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忽然帶着四名長隨趕到陰風谷,讓陸長空大感意外,倉促的點齊部將迎了出去,遠遠的向鎮南王施禮道:“王爺大駕光臨,末將有失遠迎,請王爺恕罪。”
鎮南王笑道:“本王不請自來,打擾陸將軍練兵,將軍何罪之有?”鎮南王繞軍營走了一圈,大略看了看軍士訓練,不住讚道:“軍威雄壯,軍容整齊,好,好,長空不愧大將之才。”
“這都是都是軍師得力,兄弟們刻苦。哪裡有末將半點功勞。王爺請帳中用茶。”陸長空客氣的把王爺讓進大帳。
帳中的催命僅僅擡了一下眼皮,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茶杯上。百鍊生只點了點頭,也沒去理睬鎮南王。
“大膽!”鎮南王的一名長隨大怒道:“見了王爺爲何不跪?”
“跪?跪你個鳥!”催命大怒道:“老子一不吃你們大明的糧,二不拿你們大明俸,我跪個屁。”
“反了,反了!”長隨氣得哇哇大叫道:“陸長空,你的手下忤逆犯上,該怎麼說。”
催命桀驁無理,是陸長空的意思。那個長隨故意找茬也是鎮南王的意思。他們本人都不說話,任由不相干的人針鋒相對,都有試探對方的意思。
催命沒等陸長空說話,已經冷笑道:“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大明的人,腳下站得也不是大明的地,大明的皇上還管不到老子的地界。你再敢放屁,就別怪我先清一清你的屁眼。”
“你……好,好,你報個字號,我王鵬不殺無名之輩。”
“催命,瘟神催命!”催命叼起了菸袋,向那長隨噴出一縷青煙道:“你不殺無名之輩,我可是三天不殺人手就癢癢,不管你有沒有名,你的命我今天都要定了。”
“崔兄,息怒,息怒。”陸長空攔下催命,又向鎮南王道:“崔兄,是末將在大明之外結識的朋友,爲人傲岸灑脫,不拘於俗禮,王爺海涵。”
“哈哈哈……”鎮南王笑道:“世間奇人怎能以俗禮待之,下在朱恆講過崔兄。”
“嗯!”催命眯着眼睛笑道:“王爺到底是王爺,說話辦事都有個氣度。我也不跟你那跟班計較,他的命我留下了。”催命伸手掏出一顆藥丸道:“拿去吃了,你要自認爲能解我的‘蝕骨煙’,也可以不吃。”
長隨王鵬臉色一變,不知所措的看向鎮南王。鎮南王淡然道:“崔兄厚賜,你就拿着吧!”
“謝王爺!”王鵬不謝催命反謝鎮南王,有意在給自己找個臺階,催命嗤笑一聲把藥丸丟了過去。一場風波纔算就此平息。
鎮南王起身走到百鍊生面前道:“還沒請教這位先生大名。”
“區區百鍊生,見過王爺。”
“百……百前輩!”饒是鎮南王身份尊貴,也被百鍊生的大名震得失態:“百前輩大明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實是朱恆三生知幸。”
“王爺謬讚了。”百鍊生道“區區與長空一見如故,蒙長空盛情相邀,到軍營中盤橫,打擾王爺閱兵,恕罪,恕罪。”
“前輩說得哪裡話,前輩是我大明請都請不到的貴客,本王怎敢怪罪。”鎮南王大喜之餘挽着陸長空的胳膊道:“長空啊!沒想到你離開大明區區數年,不但結識如許世間霸才,還帶出了一批精兵,本王沒有看錯你啊!”
“王爺知遇之恩,末將永世不忘。”陸長空知道鎮南王在提點他。就順水推舟的拍了他一個馬屁,鎮南王大悅道:“長空啊,本王看錦衣衛裝備,似乎全部經過了更新,這花去了你不少錢吧?”
“說來慚愧!”陸長空苦着臉道:“末將離開大明時的盤纏早已經用完,多虧百大哥多方籌措,末將才勉強給兄弟們更換了一些裝備。可這些裝備不但離末將預期的目標很遠,還累百大哥幫我墊付了不少晶石。”
“嗯!”鎮南王思索的並不是陸長空支付了多少晶石,而是他與百鍊生之間的關係。
鎮南王的另一個長隨卻冷着臉道:“陸長空,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按大明軍制,軍旅換裝必須報送兵部,經兵部覈准後,根據衛所士兵數量、戰力酌情撥付。你私自換裝,已經犯了重罪,居然還欠了債務,你想讓朝廷給你還債不成?”
