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廂是故作鎮定,那廂完羌巖和蔣冰冰正在胡志明市一家頂級飯店用餐。蔣冰冰優雅地用着法國鵝肝,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紅酒,一邊看着完羌巖。完羌巖邊看着表,邊漫不經心敷衍道:“蔣小姐,你都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走了!你知道,我一向很忙!”蔣冰冰聽了這話,臉色都變了,她終於維持不住了矜持神情,慌亂說道:“巖,難道就不再考慮考慮嗎?你我聯姻,這對於完羌家和我們蔣家,是多麼有益的事情!”
完羌巖玩味地看着她,說道:“蔣小姐,這是對你們蔣家有益吧!我完羌家族好像不需這樣的益處!”蔣冰冰聽了,握着紅酒杯的手,有些顫抖,她說道:“巖,你變了!從前你對我可沒有這麼冷淡!”她恨恨地說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公司的那個小職員吧!我真不明白了,她不過就長得那樣,毫無海外背景,處在社會底層,你……你究竟看上了她什麼?”
完羌巖聽了蔣冰冰這話,眉頭是大大的皺了起來,他不悅道:“蔣小姐,咱們之間的事和文小姐無關吧!少扯上她!”蔣冰冰聽了,激動道:“我不怪她怪誰?自從她出現了,你就一天天地對我冷淡!”完羌巖正色說道:“看來,我有必要澄清一件事!我之所以不願意和你訂婚,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蔣冰冰顫抖說道:“是什麼?難道我的所有還不足堪配你嗎?”完羌巖聽了,笑着搖搖頭,說道:“你想多了!我之所以不願意和你訂婚,只是在於,我不愛你!”完羌巖冷冷地說着,這話在蔣冰冰聽來,無異於五雷轟頂,她怔怔說道:“是嗎?這麼說,你是被那老女人迷上了?”
完羌巖聽了,笑道:“不錯,她是必你年紀大,可是她遠比你可愛真實!”蔣冰冰聽了,喃喃道:“這麼說,你是真的喜歡上了她嗎?”完羌巖冷漠道:“蔣小姐,這是我的私事吧!我沒有必要告訴你!還請你以後,少對我的父母做些沒用的工作!你明白嗎?”蔣冰冰聽了,不甘心問道:“你真的要決定要這樣做?”完羌巖反問道:“我怎樣做都和你無關!我愛的人,不是你!”蔣冰冰聽了,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她追問道:“難道我就這麼不堪嗎?”完羌巖本來已經要走出飯店了,聽了蔣冰冰的話,又轉過身來,看了看蔣冰冰幾眼,說道:“不管怎樣,我們算是世交!冰冰,改掉你的小毛病,你還是不錯的姑娘!只是,我完羌巖已經心有所屬!你會遇到你喜歡的人的!”說完,出了飯店門口。
一整天,我都躲在生態園裡,阮工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問道:“文小姐,你是怎麼啦?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我勉強笑道:“沒什麼。我就在這裡看看。我想,這樣一個工程完全竣工的話,一定是這座城市最大的旅遊佳處!”阮工聽了,也很贊同,連連說道:“是呀!這些都是出自文小姐的傑作啊!”我笑了笑,說道:“真正的設計者不是我,是完羌老闆!”阮工聽了,一時沒明白我是什麼意思。可我也不想繼續細說了。我對阮工道:“阮工,我去那新建的花園裡去瞧瞧!我看那些大麗花這幾開得正好!”阮工聽了,笑道:“文小姐,都是花兒都是爲了這生態園而精心培育的!其實本地的大麗花倒還沒有這麼大朵的!”我聽了,便道:“你們真是有心!”阮工笑道:“我也要去四處檢查一下,文小姐你就去看看吧!”我點了點頭,越過長長的石階,走過那扇形的宮殿,進入到了那新建的花園之中,我看着這似曾相識的花園,不禁要落下淚來。曾經,我在滇國的花園裡迎風起舞,我給完羌軒轅唱着古怪的歌兒,我還這裡常常牽着麋鹿四處散步!那一幕一幕的場景,如此真實,而又如此令人落淚!
