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48

深夜,街上靜的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偶爾跑出來的一兩隻追逐打鬧的野貓,或者野狗。

有些膽大的貓,就站在街道旁的屋頂上,盯着下面路過的馬車。

白鷹就蹲在寧九九腳邊,聽見貓叫,眼睛突然睜開,轉過頭,瞪着窗簾。

寧九九依在軟墊子上,閉着眼睛,對它道:“別瞧了,以你現在的能力,是追不上那羣狡詐小貓咪的,明日讓人去請個獸醫回來,讓他給你的翅膀治好,只有治好了翅膀,把你的小身板,養的壯壯的,才能幹你想幹的事,懂了沒?”

她好像生怕白鷹不明白似的,曲指在它的腦袋上彈了下,“瞧瞧,你的翅膀,只比麻雀大了一點點哦!”

白鷹懶洋洋的瞄她一眼,這一眼,帶着十足的不甘跟憤怒。

鷹的翅膀再小,那也是鷹,麻雀如何能比,真是的!

回到府裡,吳青聽說他們出去了,急的在府外焦急的來回踱步,見嚴忠趕着馬車回來,這下才放下心來。

“這是去哪了?可把我急死了!”

嚴忠勒下繮繩,“沒去哪,夫人出去辦了點事,你們如何。”

吳青伸手掀開簾子,扶了寧九九下車。

兩人陪着寧九九去了清風院,吳青這纔將事情的經過講與寧九九聽。

“寧坤不知用了什麼妖法,竟然能釋放出黑霧,主子因顧及那霧,所以纔沒能殺了寧坤,但寧坤還是中了一掌,之後便逃走了,主子命屬下定要查出寧坤的下落,見到此人,格殺勿論!”

嚴忠驚疑,“黑霧?之前從未聽說過,難道是毒煙?”

吳青搖頭,“不清楚,當時我離的較遠,只看見一團黑霧,不過……應該是無毒的,想必寧坤是想借那黑煙以便逃走!”

他差點說漏了嘴,寧坤爲人陰險,他真的不敢確定,黑煙到底有沒有毒,主子有沒有意外吸入毒煙。

吳青看了嚴忠一眼,嚴忠心領神會,立馬轉移話題,“你派人去找了沒?可知他幾個藏身之處?”

“已經派人出去了,最早也要等到明日上午,纔會有消息,哦,夫人不必擔心,寧坤的事,有我跟嚴忠,必可將此人的揪出來,這幾日,作坊的事屬下會交給大飛看管!”

哪怕掘地三尺,他也要將寧坤揪出來。

此人活着一日,潛在的危險便會多一分。

寧九九一直靜靜的聽着他們二人,中間沒有插一句嘴,直到他們二人說完了,她纔將手中的暖爐擱下,像是忽然看白鷹似的,“明日找個最好的獸醫來,快些把白鷹的翅膀治好,它有大用。”

吳青跟嚴忠相視一眼,怎麼岔到這個話題上來了。

不等他們二人多想,她再道:“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能去哪,帶話給小五,留意着皇后宮裡的情況,既然他敢藏,也不會輕易叫你們找到,皇后宮裡肯定有密道,明日一早,派人去找四皇子,這位病美男,別看他病怏怏的,人家可精可精着呢,密道之事事,他肯定知道!”

嚴忠跟吳青聽的清清楚楚,對寧九九也發自肺腑的佩服。

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範兒了,思路理的門清,對時局跟人心,都把握的極準。

只是他們不明白,這樣的一個人,如何會出現在山村裡,甚至連一天書都沒有讀過,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三人談完正事,天都快亮了。

