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的中年男子見身後有人襲來,深知來勢兇猛,手中長刀瞬間改變方向。
“風雷刀!”只見長刀刀身突然像在火中剛剛錘鍊過一般變得通紅,在空中劃過一道火紅的彎月弧形,身體陡然迴轉,砍向江玉玲。
江玉玲嘴角微微升起一絲笑意,身體隨機如龍捲風般旋轉向上,待到半空時,見江玉玲口中微微唸到:“飛天襲月”!劍鋒迅速回轉,身體瞬間轉身刺向那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躲避不及,欲收刀擋住劍鋒,豈料江玉玲早已料到。只見她右腳落地,左腳突然踢向那中年男子下顎。那中年男子哪裡還有躲避之力,一腳就被踢得仰翻在地,口中鮮血不斷,沒了絲毫氣力,一動不動。
此時另外兩個黑衣人也被老婦人的“飛軒笛法”打到在地,沒了還手之力。只是老婦人年紀大了,看起來不免有些乏困。
“這位姑娘,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你何必要爲難我們兄弟?”
“我怎麼爲難你們了?你們四個大男人仗着人多勢衆欺負人家一個老奶奶,有多大的仇恨非要置人家於死地呢?”
只見之前那和江玉玲交手的黑衣男子踉踉蹌蹌地扶着牆壁站起來說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們兄弟那日在山上聊天吃肉,哪知道半路走來一個老頭,渾渾噩噩的,嘴裡唸叨着老伴、老伴的;我等兄弟也沒有在意,哪知道那老頭也不看腳下,走着走着就向山邊走去,我二弟一看,趕緊過去攔着,哪知道晚了一步,只拽到了老人家的衣襟,老人卻給掉下去了。那山也不是什麼懸崖,是個斜坡,坡上都是樹,下面有條河,我等一看老人家掉下去,便趕緊下去找,哪知道根本就沒見到老人的身影。過了半天我們只好爬回山上,剛爬上去就見到這老婆子,硬說是我二弟將老爺子推下去的,然後不分青紅皁白就把二弟打傷,這老婆子好生厲害,我等好不容易纔追到這裡。你說,我們能不找她報仇嗎?”說完便直直的向老婦人投去仇恨的眼神。
江玉玲內心兀然覺得些許尷尬,不過並未顯露出來。隱約中微微看到那青衣男子注視着她。
“不好意思啊,我妹妹剛到此地,也是無意衝撞了幾位,還請幾位見諒。我這就讓小妹給幾位道歉。小妹快給幾位兄弟道歉”江楓一看勢頭不對,趕緊出來幫妹妹江玉玲圓場。
“哥——”江玉玲也只好無奈,給人道歉,還順便答應給人家賠償治療的的費用。人家兄弟也無奈啊,平白無故的就被一個不知來路的程咬金給攔路劫了一槓子,倒黴不說,竟然還給人家打傷,更可惡的是打傷自己後又忙着道歉,而自己還得裝作大人有大量的樣子表示出一副原諒的態度。誰讓自己受了傷,還打不過人家,認倒黴吧。
於是在那位領頭之人勉強而無奈的接受道歉之後,局勢開始平靜下來。
霜兒倒是被這一幕給逗得笑出了聲,惹得江楓他們一陣尷尬。
再看那老婦人,卻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毫無爭辯之意。只見她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也沒有向江玉玲道謝的意思,慢慢的向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喃喃自語的說“老婆子老了啊,到底是不如年輕人了。老烏龜啊……你說你怎麼就這樣扔下我老婆子,一個人就自個兒跑的無影無蹤了啊,你個沒良心的老烏龜啊……”。
“哥哥,老婦人提到了老烏龜”。
此時老婦人正走到楊飛附近,楊飛開口道:“大娘,您剛纔所說的老烏龜可是一個穿着灰色衣服,六十多歲,手中拄着一根柺杖,走路沉穩的老爺子?”
“是他,快說,你怎麼知道的?”老婦人原本暗淡的目光突然變得有神起來,整個人猶如從大夢中驚醒一般,急切的問楊飛,眼神中充滿了期望。
霜兒驚喜道:“果然是您,那天我們在建寧遇到了一位老人,一路上都在尋找他的妻子,他還對我們說,如果見到她,一定要告訴她:老烏龜找她找的好辛苦。”
“不可能……不可能,你說的可都是真的?當時我明明看見老烏龜被那小子從山上推了下去,怎麼可能還活着,告訴我,你們說的是真的嗎”老婦人情緒激動,緊緊拉着霜兒的手問道。
“嗯,他還說您是一位漂亮的老太太,手中拿着一根笛子呢。”
“太好了,真的是謝謝你們。”老太太陡然間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回過頭看了看那四個拿刀之人,什麼也沒說,面容喜悅的出門而去。
楊飛和老婦人的交談皆被衆人聽到,江玉玲也暗自看着楊飛,沒了平時的活潑勁兒,左手不自覺的在裙角上捏着,內心似乎渴望着楊飛的眼神能轉向自己這邊。實際上楊飛並未注意到這些,反而霜兒表現的就不一樣了,老太太走了之後,就拉着楊飛坐下繼續吃菜,興致好像是絲毫未減。
江玉玲把人打了,江楓只好向對方好言道歉,並陪了錢財,也算是沒有壞了九霄門的名聲。
暴雨來時迅猛,去時也是驟然。
江楓見雨停了,一行人吃過飯便離開了,臨出門,江玉玲偷偷的望了眼楊飛,縱使不捨,腳步沒敢停下來。
少女的情愫,只需要一個眼神便可以詮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