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空話音落處將九獸吞仙鼎舉在手中,化出龍煞戟,踏戟衝出十餘丈,雙手舉鼎立在半空,促動九獸狂吸霧氣,衆人莫名其妙的看着陸長空一連串的怪異舉動,他卻在空中怒喝道:“快點遁地!快!”
還在船上不明所以的人馬,很快就知道了陸長空命令他們遁地的理由——巴蛇誤殺數人,引得天雷更烈十倍,頓時兇性大發,捲起滔天巨浪向戰船的方向狂撲而來,漫天雷電挾着駭人至極的威煞也接踵而至。
“快逃!”
五艘戰船不約而同的封閉甲板,調轉船頭,向地面猛衝而去,在洪水到達之前沒入土中。陸長空也面向洪水急速倒飛,手中的九獸吞仙鼎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吸收霧氣。
全神貫注盯着洪水的陸長空忽然覺得身邊人影一閃,瀲灩已經抱着劍站在了他身側。
陸長空一愣道:“你來做什麼?”
瀲灩嘴角上挑,似在努力壓制着自己惡作劇般的微笑,嚴肅道:“我來看看你做什麼?”
“我在等巴蛇和蛟龍!”陸長空氣得雙眼噴火:“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趕快離開這。”
“你怎麼知道巴蛇會衝過來?”瀲灩挑動這額前的劉海兒,絲毫沒有把陸長空的怒意放在眼裡。
“巴蛇在天雷下受了重傷,這霧氣裡有上百種療傷聖藥,它能不來嗎?”陸長空在和瀲灩說話,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狂暴肆虐的洪水。
果然,片刻之後整個鏡湖被一蛇一蛟捲上了半空,化作一瀉千里的洪水向整個平原席捲而來。陸長空怒吼道:“快走,往我相反的方向飛。”
“我不!”瀲灩嘟着嘴說“不”的神情,雖然俏皮可愛卻幾乎把陸長空的氣吐了血。
陸長空還想再罵,十幾丈高的浪頭已經卷到了他面前,陸長空右手舉鼎,左手抓着瀲灩,調轉長戟在浪頭上劃出一道冷光直上半空,堪堪躲過被洪水吞噬的危險。
巴蛇已經破水而出,足以輕易吞下巨象的血盆大口,由陸長空腳下怒仰而上,像是漩渦般的強大吸氣,牽得龍煞戟猛烈搖動,幾乎栽向巴蛇的喉嚨。陸長空急中生智,一掌拍向鼎身,在真元催動之下鼎中射出一道白煙直入巴蛇咽喉。煙霧入口,巴蛇頓時感到周身舒暢無比,沒等吞掉陸長空就閉上的嘴慢慢沉入水中。
陸長空一面催動九獸吞仙鼎猛吸霧氣,一面驅動龍煞戟急速前進,他知道那點藥物治癒不了巴蛇的傷勢,等到藥性一過,傷口會比原來更痛。巴蛇一定會狂性大發。他現在需要的就是時間,只要能在巴蛇再次出現之前,取走九成以上的霧氣,他的計劃就能實現了。
冷汗順着陸長空臉頰不斷滑落,不時的偷眼看看身後剩下的霧氣,抓着瀲灩的手掌也開始微微顫動,口中不住道:“快點,快點,再快點!”
眼見龍煞戟已經接近霧氣的邊緣,陸長空剛剛露出的一點笑意忽然僵在的臉上,水下的蛇形蛟影忽然一飛沖天,並排向他撲了下來。
“走!”陸長空一推瀲灩,獨自向巴蛇迎了上去。
驀然,威勢破天的劍氣從他身側呼嘯而起,瀲灩手中劍,由一變二,劍分左右,大開大闔,雙向劈出,兩道劍光以石破天驚之勢砍向蛇、蛟,竟將兩隻爬蟲盪開八尺有餘。陸長空趁機轉身吸收最後一絲霧氣,御戟接住臉色蒼白如紙的瀲灩,飛速衝向碧洞宗。
“你瘋了嗎?”陸長空既痛又氣的罵道:“你有多大本事,敢去碰那兩條妖物?”