我呆呆地在花園內,尋了個僻靜之地坐了下來,人世間果然有許多事情說不清道不明的!我在這裡,不知是悲傷還是緬懷逝去的情感!這原本盛開及其絢麗的大麗花,此時在我的眼裡,一時也是暗淡無光!果然一切都是境由心造,因人而異!忽然我後面傳來了一個人的說話聲:“你已經擁有了一切,還在這裡假惺惺地傷春悲秋做什麼?”我心裡驚異,不禁回了頭,一看,竟是我見過一面的蔣冰冰!看來她是等不及,已經來了!不在完羌巖那兒,想必是一定來找我的吧!好吧,是福是禍,反正我逃不過,不如坦然面對!我笑着對蔣冰冰道:“蔣小姐,你說我已經擁有了一切,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擁有什麼?我來這裡,自是爲了工作,用不着你來挖苦我吧!”
蔣冰冰在我前後轉了轉,抿着嘴說道:“看不出,你到了這裡,得了巖的庇佑,說話的口氣可是越來越膽大了!我想告訴你,麻雀變鳳凰的事,永遠不會在你身上發生!”我聽了,只是笑道:“蔣小姐,你錯了!我從來不想變成什麼鳳凰,麻雀與鳳凰之間,讓我選擇,我寧願選擇麻雀!我就是隻麻雀,但是我也有我的快樂!”蔣冰冰吃了個閉門羹,不服氣
說道:“是嗎?就怕你嘴上一套,心裡一套!你不是答應我辭職的嗎?轉眼之間,你就像只狐狸似的,躲在越南,和巖約會!”
我聽她口裡叫着完羌巖的名字,不知爲何,心裡非常不開心,彷彿這個名字只有我能叫一樣。我冷冷地朝蔣冰冰說道:“我想蔣小姐你是多慮了吧!是你的,我搶不走。蔣小姐與其在我心上花心思,還不如多花點時間想想完羌巖吧,橫豎這是你和完羌巖之間的事情。請將小姐你考慮重點。”蔣冰冰聽了這話,更是大爲生氣,她逼視着我說道:“是嗎?想不到我蔣冰冰要淪落到和一個女吊絲爭男人的地步!你太擡舉你自己了吧!我的巖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動你來管!”我聽了這話,便大聲說道:“那嘴好啊!我本來就是局外人!我還懶得理!”蔣冰冰聽了這話,睥睨着我道:“文小姐,我想你應該記得你的話!”說完,便匆匆而走。
我呆呆地看着她走遠,淚水便奪眶而出。眼前再美再絢麗的大麗花,此時也在我眼中黯淡無光。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大麗酒店的,我上了木梯,進了門,便趴在牀上大哭起來。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我以爲是侍者送來晚飯了,我在門裡間說道:“就放在門口了,待會我來拿。”可是門外的人聽了我的話,還是一陣兒的急敲,我不耐煩了,我從牀上跳起,直接拉開了門,門外站着的是一臉焦急的完羌巖,我愣住了,繼而悶悶地說道:“原來是總經理。不知有什麼事?”完羌巖聽了我的話,也悶悶說道:“小青,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的名字,叫我巖。”
我聽了沒好氣地說道:“巖,這個名字,那位蔣小姐也是這樣叫的。我想,我以後還是叫您總經理吧!”完羌巖看了看我的臉色,將身子靠在門邊,將手託着下巴,說道:“嗯,小青,我能理解此刻的你是在嫉妒吧!”我聽了,發現自己的失態,我掩飾道:“我嫉妒?我哪有?只是我不想這樣稱呼您!橫豎你我之間,這樣叫不合適。”完羌巖聽了,將門關了,逼視着我道:“那你認爲,你該叫我什麼?我早說過,要你叫我的名字!蔣冰冰你不必理她!”我聽了這話,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說道:“是嗎?可是我總覺得我是你和蔣冰冰之間的小三!今天……她來生態園裡找過我!”