插了房門,白鷹窩在她的牀榻邊,寧榻上鋪着軟墊,它便伏在軟墊上眯眼休息,再不肯離開。

沒過一會,赤貂也來了。

叫人驚奇的是,這兩個傢伙居然沒有鬥架,反倒擠在一個墊子上。

準確的說,是赤貂硬擠到白鷹的窩裡,用小腦袋使勁抵着它,硬是從白鷹的肚子底下,擠了一塊地方出來。

寧九九躺在一個人的被窩裡,抱着東方樓蘊睡過的枕頭,看着牀下面擠來擠去的兩個小東西,心是酸的,但也是暖的。

果然是通人性的動物,知道男主人走了,便都來她的牀邊守着。

白鷹的警惕性最高,有赤貂在,蛇蟲鼠蟻都敢靠近。

嚴忠跟吳青已商量過,二人輪值守夜。讓其他人守不放心,只能是他倆親自在院子裡守着。

寧九九不知什麼時候睡着,只是恍惚着在夢中,似是看見了東方樓蘊,他站在雲霧裡,對她招手,她撲進東方樓蘊懷中,臉頰蹭着他的胸口,那樣的軟……

軟?寧九九猛的驚醒,外邊天已大亮,再低一看。

親孃哎,她說怎麼那樣軟呢,搞了半天,她抱着的是赤貂,這傢伙也不知什麼竄進她被窩的。

白鷹已不在屋裡了,窗戶開了一道小縫。

正當她思索間,只見白鷹飛了回來,站在窗沿上,抖着身上的水。

“大姐,你起來了嗎?”燁楓在外面叫門。

“剛起,進來吧,”寧九九揪着赤貂,把它扔下牀,披衣下地。

燁楓推門進來,手裡端着銅盆,“就知道你剛醒,快洗臉吧,陳媽等會就把早飯端來了,劉燁塵也過來吃早飯。”

知道姐夫走了,他倆有喜有憂。

喜的是,以後不用看着姐夫霸佔大姐了,憂的是,他們怕大姐想念。所以一大早便過來了,不止這一頓,以後他們都會陪着寧九九一起吃飯。

“你倆不是要去學堂嗎?我這裡有陳媽他們,府裡也有好些人,不用管我,只管好好上學便是,”寧九九用溫水洗了臉,用鹽漱口。

燁楓笑道:“上學還有一會,等下吃過早飯再去也不遲,咦,姐,你的腰好像粗了些。”

“是嗎?”寧九九聞言低頭看,“哪有,滿四個月之後,才能顯懷,這個時候,胖的只是我的腰,都怨陳媽一個勁的給我補,只怕娃兒還沒生下來,我就得成水桶腰了!”

“胖些怎麼了,胖是福氣,那些瘦的跟竹竿似的,都是沒福氣的,大姐,我聽吳大哥說,二蛋要來了是嗎?”燁楓小臉紅紅的問她。

寧九九正要回答,陳媽拎着食盒進來,劉燁塵跟喜鵲也在她身後,一併過來了。

“夫人昨晚睡的可好?早上怕您吃不了油的東西,便熬了鍋小米粥,熬了一個多時辰,軟乎着呢,”陳媽笑眯眯的把小鍋擺到桌上。

喜鵲進屋裡,拿了換洗衣物,又把窗子打開透氣,過會還要拿抹布,把房間打掃一遍。

燁楓臉蛋兒更紅了,趕緊示意大姐不要說,她自己低了頭,拿起碗筷,坐下喝粥了。

劉燁塵招呼寧九九吃飯,轉頭看見二姐臉蛋那樣紅,好奇不已,“二姐,你這臉咋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燁楓使勁搖頭,不敢吱聲。

“喲,就是啊,臉咋這樣紅,給我摸,”陳媽擔心她着了風寒,擡手就便去摸。

燁楓躲開陳媽的手,遮掩的笑笑,“我沒事,就是過來的時候,跑的太急,所以纔會臉紅。”

寧九九淡笑着不語,沒有拆穿她,小丫頭大了,心思也多了,每回提到劉二蛋,她都會臉紅。

等到陳媽出去了,屋裡只剩他們姐弟三人,她纔對燁楓,道:“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在路上了,若是夜裡不休息,也就這兩天,若是路上耽擱了,恐怕要三四天,不一定!”

燁楓的小臉都快埋到碗裡了,輕不見聞的嗯了一聲,算是迴應了。

劉燁塵卻十分高興,“二蛋哥要來了嗎?太好了,以後我就能跟他玩了。”他一點都不喜歡這裡的同齡人,跟他們也玩不到一塊。

寧九九看了眼燁楓,忽然嘆了口氣,“既然劉二蛋要留在京城,不如等他到了,給他重新取個名字,別總二蛋二蛋的叫着,抽時間,也讓他跟着你倆去學堂,男兒要想有出息,不說考功名,研究學問,至少也得會識文斷字,你們說好不好?”

劉燁塵自然是拍掌歡呼,有個熟悉的人,跟他一起坐在學堂裡,而且劉二蛋打架也很厲害,他以後就有靠山了。

燁楓卻一臉深思的問道:“那要給他取個什麼名?莫要難聽了。”

寧九九失笑,“這樣維護他呢,容我想想……呃,不如就叫個簡單的,叫劉晨如何?早晨的晨,以後肯定如日中天,而且也好記,字也好寫,叫起來更是順口。”

燁楓的笑容停在臉上,將這名字,在嘴裡反覆唸叨了幾遍,最後一臉欣喜的跑了出去,“就叫這個名字,以後他就叫劉晨!”

