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官二代”或是“富二代”也好,全世界都一樣,這些二代貨含.着金鑰匙出生,萬般寵愛於一身,自小就養成了唯我獨尊,自私自利的毛病,所以,那崔珍珠絲毫不顧及客人的情面,和金自在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跑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唉,這孩子,從小被嬌慣壞了,一點禮貌也不講...”崔夫人訕訕地笑了笑。
很顯然,那笑容裡全是疼愛和包容。
“沒關係,珍珠還是個孩子嘛,好了崔夫人,在下告辭了。”金自在躬身想要辭退。
“我派車送你過去吧。”崔夫人說道。
“不用,不用,就兩步遠的路程,我還要去藥房轉轉,看看有什麼藥是偏頭疼用的。”金自在一邊推辭,一邊往門外走去。
申帥見狀,也趕緊向崔夫人告辭,緊跟着金自在走了出來。
“秀男大夫,謝謝你出手相救,要不然,我父親在監牢可要受大罪了。”金自在朝申帥深深鞠了一躬。
“不敢不敢,我也是誤打誤撞才治好了崔小姐的病,其實,崔家最要感謝的人是你,若不是你忙前忙後、跑東跑西地幫崔家找醫,崔小姐的怪病怕真是沒得救了。所以,就衝你這份熱心,哪怕是你沒找到我,崔小姐的病沒有治好,崔夫人也會救你父親的。”申帥趕緊攙扶起金自在說道。
“你真的這麼認爲嗎?唉,你還是太年輕太善良了。你知道嗎?我幫崔家找了近一百個醫生,將近三個月的時間,這三個月,我都沒回過家,一直在幫着找醫生。我這麼熱心,崔家當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若是崔家的人真想幫我忙,爲何不早點打電話給李恩勝呢?還不是想讓我一直幫他們找下去,直到治好她女兒的病...”金自在憤然地說道。
“啊?你竟然找了那麼多的醫生?但是,那崔夫人看上去知書達理,很有修養的樣子,怎麼會這樣自私,她女兒若真的治不好,你父親豈不是沒救了...”申帥驚訝道。
“唉,我們和崔家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永遠高高在上,我們幫她,在他們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叫他們來幫我們就好像施捨一樣了,唉,這世界就是這樣,同人不同命,永遠沒什麼道理可講...”金自在苦笑道。
“你父親是怎麼得罪的李恩勝?”申帥問道。
“媽蛋的,就是因爲念了段順口溜,就給抓了起來。”金自在氣憤地罵道。
“什麼順口溜?是不是用髒話罵了李恩勝?”申帥好奇道。
“若真的罵了李恩勝,我父親早沒命了。那是三個多月前的事,李恩勝來我們城市視察,當地官員陪着他到高爾夫球場打球,那球場外是一大.片農田,正值割麥時期,我父親和一羣人在忙着收割,一邊是肥胖如豬的官員在信步閒庭的玩樂,一邊是骨瘦如柴的農民在揮汗如雨的農作,我父親看不過眼,就順口編個段子:吃吃喝喝是家常,運動減肥上球場,瀟灑揮杆高爾夫,不知百姓割麥忙。結果,被人告發,李恩勝大發雷霆,就把我父親抓了起來,那幾天聽說還要判刑,我就趕緊託人找關係,最後,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聽說崔小姐得了這個怪病,纔想到用曲線救國來救我父親...”金自在憤懣地講述道。
“說實話還被抓,這不是是非顛倒嗎?老百姓如果連說話的尺度都要治罪,那以後誰還敢張口,誰還敢再去監督政府和官員?”申帥也憤憤不平道。
“唉,虛言必詐,僞言禍國,現在的北韓是說假話的人吃香,說真話的人掉腦袋啊,長此發展,國將不國,民不聊生啊。”金自在幽幽地嘆了口氣。
氣氛顯得有些沉重,申帥開玩笑道:“那李恩勝抓了你父親,現在又找你給他治病,他就不怕你給他亂治嗎?”
“他當然不怕,我又不是孤身一人,萬一治出個三長兩短,我一家老小的命還保嗎?所以,我就是有心整治他,也是投鼠忌器啊...”金自在無奈道。
“申帥,這是個幹掉李恩勝的機會,你也跟着去吧。”“拳王”突然在申帥耳邊說道。
我去,不是吧,憑我一個人,身單力薄的就想把曾經的國情局局長,現在的國情局一處處長給幹掉,你當我蜘蛛俠鋼鐵俠超人雷神黑寡婦啊。申帥心裡暗罵道。
“是啊,這個李恩勝太壞了,既然來了北韓,那就找機會把他做掉。”“車王”站在了“拳王”的一邊。
“你們說得輕巧,就算申帥把李恩勝幹掉,他怎麼脫身?金自在怎麼脫身?金自在的家人,還有崔金花母女怎麼辦?做人不能太自私,要多替別人着想着想纔是...”“罵王”不滿地反駁道。
“讓申帥去幹掉李恩勝的難度太大,也不現實,但是,去他家看看也行,不一定非要做什麼,有機會就留點意,沒機會也沒損失什麼。”“孩子王”發表了意見。
衆鬼正議論着,一個人影從後面追來。
“秀男大夫。”
申帥扭頭一看,是崔珍珠,逐問道:“崔小姐,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崔珍珠嗔怪道。
“可以,可以...”申帥尷尬地說。
“你準備回去嗎?”崔珍珠問道。
申帥怕她糾纏自己,就回道:“我、我還要和金大夫給李處長看病呢。”
“恩,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問你。”崔珍珠說着,也不和金自在打招呼,就把申帥拉到了一旁。
“崔、崔小姐,有什麼話非要、非要...”申帥忐忑不安看着對方。
“我今天就想聽你一句話,你喜不喜歡我?”崔珍珠開門見山道。
“我、我、我...”
