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和小球見離安歌躺倒,齊齊傻眼。小球聽其他弟子說過之前的悶棍事件,便問狗蛋:“離師兄是不是舊傷未愈啊?”
狗蛋紅着眼睛蹲在離安歌身旁,幫他扶着腦袋不至於磕到地上,仰面對小球哭聲道:“他剛纔就有些站不穩,我應該扶他回院內坐一會兒的……”
都怪自己,非要試衣服,師兄都說了今日不急,改日再試,自己什麼時候連師兄的話都不聽……害的師兄又一次暈倒在院內……
“怎麼辦呀小球?”狗蛋又着急又懊惱,差一點抱着離安歌的頭猛搖,被小球制止:“你彆着急,別再把他晃嚴重了……先把師兄的頭輕輕放下,用……先用這個墊着,”小球將掉落在地上的包裹布遞給狗蛋,代替她墊在離安歌的頭下。
離言在山下的某個酒館中,院子裡的其他人也不知道都去了哪裡,狗蛋和小球獨自在院內商量,決定還是去找三長老過來看看。可等他們到達三長老院內,卻被恰好路過的大球告知三長老正帶着所有門下弟子去山中採草藥,要很晚能纔回來。
三長老不在,門派內也沒有別人會醫術,狗蛋在院門前焦急地轉圈圈。
“你別轉圈了,三長老不在,我們還有閉關室和金蠶啊,咱們兩個人,應該能擡動離師兄吧?”小球勸道。
狗蛋想來想去,認爲小球說的有道理,還是將師兄擡到閉關室內比較穩妥,便拉着小球轉身跑回離安歌倒下的地方。
可是這次,離安歌又不見了。
小球望着空蕩蕩的庭院,突然笑道:“嘿,先是找不到三長老,這回又找不到離師兄。狗蛋,咱倆不是撞鬼了吧?”
“你說什麼呢!師兄應該是醒過來自己走了!”有這樣一個神經大條的豬隊友,狗蛋氣的直跺腳,“可是,他醒來後會去哪呢?”
正如狗蛋所猜測的那樣,她和小球前腳剛出院子,離安歌就悠悠醒轉過來,見院中只剩自己一人,料想狗蛋和小球一定是去找三長老來救他,便起身去向三長老的院子。可還沒等走到地方,就遇到迎面而來的大球,告訴他說狗蛋和小球爲了給他治病,下山去找採藥的三長老了。離安歌謝過大球,問清三長老一行人採藥的方位後,便轉身下山尋找狗蛋。
其實大球的原話是:“他們可能下山去找三長老”,但不知離安歌是腦子被敲壞掉了,還是剛剛暈倒沒有恢復清醒,總之他完美的漏聽了“可能”兩個字,當狗蛋和小球回到他暈倒的地方時,他已經距離採藥的三長老不遠了。
可直到三長老採完藥回來,也沒見到去找她的離安歌。
命運啊,有時就是這麼捉弄人,發生過的事情總會換種方式再發生在別人身上。
上次是離安歌在大門外等了狗蛋一下午,這次換狗蛋在院門外等了離安歌一下午;上次是狗蛋在山中迷路掉進洞裡,這次換離安歌不小心滑落洞中;上次是大長老開腦洞看到狗蛋所在,這次換離言開腦洞找到離安歌。
可離言的腦洞能力畢竟沒有大長老嫺熟精湛,方位難免有些偏差,他帶着狗蛋在山中走了一夜才找到離安歌跌落的洞口。
“嚯,你這洞可真大,用來獵狗熊的吧?在底下平躺都沒問題啊,”離言站在地面上,對下面的離安歌戲謔道,“要不你別上來了,在下面過日子吧!”
狗蛋救師兄心切,沒聽出離言在說笑,以爲他竟真的不想救師兄上來,着急地向前湊,想跟師兄說話,想告訴他自己一定會救他上來的,但洞口泥濘,狗蛋腳底一滑也掉了下去。
離安歌正準備張嘴還擊離言,見此情形,張開雙臂想要接住下落的狗蛋。
人是接住了,但人也被撲倒了;人既然被撲倒了,那狗血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啊!