跑出去老遠,她的笑聲還是清晰可聽。

寧九九跟小弟相視一笑,她滿意的很呢,而且超喜歡的,否則也不會是這個反應。

吃罷早飯,何安跟石頭送他倆上學堂去了。

老爺子跟院士不對付,寧九九生怕這兩人再槓上,所以日後都不許他去送了。

爲了確保他倆的安全,學院周圍也安排了兩個暗衛,以防萬一。

而老爺子知道東方樓蘊去邊關了,當天上午便讓管家打包了衣物,搬來襄王府住了

今天上午,還有件重要的事,別的事都可以放一放,唯獨這件事,她非出面不可。

“小安子,套上馬車,咱們去寧家祠堂,帶一隊御林軍,另外,再備上筆墨,我乘着空檔,我得再寫些東西,”寧九九站在府門口,吩咐道。紅葉的事不能耽擱,王德他們在軍中的訓練同樣刻不容緩,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她的親信,一定要儘早訓練出來。

“是,我馬上去,您在門口站着,哪兒也別去,”何安剛送了兩位小主子回來,氣都沒喘一口,就被她叫住了。

怨言肯定是沒有的,抱怨肯定也是沒有的。

別瞧他平時嘴上總喜歡講些不滿的話,可那也僅僅是嘴上說說而已,絕不是真的不滿。說白了,他就是嘴欠,便論起真心與忠誠,他絕不遜於嚴忠跟吳青的。

吳青今日一早就離開了,想必是去查探寧坤究竟躲在哪兒了。

寧九九在府門口站了一會,瞧見對面,太子府大門緊閉,外面連個守門的都沒有。

偶爾有幾個人想敲開太子府的門,也被看門

的轟走了。

但是太子府院裡,卻傳來一陣嬉戲的笑聲,想必是他的那些侍妾,一大早的就在府裡打鬧,根本不知,她們的金主就快要死翹翹了。

寧九九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弧度,還是髮妻最好,只怕才一夜,上官芸兒的眼就得熬紅了,再回想一下,她在宮中伏在唐昊身前痛苦的情景,哪是這些侍妾能做出來的。

何安很快就從王府的偏門牽了馬車過來,石頭端了小凳子給她踏腳,“夫人您慢點,我扶着您。”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用不着那般精細,”寧九九拍掉他的手,利落的邁上凳子,鑽進了馬車裡。

馬車正要起步,寧九九剛剛坐好,就聽見站在外面的何安,一聲厲喝:“你幹什麼?找死呢,還不快讓開!”

“我不讓,除非她把地契還我,否則本王寸步不讓!”

這吵吵的聲音,以及扯到地契的事情上,除了到趙王,還能有誰。

想必昨兒輸了祖產,回去之後不好交待,跑來襄王府門前,死皮賴臉,想要討回不可。

寧九九沒有掀簾子,臥在車廂裡嗑瓜子。

何安冷笑,“您老記性沒壞吧?昨兒是您親手把地契輸給我家夫人的,北門那旮旯角的人,都可瞧見了,怎麼,您現在後悔,不想賭?,對不住,晚了!”

趙王也豁出去了,剛纔攔車的時候,他就坐在地上了,這會把袖子一卷,胳膊一揚,憤怒道:“是你們使詐,設了騙局,我昨晚想了一宿,越想越覺着不對勁,分明就是她設了套,引本王去鑽,既然是騙去的,理應還我,否則……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

他吼的聲很大,卻沒什麼氣勢,也不敢提起去官府告狀,提個屁啊!他也丟不起那人,況且,難道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趙王嗜賭成性嗎?

再者說了,他心虛唄!

看着時辰不早了,怕紅葉那邊的事情耽擱了,寧九九在裡面催促道:“還磨蹭什麼,把人拉開不就完了嗎?”

