等人在制定這條規矩時,就是擔心會有圖謀不軌者,會趁着黑夜襲擊新城,所以寧肯讓那些送貨車在警戒線外等着,也不想讓他們接近,這樣就避免了有可能發生意外的可能。
所以,當肖紀中在看到這個快速移動的光點後,馬上就有了警覺:“嗯,那是什麼?”
肖紀中放下望遠鏡看了一眼,然後又舉了起來,在確定那是一輛高速奔馳的車子後,才沉聲說道:“大家注意,八點鐘方向有情況!”
聽到肖紀中的話後,站在他身後的那個戰士,馬上就拿起近程步話機,低聲喝道:“十四號崗位,有沒有發現八點鐘方向有意外情況!?”
步話機中接着就傳出暗哨的聲音:“我們已經發現了,這應該是輛車子。現在我們正在嚴密監事這輛車,已經向前面哨所(明哨)做了提醒,如有異常情況,會隨時報告的!”
肖紀中放下望遠鏡,說道:“走,我們去十四號崗位!”
兩個手下答應了一聲,跟着肖紀中飛速向下面衝了下去。
很快,就在遠處那個光點變成兩束車燈時,氣喘吁吁的肖紀中,也帶着人來到了十四號暗哨前:“什、什麼情況?”
暗哨敬禮後,低聲回答:“報告少校首長,是輛不遵守規矩的車子,關卡已經布好了攔車故障,正在嚴陣以待!”
“是!”暗哨很乾脆的揮手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