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公子,請問你前天晚上身在何方?又有何人可以作證?”顧葭葦板起臉,努力學着電視裡審查犯人的那一套。
“顧小姐這是代表着涼知府呢?還是劉欽差呢?”慕容風塵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避重就輕地問着似乎毫不相干的話。
“慕容公子,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越是看他的眼睛,她的腦海裡那一幕就越是清晰。她甚至有些腿軟,不得不往後退幾步靠在韓信身上。
時間再長,都不可能忘,他雙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說下一次見面,一定會要她的命。
“……呵,這位想必就是你新的男人了?我還以爲,你會被他收進後宮呢。”慕容風塵低笑道,他的頭略低着,完全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慕容公子,話題扯遠了。”
“啊——”突然,一聲尖叫從後屋傳來,慕容風塵臉色一變,迅速起身往後屋走去,顧葭葦扯扯韓信的袖子,“我腿軟……你帶我去看看。”
韓信二話不說左手攬起她的腰,兩人跟着慕容風塵的步伐往後走去。
左轉右轉,終於在後院的井邊發現了慕容風塵的身影,而開始回答他們問題的小廝,已經倒在血泊中了。
顧葭葦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韓信出於本能已經上前去驗屍了,慕容風塵淡然地站於一旁,似乎此事和他沒有一點點的關係。
“性別男,年紀在十六到十八歲左右,身高三尺六左右,體型偏輕,無中毒跡象,瞳孔劇大,死前曾受過重程度的驚嚇,致命傷是——”韓信左右輕輕翻閱着屍體,口中娓娓道來他所看到的一切。
“脖子上的刀傷,一刀斃命。”慕容風塵接着他的話道。
“你能確定使得是刀,而不是匕首?”韓信側頭輕聲問道。
“呵,我也是粗略地掃了一眼,當然不及你這個仵作來得正確,到底是刀還是匕首,還得由你來決判。”慕容風塵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往顧葭葦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包含了太多東西,讓她有種霧裡看花的感覺。
“是匕首,鋒利的匕首,看來,這個案子和前兩起案件是一個人所爲啊——這個小廝,一定是看到了什麼,纔會被滅口。”韓信從懷中掏出絹子將手上的血漬擦拭乾淨後,這才慢悠悠地走到顧葭葦身邊,對着慕容風塵道:“報案吧。”
後者輕哼了一聲,“你們不就是代表官來的?還需要報?”他的目光從韓信身上轉向顧葭葦,“他被殺害的時候我正和你們在一起,這下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嗎?”
顧葭葦雙手緊握成拳,她畢竟還不是什麼名偵探,就算真的是他殺的,她能有什麼本事找到證據讓他俯首認罪呢?
“總之,我們先回衙門吧。”韓信小心翼翼地避開這濃重的火藥味,提議道。
“我們?仵作這是把我也算在內了?在下有些疲乏,就不去公堂跑一趟了,需要什麼證據的時候,恭迎再來吧。不送。”慕容風塵說完,便一揮衣袖轉身走進自己的寢居室,不再理會還站在屍體旁邊的二人。
“可惡!”顧葭葦狠狠地跺了跺腳,猛地轉身朝門口走去。
她一定要找到證據,然後抓住這個兇手!一定!
韓信再一次看了屍體一眼,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他搖搖頭,擡步跟上前面快要崩潰的女子。
顧葭葦走出院子,只覺得一口氣憋在心中,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悶得她一腳踢向那棵棗樹,樹葉更像是下雨一樣稀稀拉拉全部掉落了下來。
顧葭葦吐出嘴裡的一片葉子,一手叉腰,指着那顆歪脖子樹作茶壺狀罵道:“你大爺的,一棵樹葉來欺負我,我今日非把你連根拔起不可!”
她衝上去使勁地搖晃那棵樹,韓信在一旁看着,剋制不住笑出聲來,真是一個孩子,還跟樹較勁。
顧葭葦瞬間又轉移了發泄的目標,轉頭怒瞪着他,“笑什麼笑?你還不回去通知欽差這裡出命案了?”
“好好好,我回去,你是要——一個人在這裡解決這棵不識時務的樹嗎?”他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一本正經地問道。
“切——”顧葭葦放開了那棵樹,拍了拍身上的枯葉以及灰塵,走到他身邊,“走吧。”
於是二人便離開了這座院子。
一路上,兩人步伐一致,卻不發一言,各自思考着。
韓信越往縣衙走着,就越覺得那屍體有點不對勁,然而任由他攪破腦汁,也想不出到底是哪個地方不對勁了。
同樣的問題也困擾着顧葭葦,她覺得那宅子裡的某一個地方不對勁,卻就是抓不住是哪個地方,這種感覺真是無奈透了。
走到縣衙,劉永正在用午飯,二人組這才驚覺時間已是晌午,肚子也配合着咕咕叫了起來。
劉永聽完事情的經過後,板起臉責怪他們私自行動,說不定兇手就是看他們找上了小廝才滅口的。
顧葭葦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又害死了一條人命。
劉永喚人給他們搬來了椅子,呈上碗筷,讓他們一同坐下來吃飯。
顧葭葦呆呆着挑着碗裡面的飯粒,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剛纔不對勁的感覺也拋諸腦後。
用完午飯後,劉永便親自與他們二人趕去了慕容風塵的宅子,並順利地找到了屍體,只是,慕容風塵本人,卻不見了蹤影。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就是一切陰謀後面真正的兇手……可是我卻放走了他……早該拿下他的對不對?”顧葭葦失神地望着韓信,爲什麼一旦碰到慕容風塵的事情,她整個人就會變得遲鈍很多?
很明顯地,他跟這個案子有很大的關聯,而自己卻放跑了他。
“這不關你的事情,況且,現在我們也不確定他是否就是真正的兇手,你不要想太多了。”韓信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轉過身去協助捕快,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娓娓道來。
突然,顧葭葦眼前一亮,像是瞬間想通了什麼事情,她興奮地回頭衝韓信喊道:“韓信,我終於想起來是哪裡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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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小洱有點睡過頭了~來來來,羣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