完羌巖聽了,咬着脣道:“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小青,不瞞你說,我父親的確有此打算!在我父親的眼中,婚姻只是一件利益交換。爲此,她也揹着我做足了不少功課!可是,我完羌巖不是個古代人,我曾會任憑我父親擺佈!”我聽了,呆呆地還想說什麼,他卻再次安慰我道:“我都說了,你不要管蔣冰冰對你說什麼!我的心,始終在你身上!”我對完羌巖說道:“可是,你知道嗎?門當戶對的婚姻進行了幾千年,是自有它的道理的。你和蔣冰冰看起來也……的確很般配。你們是真正的郎才女貌。而我,什麼都沒有。”完羌巖聽了,嘆了口氣道:“小青,不要想太多。如果我完羌巖這一生不能娶到我喜歡我愛的人,那麼,縱然是富可敵國也沒有什麼意思!小青,相信我!”
在安撫了我一番後,完羌巖終於離開了大麗酒店。他驅車到了一處幽靜的街心公園,蔣冰冰正在車旁等着他。她見完羌巖接了她的電話,終於來到她約定的地方,心裡喜悅,她上前說道:“巖,你來了!”完羌巖下了車,對着她冷冷說道:“蔣小姐,你到底有什麼事?我來和你見面的目的,就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去打擾文小姐!不錯,她在你眼中是個老女人!可是,她的心思遠比你單純!”蔣冰冰聽了這話,反脣相譏道:“巖,你不知道,你的文小姐背地裡說話可是厲害呢!只是喜歡在你裝只老白兔而已!巖,不要被這樣的女人騙了!”完羌巖聽了,看着蔣冰冰的眼睛道:“蔣小姐,這個……不需要你評說吧!還有,以後不要叫我的名字!你經過我允許了嗎?如果你們蔣氏還想和完羌集團合作的話!”
蔣冰冰聽了這話,不由嗤笑了起來,她上下打量了完羌巖說道:“完羌巖,你倒還挺會演戲的嘛!看你一本正經的!”蔣冰冰又道:“你如今拒絕了和蔣氏的聯姻,可比你那在法國的父親,給氣了個半死。他給你的懲罰便是,從此一後,不在你名下的公司裡注入半分資金!這個嚴重的後果,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吧!”完羌巖聽了這話,依舊冷冷說道:“蔣小姐,是特地來告訴我這些的吧!這些,我都已經知道!”蔣冰冰看了看她,嘲笑道:“我想,過不了多久,只要你的公司,你的生態園資金鍊斷裂,就是你破產的時候!”蔣冰冰忽然嘆氣了起來,說道:“巖,何必和你父親過不起呢?何必和我們蔣氏過不去呢!或許你會說,對我沒感情。可是你看,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我的父親母親,你的父親母親不都是一直相處的很好!”
她看了看完羌巖,幽
幽道:“其實,巖,你是知道的,豪門什麼都可以缺,但是最不缺的就是感情!”完羌巖看了看蔣冰冰,嘆口氣道:“或許蔣小姐認爲感情並不算什麼,可是對我來講,沒有感情的婚姻,我的生命就是行屍走肉,這便是我和你的區別吧!”蔣冰冰聽了,朝他說道:“真是朽木不可雕!完羌巖,我想你一定會後悔的!”完羌巖聽了,只是淡淡一笑道:“蔣冰冰,我並不適合你!”說完,他並不想理會蔣冰冰在他後面大叫大喊着什麼,便上了車子,車子怪過街心花園,疾馳而去。
從此,我的電話便經常多了個騷擾電話,那便是蔣冰冰的來電。對此我的態度是不理不睬不接不回,我想我的態度一定要將蔣冰冰逼的發瘋!終於她按耐不住了,今天我剛吃過一份椰汁甜點飯,不速之客終於上門了,該來的總回來。我淡定地開門,她維持不住了淑女形象,朝我怒氣衝衝道:“文小姐,你膽敢不接我的電話?”我朝她笑笑,坦蕩說道:“是呀!我就是不想接你的電話!咱們又不是熟人或者朋友!”她聽了,更是氣壞了,怒不可遏道:“文小青,你這個放肆的女人!”我聽了,反而朝她笑了起來,說道:“我既然是個放肆的女人!那你就不要來惹我!我告訴你,我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女漢子!是最不會美女手下留情的!”