“是,小人這就清理路障,”何安只需說話,府裡便出來幾個人,將趙王拖到一邊,任他叫嚷個不休,也沒人再理他。

嚴忠坐在馬車上,長鞭甩起,奔着京城外的寧氏祠堂而去。

今兒天氣不錯,大雪過後,天氣晴朗,城中的街道,鋪的都是青石路磚,只需曬上一兩個時辰,路面就幹了。

寧氏祠堂位於離老宅不遠的一處村子裡,祠堂修的非常高大上。

當馬車在祠堂外停下時,寧九九瞅着莊嚴肅穆的門匾,感覺腦袋有點暈。

祠堂外,已經停了不少的馬車,來的都是寧氏遠親的幾個族老,平日裡跟主支這一脈,走的也不勤,只有每逢大祭祀,或者族內出了大亂子時,他們纔會聚集。

紅葉知道寧九九要來,老早就在祠堂外等着。

按着以前的規矩,女人是不能進祠堂的,最近這幾十年,寧族氏有幾個當家主母,比男人還厲害,幾個老婆子,就在一起商議着,廢除了這項規定。

但也僅僅是容納主妻進入,低賤的妾室,還是沒有資格進入祠堂的。

這些馬車裡頭,最顯眼,也是她第一眼能認出的,居然是範老太的馬車。

紅葉迎上她,見她盯着範老太的馬車瞧,便笑着解釋道:“範老太太的母族也是寧家一支,她嫁與範家之後,裡裡外外的人都稱她範老太,年紀大了之後,便入了長老之列,每回族裡有重要的事,都要請她過來,除了範老太,還有青松學院的院士,也一併來了,我聽說劉燁塵跟燁楓都在他那兒上學,回頭你可得請他喝一頓酒纔是。”

“哦,來了這麼多人,想必今兒很熱鬧了,”寧九九笑的意味深長。

何安牽了馬去栓好,嚴忠握着劍,跟在寧九九身邊,今兒沒帶喜鵲過來,怕人家不給進。

但即使如此,紅葉領着寧九九,剛要邁進祠堂的高門檻,就被兩個家丁攔住了。

“族長吩咐過,除了族內女眷,旁人不可進!”

好攔住她的家丁,因爲聲音很特別,惹的寧九九多看了他兩眼。

嗯,膚色黝黑,雙眼炯炯有神,說話之時,目不斜視,看也不看寧九九一眼,是個很稱職的守衛。

何安剛栓好馬,奔過來時,正聽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攔下寧九九,頓時怒不可遏,“你這人長眼了沒?沒瞧見她是誰嗎?你敢攔她,不想活了吧!”

紅葉怕寧九九不高興,趕忙對那小哥好言好語的說道:“這位是襄王妃,我的朋友,煩勞你讓她過去,可不能耽擱了族長們議事。”

按正常的道理,她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硬的有了,軟的也有了,這小子總該讓了吧,可是……

“不行,族長吩咐過,非族裡女眷不得入內,小的奉命行事,沒有族長的命令,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能讓!”

寧九九不僅沒生氣,反倒笑了,被他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模樣逗樂了,“噯,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家中可還有別的親人?哦對了,你成親了沒?沒成親的話,定親了沒?沒定親的話,那可有中意的女子?”

她一下問了這麼多的問題,而且又是無關爭執的內容,不光把那小哥問要呆了,連紅葉跟何安幾人,一時之間,都沒搞清她是什麼意思。

有幾個剛到的老者,陸陸續續的從他們身邊經過,看着站在門外的幾個人。有人認出她是襄王妃,趕緊進去稟報族長,也就是寧老爺子。

紅葉和離之事,自然得有族長出面,寧坤也是不打算管的,加之昨夜寧坤突然失蹤,對裡對外,他只說有事出去了,至於昨晚損壞的院子跟傢俱,下人只對外報,是他練功所至,後院的侍衛與家丁,對刺殺一事,隻字不提。

“這位夫人再說什麼也沒用,沒有族長的命令……”這位家丁小哥還是那個樣,只是黝黑的臉,有些泛紅。

“哎呀,紅葉姐,我們還是先進去吧,這位小哥就在這兒站着,等咱們談完了,臨走時,記得把他帶走,”寧九九這話是對着三個人說的,就在話音剛落下時,黑小哥只瞅見眼前有什麼東西閃了下,隨之,他的身子便不能動了。

寧九九拍拍他的肩,“苗子不錯,有待訓練!”

她邁步跨進祠堂,何安總算是聽明白了,“您要收他啊?您怎麼什麼人都收,他就一看門的家丁,你還能把他練成頂級殺手不成?”

寧九九放眼望着祠堂院裡來來往往的老人家們,呵呵的笑着,“知道玉石是從哪來的嗎?是如何發現的嗎?又是如何雕刻成精美玉器的嗎?”

但凡寶藏,除了他本身的特質之外,還需得有一雙發現寶藏的眼睛。

當原石散落在大大小小的河灘上,與其他雜石混雜在一起時,如果沒有一雙慧眼,你能找到哪塊是價值連城的美玉嗎?

紅葉最是明白她的意思,“他叫苗天,本就是祠堂的家丁,這裡地方大,有專人打掃,專人看管,這苗天在祠堂裡幹了有幾年,我也沒瞧出他有哪點與衆不同。”

寧九九笑笑,“是金子總會發光了,他的事隨後再說,今日你看見寧景華了嗎?”

