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看起來十分傷心,緩緩繼續道:“五年前,在百靈城外的後山,師傅三十年前禦敵時所受之傷復發,最終沒能熬過,悵然離去。”
“百葛兄……,是我白生義連累了你,才害你落得如此遭遇,是我對不住你啊!”白生義淚聲俱下,似是痛苦萬分,他似乎並不懷疑楊飛所言是否屬實,而是顯得十分信任。
其實到了白生義這個年紀,江湖閱歷自是極其豐富,與人交談,三言兩語便可以判斷對方所言是否屬實,適才楊飛在不知道自己身份,更不知道自己是百葛歸一唯一摯友的情況下,一口便能叫出自己的名號,除了是百葛歸一十分信任之人,斷然無人能夠做到,而且他剛纔提到了三十年前禦敵之話,這種發生在三十年前只有自己和百葛歸一知道的事情,若不是百葛歸一信任之人,又怎會知道?況且這是三十年前的事情,所以他相信這小娃娃所說之話,即便他連這小娃娃叫什麼都還不清楚。
白生義的思緒飛到三十年前。
那是個陽光明媚,萬里無雲的日子。
二十八歲的白生義和他的好兄弟百葛歸一無在一處荒山山洞中休息之時,無意中發現兩件不知哪朝前輩留下的兩樣武學遺蹟。
話說白生義和百葛歸一雖不是親兄弟卻如同兄弟,不分彼此;二人得此武學遺蹟後,立馬仔細研究;結果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激動萬分!於是便打算另尋他處努力研習。
雖說二人拾得武學遺蹟的事情未曾有第三人知曉,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二人拿到武學遺蹟後的第三天,便有十幾個不相識的陌生人在路上圍住他們。
本是天知地知他二人獨知的事情,卻無緣無故的被他人知曉,並傳言說他二人得了寶物,只是誰也不知道他二人究竟得了何寶物,只是一味地讓他倆交出來。
那些人見他二人不識好歹,便開始圍攻。
本以爲對方只是些水平一般之人,怎料待那夥人一出手白生義和百葛歸一便發現不對勁兒。這些人雖然面孔生疏,但是各個武藝高強,被一羣實力強勁之人圍攻,自然不是敵手。
二人且戰且退,怎料一記大鐵錘刷的一下就向白生義胸口襲來,白生義此時正被兩人用槍、戟夾在中間抽不開身,眼看就要被打中;恰被百葛歸一看到,想都沒想直接衝過去擋在白生義身前,只聽到“咚!”的一下,百葛歸一便被一錘打翻在地,口吐鮮血;白生義只得一隻手扶着百葛歸一,一隻手拿劍抵擋,但終歸是寡不敵衆,很快被逼到一處懸崖邊上。向下看去,竟有百丈高,下面是疾馳的湍流。
白生義和百葛歸一都是不求饒的主,明知就算給了他們寶物,他們照樣不會放過他倆,於是哪裡肯就範。二人相視,大喝一聲,便縱身順着懸崖跳了下去。至此白生義便昏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纔在一處淺灘邊上醒來,至於兄弟百葛歸一,早已沒了蹤跡。
白生義醒來後沿着河岸四處尋找百葛歸一,卻始終沒有下落。
一晃幾十年過去。
這些年白生義始終沒有停止對百葛歸一的尋找,只是始終毫無音訊;他哪裡想得到,百葛歸一沒有死,這些年也在四處尋找他的蹤跡,可是造化弄人,始終不能相遇。卻不想就在自己心灰意冷之時,竟然機緣巧合,讓他碰到了楊飛,可謂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世間之事,本就這般奇怪。
凌雲劍法和飛雲步法是百葛歸一的絕學,曾一度憑藉這兩套功法爲爲江湖做出過幾件義舉;只是二人爲人低調,江湖上鮮有他們的傳聞。
自打楊飛第一次使出飛雲步法,白生義就注意到了,他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爲了以防萬一,他定是要尋找個安妥當的地方問上一問,如今總算是在尋找百葛歸一這件事情上畫了句號。
“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過了好一會兒,白生義才緩緩開口說道。
“晚輩楊飛!”楊飛道。
“好,楊飛師侄,你師父臨終前可曾有說過什麼我什麼話?”白生義道。
“師父曾說:平生能得白兄這樣的知己,實乃我百葛歸一之幸事,還說我若能夠遇到師伯您,一定要將此話轉達到。”楊飛道。
“能與他做兄弟,又何嘗不是我白生義之幸——”白生義自言自語道。
“既然你是百葛兄的徒弟,自然也就是我白生義的徒弟,他既然傳了你畢生之絕學,我也理當傳你我最厲害功法,不知你可有意?”白生義望着楊飛,堅決的說道。
“晚輩謹遵師伯教導!”楊飛拱手俯身揖手道。
“好!三十年前我與你師父偶然所得的武學遺蹟乃是一柄黑色短劍,一本劍道秘籍。劍爲深黑色短劍,由柄至刃,通體黑色,不像世人常見的好劍,着於手中,好似貼於萬丈寒崖之玄石,說它是一把千年寒刃,絕不爲過,劍身長一尺五,無紋無棱,揮劍砍去,兩米開外劍氣便可削石斷樹,鋒利無比,縱是金剛之刃與之相撞,毅然觸之即斷,堅硬至極,實乃罕見的寶貝,我們且稱它爲“無影劍”。而那本劍道秘籍,名曰“無影劍訣”,顧名思義,出此劍訣,招招無影,快如閃電,莫不能見,亦屬難得至極之奇功。那時我拿着劍譜,百葛兄拿着劍,打算共同研習劍譜上的功法,由於我已有祖傳寶劍,便允諾那無影劍歸百葛兄所有。“白生義道。
“想必那黑色短劍你師父已轉交與你,今日我傳你的便是那“無影劍訣”,一會兒我給你示範的時候,你可要好生觀察,能學多少,看你的造化了。”白生義道。
“晚輩定會努力!”楊飛道。
“無影劍訣,共四式,分別是“無影、破山、弱水、劍道”,你師叔我愚笨,近三十年來,到現在也只不過對無影、破山、弱水三式還算掌握,但是這劍道一式,過於玄妙,你師伯我至今不得掌握,你可以先將口訣記下,至於能悟出多少,全看你的造化。”
劍訣要領:
無影:不虛不實無蹤跡,劍鋒留影已是空;虛虛實實,詭異無比;
破山:制霸之氣尋天問,斬斷江河也是情;遇山開山,劍氣縱橫;
弱水:似水流雲天穹線,微風拂面了無痕;似水無痕,招招難破;
劍道:劍神之道何處有,御劍於意不如無,御劍於意,劍由心聲。
接着白生義拿起放在石臺上的那柄銀灰色的寶劍,右手握住劍柄,將劍橫於胸前,但聽“嗖!”的一聲,劍鞘竟自個兒飛了出去,落在十米開外。接着,白生義便人劍飛舞。
楊飛看得出奇,自覺那凌雲劍法本就很厲害了,可看到師伯使出這套名曰“無影劍訣”的時候,招招皆驚歎不已,雖然白生義已十分放慢了動作,但每到迴轉之時,楊飛總覺着劍法過於驚奇,看不懂是如何出招,若是自己不用飛雲步法,與這劍法想比較,怕是連一招都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