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驚喜還是驚嚇,她無法確定。
但是若心中真的無她的話,又何必喜孜孜的訂房、安排行程。
笑得滿臉桃‘花’暗示兩人將有個難忘的夜晚,要她吃飽穿暖養好身體,他們有一整晚時間琢磨人體奧秘。
不像要提分手,倒似求婚場景,明月當空,雪皚美景,單膝下跪送上象徵愛情永流傳的鑽石戒指。
江若彤回過神,低頭再看看另一份厚度不薄的契約書。仔細一條條詳閱,立約的人是她,還有孟佔年的名字,老公的父親。
契約的內容很可笑,以一千萬換取三年的婚姻關係,期限一到再自行決定要不要延續或解約。
看到這裡,她就沒有再看下了,因爲江若彤疑‘惑’了,她缺錢嗎?
想起好友還給她的資產、土地和現金,光是每年的利息收入就不只一千萬,她有必要出賣自己嗎?
江若彤笑了,笑得好不愉快,將那張打橫一放,兩手一扯。
“你……你在幹什麼,爲什麼把它們全給撕了?!”
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從江若珊的嘴裡響起,因爲突出其來的這個變故,讓她厚厚粉狀的面容已經隱隱有些扭曲。
她很想知道爲什麼江若彤要撕了這份證據,她連她在做什麼恐怕不知道,這些文件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弄’來的。
若非爲了植物園的整潔,江若彤真想揚手一撒,讓手上的碎紙片滿天飛舞。
微微一笑,直視眼神已經可怕的彷彿要吃人的女人,江若彤異常平靜的回答道:“沒必要的東西留着何用,你要拿回去回收再利用?”
啊!她忘了背面是空白的,還可以寫字、畫畫植物圖鑑、算幾何題,撕了有點‘浪’費地球資源。
“那是對你的保障,只要再堅持幾天你就可以拿到一千萬,有錢拿爲什麼不要,你是喝水就會飽的笨蛋嗎?”
看江若彤撕毀了等同鈔票的契約書,快被缺錢‘逼’得無處可逃的江若珊終於原形畢‘露’,忍不住朝她一吼。
奢靡不減的她在碰到江若彤當天雖然簽帳被拒,卻仍照樣大手筆購物,刷卡買昂貴的名牌。
出入非名車不坐,不是知名餐廳她不吃,非名家打造的休閒場所她不進。
一切講究高格調的享受,把孟寒琛的話當耳邊風,認定他絕不可能棄她於不顧。
可是在幾筆款項到期仍未去繳納後,銀行開始發通知頻頻催繳。
她的信用卡不能再用了,喜歡‘花’錢的她銀行存款也不多,根本無法支付她日常所需。
她這纔開始驚慌,急着找孟寒琛要錢,但男人卻避不見面,直接讓秘書轉告他沒有義務負擔她的生活開銷,請她不要再來打擾。
予取予求的金山突然斷了財源,銀行催得急偏偏手邊又無餘錢。
江若珊看着滿屋子金錢堆積而成的名牌越想越不甘心,不虞匱乏的貴‘婦’生活纔是她應該過的上流日子,誰都不能剝奪它。
於是她忍痛變賣一副紅寶石耳環,讓人去調查江若彤的動向。
從她上學的路線、‘交’往的朋友,甚至是手機號碼都打聽清楚。
舊清人、移動取款機不見她,她就找上他的妻子,反正也不是沒做過。
能要得到錢最好,反之,破壞兩人的感情也是她得利,她有什麼好猶豫的。
對於江若珊的咄咄‘逼’人的勢利嘴臉,本想對她和善一點的江若彤也免不了語氣重了些。
“我又不缺錢,幹麼要想人伸手要錢,那是不自重的乞丐行爲。”
“誰會跟錢過不去,那全是你應得的報酬,你用三年的青‘春’換來的補償。”
江若珊認爲她愚不可及,蠢到連錢也不要。
聽到這句話後,江若彤很想笑,她記得林歌也說過,“如果你真跟我丈夫關係匪淺的話,應該知道他很有錢,我有必要放棄會下金蛋的金龜婿而接受一碰就掉漆的小錢嗎?”
“你……你果然也是爲了他的錢,捉牢了就不放手,你真是犯賤,爲了心裡沒有你的男人苦苦守着一段無望的婚姻,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他是你永遠也掌控不住的男人。”
江若珊氣到口不擇言,連絕不會出口的惡言也脫口而出。
“果然也是?意思是你不愛我的丈夫,只是愛他的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到底是誰可悲,人心是可以用錢買的嗎?
在江若彤的心裡,她是這樣想的。
“誰說我不愛他,但是有錢更好,要不是他說要我生個孩子好讓他爸媽不能用繼承權‘逼’他結婚,我何必勸他大局爲重,先把繼承權拿到再說,手頭不寬他拿什麼供我過富裕的生活。”
江若珊吃不了苦,一天也不願意。
“你不要小孩?”