我在身上套了一件寬大的越南民族袍子,腳上拖着拖鞋,拎上一個大包,對着蔣冰冰道:“蔣小姐,我要出門了,就不留你了!你看,你還是快點出去吧!”說着,我就要做一個關門的姿勢。蔣冰冰無法,只得跟了我出來,在經過木梯的時候,她非要在木梯前截住我,還要唧唧歪歪說些什麼,我老人家可是火了,將大包一甩,老孃今天還要去監工呢!不料我的包過於寬大,不慎甩到了蔣冰冰的一張粉臉上,她一怔,高跟鞋一歪,摔了個趔趄,從木梯上滾了下來。可把樓下的酒店員工給嚇壞了,連忙上前將她扶住,恭恭敬敬地連着道了好幾聲的歉。大家都知道這個蔣冰冰的來歷,平時一副高高在上的藐視衆生樣兒,這一跤摔下來,模樣甚是滑稽,都是忍着笑可又不敢。好在木梯設計的窄,幸而腿無事,蔣冰冰顫顫巍巍站起,對着我說道:“文小青,你還歹毒啊!暗地裡這樣設計我!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你!”說着,疾步上前,趁我不妨,便在我臉上甩了個響亮的巴掌。
這一巴掌是又清脆又響亮,酒店裡的員工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對,可是不敢說什麼。我沒料到蔣冰冰下手這麼狠,原本我還想好意慰問一番的,雖說我是無心之過,可到底是因我而摔。這巴掌果然打的我吃痛,我看着蔣冰冰,一時不知說什麼,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我就這樣捂着臉,皺着眉。可是,我忽然覺得此時的酒店氣氛有些異樣,很大的異樣,不知何時,完羌巖已經帶着白龍王來到酒店裡了。白龍王的形象其實在南亞各大電視臺都有播放過,他的名聲,遍及華人交際圈,連着酒店裡的員工都認識。大家不敢相信總經理真的將大名鼎鼎的白龍王請了來,無不對白龍王雙手合十鞠躬。
方纔,完羌巖和白龍王已經遠遠地在酒店之外看到了這一切。完羌巖對蔣冰冰的“暴行”自是十分反感,他的雙眉已經沉沉皺了起來,只是礙於白龍王在場不好發作。他低聲向白龍王說了句什麼,白龍王倒是面帶笑意。完羌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走到我的面前,對着蔣冰冰說道:“蔣小姐,我想就剛纔的事你該做出道歉。畢竟,文小姐是我的下屬,也是我的朋友!”蔣冰冰聽了,滿不在乎地說道:“巖,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就該教訓教訓她!巖,你不知道,剛纔我下樓梯的時候,她故意撞我!”
完羌巖聽了蔣冰冰的話,不相信地挑起了眉毛,對着我說道:“是嗎?可是很不幸,我明明在外面看到了一切。小青她是無心之過,而你卻是有意的!”他轉而看着酒店裡的員工,問道:“你們說呢?”那些越南員工都低頭想了想,認爲還是自己的頂頭老闆不能得罪,那爲首領班用越南語朝着完羌巖恭敬說了什麼,果然完羌巖看着我,臉色是愈發溫和了,他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臉上的紅印,心痛道:“小青,你痛不痛?”我見了完羌巖這般關心我,心中已然覺得好受許多,我朝他無所謂笑道:“不痛。沒什麼。”
我看着蔣冰冰道:“蔣小姐從木梯上摔下來也是很疼的,雖說我不是有意的!但是也是因我而起!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完羌巖聽我這樣說,走到一旁眼中已是掩飾不住的嫉妒之色的蔣冰冰面前,冷冷說道:“蔣小姐!好了!你可以走了!這件事我就看在小青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了!”他當着酒店裡的衆人,擁住我,我覺得尷尬兼不好意思,想要掙脫一番,可是完羌巖摟的是更緊了,我的臉本就給蔣冰冰打的緋紅,這樣更是紅到腦後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