瀲灩擦去嘴角鮮血道:“劍祖宗給過三把保命的飛劍,要不是看你人還不錯,我才捨不得浪費一把飛劍救你。”
“好,好!你有本事!”陸長空無可奈何的搖頭道:“一會沒有我的命令不要亂動。”
他們正說話間,忽然看見近千名爲的碧洞宗運送藥材,食物的腳伕,趕着車馬在上百個道士的護送下,匆匆趕向碧洞宗下院。陸長空一聲長笑,按落龍煞戟單掌連劈的數名擋路的碧洞宗道士混入人羣。
片刻之後,咆哮的洪水也鋪天蓋地的奔涌而至,方纔還被莫名出現的陸長空弄
得不知所措的人羣,一下子像是被受驚的馬羣,不顧一切的瘋狂奔走,成片的壓向了碧洞宗下院。他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碧洞宗雖然門規森嚴,不許外人擅入山門,但是他們總歸是人,人對人總有一線生機。人對天災只能束手待斃。”
碧洞宗道士也被這突乎其來的異象,嚇得懵立當場,等他們回過神來,跑在頭前的人馬已經撞到了他們眼前。上千人馬,身貼身,人挨人的擠在了山門前,任誰也動彈不得。只有少數高手,踏過衆人頭頂,施展輕功撒腿狂奔。
驀然,轟隆一聲巨震,十幾輛運送貨物的馬車像是飄在浪濤中的草棍,被沖天巨浪翻滾着推上半空,打着盤旋砸向人羣……,慘叫被一波巨浪淹沒,另一波巨浪又無情的向山門舔刮而去,成片的屍體被捲入湖中,又參雜着破碎的木板、桅杆,被巴蛇,青蛟震上高空。
來不及逃脫幾個道士,勉強在浪濤中穩住了身形,藉着水勢凌空躍起,猛見腳下兇光如燈,耀目生寒,白森森的牙齒觸體劇痛……,幾人甚至連一聲驚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暴怒的青蛟一口吸之,血霧噴射半空,駭人之極。
一蛟一蛇吃人之後,迅速潛入水中,緊貼地面向碧洞宗遊走而上,沿途不斷吞入人羣,卻又留下數人任由他們四散奔走。
天上雷天呼嘯盤旋,遲遲不落,雷神雖有除妖之責,卻不能無故劈殺凡人。兩隻妖物也抓住這一天條,潛在驚慌失措的人羣附近猛吞人體,以血肉蓄積妖力,準備再接天劫。
陸長空把水妖引向碧洞宗的目的達到,一推手送出瀲灩,自己反而向水中退去。身形巨大的巴蛇很快撞飛了退回來的陸長空,直撲向跑在最前面的瀲灩。
陸長空翻滾兩圈,暴喝一聲,傾盡全身功力,御戟飛天,連出百戟在巴蛇頭上砸出一道火網,阻得妖物身形一滯,又不要命狂劈五戟,戟戟斬向巴蛇七寸。他龍煞戟來勢雖猛卻無傷巴蛇分毫,反將妖物劈得狂性大發,掉過頭來向他撲去。
陸長空一戟劈出,身形倒飛五丈,抽手從九獸吞仙鼎中抓出一團靈氣四溢的半成品丹藥,奮進全力投向碧洞宗山頂。
正當他險遭蛇吻的剎那,僅僅是剎那,巴蛇忽然一偏蛇首放棄了陸長空,猛向身撲向了他投出的那團丹藥。
那邊,負責巡山的雲風站在中院壓邊,才俯身向下看去,這一看不由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被水淹沒大半的外院中浪卷千層,一蛇一蛟掀起的驚濤駭浪直劈碧洞宗山下,浪尖在青磚石上激起的飛沫已經噴射的雲風滿臉滿身。驀然,一團東西夾帶勁風迎面而來,沒等他看清飛來的是什麼,巴蛇的巨口已經跟着從天而降,把雲風連同他站着的平臺一口吞了下去,在山坡上化出一道血線退了下去。
眼見,巴蛇,青蛟攪起的巨浪就想淹沒整個下院,一陣玉簫吹奏的嫋嫋仙音由山頂傳來,衆人大多不懂音律,卻因簫聲眼前異象橫生。
簫聲漸起漸高,最後沖霄而上,無形音律似化一道長虹,引動天河之水,直落九霄,貫入洞庭。剎那間,簫聲所致洪濤洶涌,白浪連天,風吼雷鳴揮空長嘯。
片刻身着月白長裙的女子,憑空出現在風口浪尖,玉手弄簫,腳踏浪尖,於雷雨電閃間翩然起舞。爲這驚濤駭浪的震撼之美平添了一思飄渺空靈。
那女子漸舞漸急,最後化作了一點銀白隱入雷電。剎那,那一點銀白幻化成兩丈黑洞,無數水妖海怪洶涌而出,瞬時,羣魔弄潮,湖水如沸。
巴蛇、青蛟兇性陡發與無數妖魔撕咬在一處,翻卷數裡背向碧洞宗遊向遠處,驀然,雷電狂吼,漫天電雨傾覆水面,電光遊走之間粼粼火花隨波逐流。巴蛇終於難逃此劫,被雷火所激!裂成數段。青蚊玄陰之氣更濃,龐大身軀引得雷火齊下。果然一聲霹靂大震之後,青蚊似受重創,身形一沉,潛水數丈,漫天雷電卻也緊追而下,逼得青蛟再次出水,在雷電中掙命。幾次起落之後,巨浪聲勢減少,青影也已不見。
巴蛇,青蛟被雷電擊斃,山下洪水迅速退去,碧洞宗門人齊齊鬆了口氣,再看時
那白衣女子已飄立於中院平臺上,玉手捻簫指向山下,薄怒道:“把水妖引向碧洞宗的朋友,應該還在山下吧?能否現身一見。”
陸長空背手仰頭道:“陸長空在此,敢問朋友尊姓大名,有何指教?”