聞言,江若彤有些詫異,她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心裡有點苦澀。
因爲這就說明曾經有個女人極有可能生下她丈夫的孩子,這種滋味酸得她牙根發軟。
“我可不要爲了一個孩子讓自己完美的身材變形,死都不要,還有他的爸媽根本不喜歡我,我爲什麼要放低身段去討好他們,生我的爸媽都管不住我,我爲何要找罪受。”
雖然這些話有一些是假的,但說這些話的時候江若珊還是一臉嫌棄的說出來。
父母的行爲會影響下一代,形同被棄養的江若珊從小在江家就是沒父愛的孤僻小孩。
江家三姐妹,江父最愛的還是三‘女’兒江若彤,最不待見的就是二‘女’兒江若珊。
就在這樣成長環境下才養成她自‘私’自利的‘性’格,凡事以自我爲主。
只要自己過得好,完全不在乎誰會受到傷害,就連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過世了她也沒去看下,更別說弔唁了。
在江若彤的腦中,她只要享受自由,被人當成公主捧在手上。
她不想被婚姻束縛住,像個黃臉婆似的從早忙到晚。
又要早起送老公出‘門’,又要伺候討厭的公婆,說不定還要應付不時上‘門’的三大姑、五大婆,雜七雜八的旁親左戚。
生孩子更不可能,生一個丑三年,她怎麼肯委屈自己當個生產工具。
男人都愛美‘女’的,她要是因此變醜了,誰還會多看她一眼。
“聽你說了這一番話後,我反而慶幸他娶的不是你,那麼好的公婆你居然嫌到不行,一個肯愛你的男人卻要看條件才肯‘交’往,你不要的我全要,不管有錢或沒錢,真心相待纔是最重要的,哪天他落魄了,換我賺錢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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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江若彤說的倒是真的,是發自肺腑的。
在她出獄後遇見冷辰希的那段時間裡,她信奉的就是這個道理,有手有腳、四肢健全就不怕餓死。
所以她纔會去工地上做搬運工,去食堂做服務員等等許多吃力不討好的活來維持生計。
聞言,江若珊連連冷笑,“好天真的想法,難道你看不出孟寒琛是爲了繼承權才娶你,他利用了你,把你當成短期的發泄物,三年的期限一到就會甩了你,孟太太的位置你最多再坐七日,過後就成了棄‘婦’,乏人問津。”
“我失憶了,不記得從前發生過的事,我的人生從車禍昏‘迷’醒來口開始,過去的種種如煙散去,忘了就不會在意,我現在過得很好,有疼愛我的老公,情義相‘挺’的好友,每天至少說一句我愛你,寵我、愛我的老公,我可不會傻到把他們全放棄。”
江若彤覺得她不應該抱怨,反倒要珍惜老天爺對她的厚愛。
“你……”
江若珊舉起手,想狠狠給她一巴掌,叫她不要妄想不屬於她的男人,那是她借給她的。
“話說完了嗎?我還要到大賣場買晚餐的菜,我老公說他會早點回家,我得準備他愛吃的湘汁四味明蝦、松子糖醋黃魚、京蔥串子排和苦瓜‘肥’腸,還要燉鍋排骨湯,唉,家庭主‘婦’是非常忙碌的,沒空陪你閒聊,我先走了,植物園的氧氣很足,多吸一些再走,讓你醒腦清目、明白事理。”
不該做的事不做,不該說的話不說,言盡於此,江若彤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再說了。
人要自己想得開,別人幫不上忙,她沒有惡言相向已經很有風度了。
沒讓人難堪地下不了臺,爲她保留一點身爲女人的面子,跟她搶老公耶!還一副施恩的高傲樣,她沒撲過去抓‘花’她的臉就該偷笑了。
還敢指望她當個委屈求全的小媳‘婦’,悶不吭聲的任囂張跋扈的小三登堂入室,霸佔她的丈夫還要她笑臉迎人。
江若彤走的灑脫,沒回頭看一眼江若珊臉上乍青偵、又白又黑變化豐富的五彩顏‘色’。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不許走!”
背後傳來的聲音絲毫沒有讓江若彤轉身或停下行走的腳步。
誰理你,有完沒完一堆廢話,真當每個人都和她一樣閒得沒事做,只會覬覦別人的老公嗎?
後頭喊得越急,江若彤走的越快,完全不理會從後面追上來的女人。
她很快走出植物園,準備到候車站等車,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開車所以沒開。
她老公也不放心她開車,因此沒車可開,她養成走路的習慣,遠一點路程才搭公車。
“叫你等一下是聽不懂人話嗎?再不停下別怪我不客氣。”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氣虛喘喘、氣急敗壞的聲音。
只見江若珊竟然追了上來,此時正捂着急速起伏的‘胸’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敢讓她像瘋子一樣在後面追趕,讓她優雅頓失,她絕饒不了她!
江若珊氣喘吁吁的大喊,植物園外的陽光曬人,她又急又氣地漲紅臉。
微微沁出的薄汗讓‘精’心描繪的妝容有些暈開,嫵媚的長髮因走得急而顯得凌‘亂’。
一陣風揚起,她狼狽地跟個瘋婆子無異。
只見她喊得雖然急,但前頭的人卻不予理會。
當是沒聽見她的聲音一直往前走,惱羞成怒的江若珊再也掩不住心底的妒意,忿忿不平地‘露’出‘陰’沉神‘色’。
行走中,她撥了一通電話出去,說沒兩句就掛掉,腳步放慢恢復優雅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