申帥沒想到崔珍珠會這麼問,心想,我要是說喜歡,那是既欺騙了自己,又欺騙了對方,但若說不喜歡,會不會太傷人啊。
“說喜歡,先脫了身再說。”“罵王”在他耳邊說道。
“我、我、喜歡。”申帥說完,心裡舒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喜歡我。嘻嘻。”
崔珍珠笑逐顏開地說着,然後從口袋掏出一個手機,遞過去說:“這個給你,裡面存有我的電話,記得打給我喲。”
說着,崔珍珠一蹦一跳地跑了。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早想買個手機,就是沒錢,有了通訊工具就可以和琳琳和早早姐他們聯繫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國際長途。申帥心裡想着,順手將手機揣進了口袋。
“珍珠姑娘是看上你了。”金自在湊過來笑呵呵說道。
“你覺得崔家千金看上我是件好事嗎?”申帥苦笑道。
金自在見申帥沒有被美色所迷惑,心裡讚許了一下,說道:“走吧,咱們現在去李處長家。”
“咱們?”申帥裝糊塗道。
“別想抵賴啊,你剛纔回答珍珠小姐的話我可聽到了,你說要陪我去李處長家的,我正想找你陪我呢,兩個人一起看病把握性更大些。”金自在微笑道。
申帥咧嘴笑了笑,沒說話,跟着金自在走了。
金自在沒說錯,國情局家眷區和護衛總局家眷區只隔了條馬路,不用走多遠,一擡腳的工夫就到了。
話說那李恩勝喜好桊養寵物,什麼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裡遊的,只要是動物,沒什麼不是他不喜歡的。
這會,李恩勝正在家裡的客廳教一隻金剛鸚鵡學說話呢。
這隻金剛鸚鵡是李恩勝花高價買回來的,學名叫藍黃金剛鸚鵡,產於美洲熱帶地區,是色彩最漂亮、體型最大的鸚鵡之一。這種鸚鵡的壽命長,個性溫和,也很聰明,比較容易接受人的訓練,也喜歡親近人類,所以,在鳥類中特別受人歡迎。
李恩勝的這隻金剛鸚鵡買回來有段日子,教學話也學了些陣子,可惜的是,李恩勝脾氣不好,愛罵人,這隻金剛鸚鵡跟着他別的沒學會,倒學會了罵街,髒了口。
鸚鵡學舌,一旦學會幾個詞,就很難忘記,這隻金剛鸚鵡就會兩個詞,一個詞用北韓語,念“希巴洛馬”,和咱們的國罵“草.泥.馬”的意思差不多;第二個詞用北韓話說,念“西八”,和咱們的“操”意思相仿。
這件事讓李恩勝很是苦惱,每每有同僚登門,那金剛鸚鵡迎接客人的歡迎語要麼是“希巴洛馬”,要麼就是“西八”,弄得客人和他自己都很難堪。
李恩勝也曾經尋訪過鳥把式爲這隻混蛋鸚鵡捋舌頭淨口,可是這鸚鵡積習難改,不管誰來依然當庭口吐髒字,着實令人尷尬不已。
失勢的李家如今大不如前,沒了警衛班,排場也沒有以前那麼威風,金自在向門衛通報了身份後,門衛領二人進了李家。
客廳裡沒人,只有那鸚鵡好奇地看着來客。
估計那李恩勝聽到信,躲了起來,一般的來客,他怎麼能在客廳裡等着呢,也是想擺擺架子罷了。
倒是那藍黃金剛鸚鵡看了看客人,竟然破天荒地沒說髒話,申帥徑直走了過去,和鸚鵡對視着,那金剛鸚鵡落在架子上不停地挪動着雙爪,顯得很不自在。
這隻金剛鸚鵡,面部無羽毛,佈滿了條紋,有點像京劇中的花臉臉譜。頦部和喉部爲黑色,從耳的後部至胸.部、腹部爲橙黃色,翅膀和尾羽爲紫藍色,五彩斑斕,煞是好看。
金自在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鳥,看得新奇,就上前去逗那鸚鵡:“ 阿倪阿塞喲(北韓:你好)...”
“西八,希巴洛馬。”金剛鸚鵡乾淨利落地回了金自在一句。
“拳王”附到了申帥身上,申帥當然知道這兩個詞的意思,他和金自在一聽,不禁都皺起了眉頭。
特麼的,這李恩勝也太壞了,養個鸚鵡都不教點好的,真是有其人必有其物啊。
申帥想着,從口袋掏出“獸笛”,啾啾地吹了兩下,那金剛鸚鵡像犯了錯誤似的趕緊縮着翅膀垂着頭,不敢動了。
金自在看的目瞪口呆,正要發問,李恩勝手裡搓.着保健球從內屋緩步踱了出來,那神情姿態活生生像京劇裡的反面人物出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