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離言的賺錢之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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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安歌帶着狗蛋來到村口老吳家的點心鋪前,身後還跟着一直碎碎唸的離言。

“我說,你還真是長大了啊,小時候我讓你下山給我買盒玲瓏酥,你那臉臭的跟什麼似的,現在居然都學會牽着小姑娘買糕吃了……誒,也不枉我苦心教你,改日,改日我再帶你去牡丹姑娘那兒好好學一手……”

“師傅,牡丹姑娘是誰啊?”狗蛋問道。

“那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來來來,爲師好好跟你講講……”離言正眯起眼睛打算向狗蛋傳授“偷香八好”的秘訣,卻被離安歌出言打斷:“狗蛋,想不想吃桂花糕?”

“嗯……有一點……但我更想吃那個酒釀餅……”

“小狗蛋不想吃桂花糕,師傅想吃,”離言突然眼睛一亮,用甜膩膩的聲線對離安歌說道:“小歌歌~給師傅稱兩斤桂花糕嘛~師傅今晚下酒吃~”

但離言這番話好像是對自己說的,離安歌一點反應都沒有,狗蛋更是跟沒聽到一樣依舊扯着離安歌的袖子要他買酒釀餅。

“師兄~我真的想吃酒釀餅~”

“不行,小孩子不能喝酒,帶酒的吃食也不行,不然長大了會像某個人一樣腦子壞掉。”

“師兄,你說的是師傅嗎?”

離言聽到兩人的談話,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我這麼風流倜儻、絕世無雙,你居然說我腦子壞掉了?”

離安歌和狗蛋齊齊扭頭看向離言,步調一致的點頭:“嗯,的確是壞掉了。”話落,拎着剛買的玲瓏酥和慄粉糕轉身便走,一邊走還一邊討論:“師兄,我們就這樣把腦子壞掉的師傅扔在這裡會不會不太好啊?”

“你說哪種不太好?”

“他有可能被壞人抓走。”

“別擔心,壞人不喜歡腦子壞掉的。”

“那要是被狼吃了呢?”

“狼吃腦子壞掉的人會拉肚子。”

“可是他腦子壞掉了會不會找不到回去的路?”

離安歌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對已經落下很遠的離言大喊:“快點跟上!跟丟了不管!”然後繼續牽着狗蛋向前走。

“好了,他不會跟丟的。你小心點腳下,別再踩到石子了。”

離言,卒。

真是有了師妹忘了師傅啊!!!兒大不中留啊!!!

離言先是閉關了大半年修養撞牆撞壞的腦子,再是受到雙親去世消息的打擊,又閉關了小半個月,身體自然不比經常鍛鍊的離安歌和狗蛋要好,上山時氣喘吁吁,走兩步歇三步,等他回到腦洞派時,離安歌和狗蛋早已經回來了,正在院內互相逗喂粉糕吃。

離安歌將粉糕掰成小塊,用手向上一拋,再張嘴接住。狗蛋見師兄拋接的功夫了得,也想試試看,但每次拋上天的粉糕落下來都會砸到她的鼻子,不一會兒就把自己變成了個大花貓。離安歌也不嫌棄,伸手就去幫她擦,擦完再用舌頭將自己手上粘的粉糕屑舔乾淨,狗蛋見他舔的時候漏了根手指,笑眯眯地湊上前想要替他舔了,可狗蛋軟軟的小舌頭還沒碰到師兄的手指,便聽見二長老的聲音從門外穿來:“狗蛋呢?狗蛋在這裡嗎?”

“二長老!我在呢!”

離安歌眼見着狗蛋的舌頭都已經伸出來,自己還微微向她那側傾了身子,突然被二長老打斷,心情有些鬱悶,但二長老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雲開霧散,整個人都晴朗起來。

“狗蛋啊,快去收拾東西,三長老門下的一個女弟子,就是現在借住在你們院內的三鳳,她準備下山,回家結婚生孩子去啦。你快收拾東西,搬去她住的地方吧。”

因爲塌了兩個廂房,再加上離言回來,房子緊缺,狗蛋一直住在閉關室內,二長老心裡着急,總覺得對不起這個新來的弟子,現在空出一個牀鋪,還是和三長老的女弟子同住,他感覺輕鬆多了。三鳳剛對長老們辭行,他便趕緊過來告訴狗蛋,讓她收拾東西搬回來住。

離安歌心裡也很高興,閉關室的院子裡四長老院遠的很,狗蛋如果能搬回來,自己以後和她見面的機會就更多了。

只有狗蛋不太高興,道:“可是……我不太想和別人同住。”

二長老一下急了:“你說什麼?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挑三揀四,閉關室沒有牀榻,只能打地鋪,你寧願睡在地上也不想和別人同住嗎?”

狗蛋低着頭,小聲說:“不是我不願意,我怕……我怕她們不願意……”

狗蛋這個孩子,雖然自幼無父無母,從小吃百家飯長大,卻對旁人的眼光介意的不得了。她以前從不在人前撿剩飯吃,都是等四下無人的時候再偷偷溜到飯店倒泔水的地方用手撈幾下;也從不任由臉上有灰,每天都會去小溪邊仔仔細細的將自己洗刷乾淨;就連剛上山拜師時,也因爲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破鞋,鬧出了“肚兜”一事。老中醫雖然沒養她幾年,卻教會了她做人的尊嚴:可以缺衣少食,但不能低三下四;可以衣不遮體,但不能不講衛生。但這些君子道理中,也有一條是“不畏人言”,可老中醫走的太早,沒把這些道理更清楚的教給狗蛋,導致她現在最受不了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她害怕,和別人同住一屋後會受到排擠,這也是之前三長老叫她和自己同住,她卻跑去離安歌門前等了一宿向他道歉的原因之一。

二長老不明箇中緣由,只挑了狗蛋“挑三揀四”的毛病將她狠狠說了一通,臨走時又怕自己說的太狠,偷偷給離安歌使眼色,叫他替自己好好安慰狗蛋。

離安歌看着二長老走出院子,蹲下身子問狗蛋:“你爲什麼不想和別人一起住?怕別人吵到你?”

狗蛋搖頭。

“怕自己吵到別人?”

狗蛋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又點點頭。

離安歌笑了,問她:“可是之前你不是還和……咳……還和師兄……同住一屋……”他不自在的用手掩嘴,咳了幾聲,才又問道:“怎麼現在又不想和別人一起住了?”

難道是和自己同住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給狗蛋留下了心裡陰影?離安歌竟突然有些心虛,但令他沒想到的是,狗蛋居然小聲說:“師兄,和別人不一樣的。”

師兄會揹她上山,會給自己做好吃的吃,會時刻小心着自己,會在人前護着自己,會……總之,師兄和別人不一樣!

這句“和別人不一樣”一下點燃了離安歌心裡那點小心思,每個字都在心中“砰”一下炸開,竟讓他覺得頭暈目眩,眼前好像出現了無數小星星……

“哈哈!!讓你不聽話!!讓你把爲師丟下自己上山!!讓你不給爲師買桂花糕吃!!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離言正站在被打倒在地的離安歌身後,收起手中木棍,仰着下巴對狗蛋說:“愣着幹嘛,趕緊幫師傅把他擡回牀上去。”

狗蛋看着被離言一悶棍撂倒的師兄,張着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陣才緩過來,對離言道:“師傅,你這樣做,會失去徒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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