於是離言就在地面上看到自己兩個徒弟,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身體在洞底重疊,兩個人的頭也在洞底重疊,上面的那個扭動着想要起身,卻被下面的那個按住不讓動……
即使身經百戰如離言,此時也只能紅着一張老臉背過身去:“咳咳……那個……誒呀,我繩子好像忘拿了吧……對對對,我回去拿繩子……”說着就要溜走,被離安歌出聲叫住:“你別想溜,我都看到你肩膀上扛着的繩子了!趕緊扔下來把我們兩個拉上去。”
狗蛋掉下來時,膝蓋剛好磕到石頭上,離安歌光聽見磕上去的聲音就覺得疼,自然不會讓她立刻起來,小心將她扶好坐穩後,用離言扔下來的繩子把兩個人從腰間捆在一起,便叫離言拉他們上去。
“你當師傅我是大力士啊?兩個人!你們可是兩個人!”離言試着拉幾下後發現實在太重,便不幹了,把繩子扔在一邊,自己坐在地上,也不走,也不拉狗蛋他們上來,就那樣盯着他們,等其他人來支援。
因爲膝蓋受傷,一條腿無法支撐,狗蛋現在半個身子都是掛在離安歌身上的,她本想坐下來,減輕下師兄的負擔,但離安歌將兩個人捆得太緊了,她掙脫不開,只好就這樣掛着。她比離安歌矮一個頭,臉剛好貼在離安歌的胸口,隨着離安歌呼吸時胸前的起伏,狗蛋的臉漸漸紅了起來。
離安歌的臉也紅了,但他本就比狗蛋高,再加上狗蛋一直害羞地低頭,所以沒有被狗蛋看見。可狗蛋看不見不代表別人也看不見,比如說一直盯着他們的離言。
離言這次反常的沒有出聲調戲他們兩個,而是用賤賤的表情看着離安歌笑,一雙大眼笑的眯成了縫。
離安歌不想對着師傅那張滑稽臉,便低下頭,可他剛一低頭便對上狗蛋揚起的小臉,誰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的鼻子便已經對在了一起。正常人不小心和別人對了鼻子,第一反應肯定是身體向後仰或者向後退,躲開對面的人,但離安歌和狗蛋正被捆在一起,兩人一起向後仰的後果就是,力氣小的那個被對面的人拽倒。
離安歌力氣自然比狗蛋大,於是……他又被狗蛋撲倒了。
如果說上一次撲倒,離言只是看到兩個人的身影重疊,那這次他可是看的真切。
親……親上了啊!!!真的親上了啊!!!自己這是要當岳父還是該當公公啊!!!
離言終於受不了自己的心臟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刺激,捂着胸口躲到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繼續等人來。
洞底下的兩人也不好過,離安歌被撲倒的時候根本沒反應過來,雙手還扶在狗蛋的身上,後腦沒有緩衝的這樣在地上重重一磕,只感到頭暈目眩,幸好沒有再一次暈過去。等他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脣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再結合面前那張俊俏小臉,稍一推理便明瞭——
哦,應該是狗蛋的嘴。
狗蛋的……嘴??
被磕過的腦子還是不夠清醒,等他醒悟過來後急忙想要推開狗蛋,卻忘記了兩人身上的那根繩子,一陣折騰後,形勢變得更加嚴峻——這次怎麼變成自己壓在上面,身下壓着的……是狗蛋??
而另一邊,被壓住的狗蛋腦子也很暈。她本想躲開師兄,沒想到竟又一次把他撲倒;撲倒也就算了,爲什麼自己的嘴會貼在師兄的嘴上?和師兄的嘴貼上也就算了,爲什麼又變成自己被師兄撲倒?
等他二人手忙腳亂的將身上捆着的繩子解開,門派裡其他救援的人恰好趕到。其他人不知道剛纔發生的事情,只見到洞底狗蛋有些站不穩,似是傷到了腿,便叫離安歌將狗蛋綁在自己身上,大家一起把他們兩個拉上來。
洞底的兩個人手裡拿着剛剛解開的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好意思說剛纔發生的烏龍,便又默默地捆了回去。
或許是因爲剛纔發生的事情,這次離安歌將狗蛋的雙臂搭到自己肩膀上時,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胸膛上正貼着狗蛋的臉,自己呼吸的每次起伏都能碰觸到她;將繩子繞在兩人腰上時,也明顯發現狗蛋屬於女孩子的纖細柔軟,那腰細的好像自己一隻手就能握住;狗蛋因爲站不穩,只能倚靠着自己,胸剛好貼到自己的腹部,狗蛋每次呼吸,都將胸貼的離自己腹部更近,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燒一樣,離安歌只覺得腹中一陣滾燙,燙得難受。
好在其他人都不像離言那樣沒譜,立刻將兩人從洞底拉上來,解開二人腰間的繩子,給離安歌一個解脫。上來後,離安歌將狗蛋交給其他人照顧,自己黑着臉走到離言藏的樹後:“今天晚上,咱倆好好談談。”
離言笑盈盈道:“好。”一張笑臉上充滿了八卦的味道。
一夜沒睡的離言和離安歌回到門派後在房中悶頭大睡了一下午,直到天剛擦黑才醒過來,和他們同樣剛醒過來的狗蛋推開房門,正看到對面離言屋內,兩個男人身影被燭光印在窗上,臉一紅,又關門回去了。
睡眼朦朧的離言正支着頭,坐在桌旁欣賞離安歌鬱悶的表情,怎麼看怎麼高興,臉上心裡都樂開了花,看着看着,終於忍不住出聲問他:“你這什麼鬼表情?早上救你出來的時候,看你還挺享受的啊。”
明明被撲的是他,佔小姑娘便宜的也是他,怎麼還在這裡做出一副自己被人吃幹抹淨得樣子,真不像他離言的徒弟。
“師傅,”仔細思考許久的離安歌終於開口說話,“你們都不覺得最近狗蛋變化很大嗎?”
“哈?沒有啊?你腦子撞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