“哼!”百鍊生臉色一寒道:“我與長空一見如故,結爲異性兄弟,看他手下一個個衣不掩體,食不果腹,所用兵刃形同廢鐵,纔給替他給那些士兵換了換裝備。你們大明雖然也是個朝廷,但是還不配欠我百鍊生的帳。”
“前輩息怒!”鎮南王打着圓場道:“錦衣衛是大明的士兵,怎能讓前輩爲他們破費。先生花費的晶石,本王一定加倍補償。”
鎮南王剛剛撫平了百鍊生的怒氣,那個長隨又發難道:“按照軍制,改良軍械應該統一上繳兵部驗收,再由兵部派撥各衛。錦衣衛所用軍械現在應該立刻上繳……”
“放肆!”鎮南王大怒道:“長空嘔心瀝血,改良軍械,絕地練兵爲了什麼?還不是爲我大明江山永固?就算稍有不拘小節之處,也值得原諒。以後,誰再敢提長空觸犯軍制的事情,一律軍法從事。”
“是!”那長隨退了下去。
陸長空施禮道:“謝王爺愛護,末將定爲大明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嗯!長空對大明忠心耿耿,本王全部看在眼裡,想做什麼儘管放手去做,需要什麼只要你開口,本王一定給予最大支持。”鎮南王有轉過身,恭恭敬敬的道:“百前輩,恕本王冒昧,請問前輩爲錦衣衛花費多少財物,本王一定加倍補償。”
百鍊生笑道:“區區之數,在下還沒放在眼裡。”
鎮南王道:“長空啊!你讓義兄破費了多少,心裡總該有個數吧?”
“大哥,從沒向我提起過,但是,我想十萬上品
晶石還是有的。”
“十萬上品晶石……你……”那喊出聲來的長隨,看了看鎮南王的臉色,又把話嚥了回去。
鎮南王卻面不改色道:“取三十萬上品晶石送於百先生,另外再取三十萬上品晶石交給長空,本王要讓錦衣衛成我大明的第一戰力。”
“謝王爺!”陸長空謝過之後道:“王爺一路張舟車勞頓,請後帳歇息,稍晚長空爲王爺設宴洗塵。”
“本王,還真是倦了。就先歇息一下。”
陸長空送走了鎮南王,催命拍着他肩膀嘿嘿笑道:“長空,你的這筆竹槓敲得不小啊!明明一分錢沒動,卻敲來了六十萬晶石。”
陸長空苦笑道:“恐怕這錢不太好花,鎮南王忽然找到我,試探的成分佔了大半。領兵的人被當權者懷疑,日子不會好過。”
“怕什麼?”催命冷笑道:“你又不是大明的皇子皇孫,不行就反他孃的。”
“現在說這麼爲時過早。”陸長空轉身道:“管先生,你去把殘天他們找來。”
不多時,陸長空的幾個徒弟陸陸續續走了進來,陸長空沉聲道:“殘天、王悍、老幺、老刀,你們都是跟着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我對你們毫不懷疑。但是,鎮南王能忽然找到我們,說明營裡有他的眼線,我希望你們能把他找出來。”
老幺低聲道:“師尊,我覺得弟兄不能做這種事。”
“閉嘴,你一個小孩知道什麼?”王悍訓斥完老幺道:“我這就去查,只要查出來,我就扒了他的皮。”
“你扒了他的人皮,就等於扒了鎮南王的臉皮。現在還不至於使出那麼過激的手段。我只是不希望做什麼事都被人知道而已。”陸長空笑道:“再說,營裡的兄弟,有些家室還在大明,說不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查出是誰警告一下也就算了。”
“師尊……”顧老刀欲言又止。
陸長空輕聲道:“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在我面前沒什麼事不能說。”
顧老刀咬牙道:“報信的是小遠子,我早就發覺他身上有傳訊紙鳶,只是怕影響了你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沒敢說。再說……再說……我想小遠子也是師尊的徒弟,他應該不會害你。”
“是他!”陸長空萬萬沒有想到,暗地裡監視自己的人會是他愛護備至小遠子。一陣心如刀割的疼痛,涌上心頭。淡淡的揮手道:“你們下去吧!讓我自己靜一靜。”
“是!”
屠殘天拉了拉還要說話的王悍,一齊退了出去,催命等人也悄悄的退出大帳。
陸長空獨自坐在帳中嘆息道:“我陸長空待人一向以心換心,爲什麼我會換不來小遠子的心呢?或許,他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嗯!一定是這樣……”
他在爲小遠子辯解,小遠子又把他擺在什麼位置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