白衣女子寒聲道:“小女子寒月白,想問道友爲何引來妖孽,禍害道門?”
“朋友是碧洞宗的人?”陸長空答非所問道:“據我所以,碧洞宗有數的幾個高手中沒有朋友這一號人物。”
“我不是碧洞宗的人。”寒月白直接說道:“但是,作爲道門中人,我不能坐視邪魔外道荼毒生靈。”
“哈哈哈哈……又一個自命不凡的衛道士。”陸長空長笑道:“你和碧洞宗沒有關係,我勸你不要來趟這汪渾水,大家都是修真者,互相留一分面子,日後也好相見,撕破臉皮對大家都沒好處。”
陸長空不願多惹麻煩,寒月白卻絲毫沒有息事寧人的打算:“正邪殊途,沒有面子可言,你即刻退出碧洞宗,等候碧洞宗掌門發落。”
陸長空早已失去了耐性,臉色一寒道:“朋友既然非要充英雄,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話音一落,陸長空右腳震地,後背忽然暴起十幾丈高的土浪,五艘遁地潛行的戰艦,在他信號指引下同時破土而出,瞬間搶佔有利地形,炮指碧洞宗。
寒月白微微一震冷笑道:“原來你是有備而來?”
“你又犯了一個錯誤。”陸長空嘲弄道:“大敵當前,每說一句廢話,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不等陸長空發令,五艘戰艦上已經拋出了無數鐵網,飛索把下院倖存的碧洞宗弟子抓了個乾乾淨淨,像打漁向船上拖去。
“鼠輩你敢!”寒月白氣得俏臉生寒手中玉簫一捻就要出手。
陸長空卻冷笑道:“我勸你不要亂動,這些鐵網裡都帶着倒鉤,只要我一聲令下,網裡的人就會變成一堆碎肉。當然,他們的死全部要算在你的頭上。”
“你……”寒月白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的看着長空幫把人捕到船上一個個捆好,用刀架住推上船頭。
陸長空高聲道:“請碧洞宗裡能做主的人出來說話,如果,沒人願意答話,我只好用你們門下弟子的人頭催客啦!”說完一揮手,長空幫衆把一個道士推了上來,一人抓着他的髮髻,一人把長刀高舉過頂瞄向了他的後頸。
寒月白冷着臉道:“誰敢殺人,我保證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寒小姐息怒。”百鍊生走到陸長空身邊拱手道:“天籟谷一別已有數年,小姐別來無恙?”
“是你?你怎麼和邪道妖人混在一起?”寒月白詫異道:“難道你已經入了邪道?”
百鍊生笑道:“這位陸長空是我的結義兄弟,區區現在他的長空幫裡混口閒飯。”
寒月白鄙夷道:“我原本以爲你只是一個不思進取的人,沒想到你竟墮落至此,我寒月白不認識你這種助紂爲虐,自甘墮落的人。”
陸長空臉色難看至極,尤其斯文有禮的百鍊生竟也氣得鋼牙緊咬,正好辯駁幾句,肖玉寒從背後走了上來道:“小姐,張口正派,閉口邪道。想必是冰清如玉的名門之後。可是,以小姐的身份怎麼會和一個藏污納垢的下作門派混在一起?難道他們那些見不得人的利益中也有小姐的一份嗎?”
“你含血噴人!”寒月白尖聲叫道:“碧洞宗堂堂名門正派,是你們這些妖人能隨便侮辱的嗎?”
“嘖嘖嘖嘖……”肖玉寒咂着嘴取出一本小冊子丟了過去:“看看你所謂的名門正派都做了些什麼吧?”
寒月白翻看幾頁之後臉色連變,擡手把那小冊子撕了個粉碎尖聲叫道:“這是誣陷。”
“哼!”肖玉寒嚴肅道:“碧洞宗近年以各種名目,強奪民女上百,肆意姦淫,早已天怒人怨,錦衣衛都指揮使陸長空奉旨剿滅邪教。誰敢阻攔與邪教同罪。”
肖玉寒表情嚴肅,爲不可犯,錦衣衛又身着制式軍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幫會,寒月白一時也吃不准他們來路,不由得愣在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