“他……”紅葉聞言,這才忽然想起寧景華此人。

寧九九笑容更深了,“你看不見他,是正常的,昨兒我的人請他回府,但是昨兒我事情太多,還沒來得及跟他促膝長談,不過早上的時候,我命人放他回家了,先緊着和離的事,等哪天我心情好了,再找他便是。”

“你找他?是不是他去找你麻煩了?”紅葉腦筋轉的最快。

不過何安等人,嘴角卻狠狠的抽了下。找他促膝長談,得虧她想的出來這個詞,昨兒嚴忠把人壓回府,關進地牢,她回府之後,忘的一乾二淨。

他們原本是想提醒的,可是昨兒一整天,她都被主子霸佔着,想想他們二人爲時不多的相處時間,咋敢去打攪。

“想找我麻煩,他還沒那個膽子,咦,他還沒來嗎?”

寧九九看着院裡或坐,或站,或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話的老人家們。

範老太坐在正廳裡,寧老爺子就坐在她身邊,還有一位滿臉褶皺,舉手投足,都像個老學儒的長者。

他們三個還沒瞧見寧九九,倒是院裡的人,首先看見了。他們先是竊竊私語,低頭議論。從一旁側屋出來一位婦人,寧九九認出,這是去店裡鬧過事的寧曹氏。

她一看見寧九九跟紅葉站一起,反應最激烈最大,“你來幹什麼?這裡是寧氏祠堂,不是你們襄王府,用不着你做主,來人,送襄王妃離開!”

寧曹氏這一嚷嚷,倒是把主廳裡的人都驚動了。

寧老爺子一看見寧九九,眼睛就紅了,激動的站起來,快步朝她走了過去。

步子快的,一點都不像七旬老者。

“你是襄王妃,是寧九九?快,快叫老夫看看,”寧老爺子一把拽過寧九九的手,滿眼都是慈愛的目光,“丫頭,好些日子沒見你了,最近可還好?”

原本他有好些話想跟她說,可是真見到了,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面對這樣一位毫無惡意的老人家,寧九九也不好再對他毒舌,“我一直都很好,倒是您,一直沒到您,聽府上的人說,您病了,需靜養。”

寧老爺子笑容苦澀,“是有些不舒服,在府裡修養了一些日子,好多了,今日襄王妃也同來觀審和離的案子嗎?這可是咱們寧氏一族的榮幸!”

這榮幸一詞,也只有他一個人說的出來,瞧瞧旁邊這一衆人等,個個看她,都是如狼似虎,尤其是寧曹氏,簡直恨的牙癢癢。

“榮幸不敢當,紅葉是我的朋友,她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若是不來,有人冤枉了她,或是有人欺負她,又該如何是好,”寧九九這話是對着寧曹氏說的。

寧景華姍姍來遲,衣裳有些褶皺,面容很是憔悴,整個人精神頭都沒了,蔫不拉幾,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似的。

“娘,太爺,”他站在門口喚道。

卻像沒有看見紅葉跟寧九九,徑直往主廳

裡去了,也不管不顧其他人跟他打招呼,自顧自的找了把椅子,坐下之後,頭一歪,便要呼呼大睡。

寧老爺子一看他的樣子,氣的不行,“太不像話,明知今日有大事相商,還敢夜不歸宿,竟不知去哪逍遙快活了,景華他娘,你自己的兒子,爲何也不看好,我寧氏可要不得這樣的子孫!”

“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兒昨夜……昨夜看賬看的太晚,熬成了這副樣子,您是不知道,自打紅葉要跟他和離之後,這孩子便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硬生生把自個兒毀了,我可憐的娃兒,”寧曹氏唱作俱佳,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紅葉氣在心裡,卻不好開口反駁她。在祠堂這樣的地方,寧曹氏是婆婆,她是媳婦,若是媳婦跟婆婆頂嘴,那是要被長輩責怪的。

她不能說,寧九九可長着嘴呢。

只見寧九九從腰間的兜裡,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着瓜子,一邊好笑的看向寧曹氏。

何安很狗腿的給她跟寧老爺子搬了凳子,他們所站的地方,恰好又是祠堂位置最高的地,即便是坐着,那也是看人頭頂。

“紅葉姐,您家這位婆婆,說話可真好笑,而且忒會顛倒黑白,依我看哪,寧景華恐怕不是看賬看的這樣憔悴,而是跟他,已經偷偷納過門的小妾,廝混久了,身子吃不消,才弄成這副模樣,是吧,寧景華?”

想睡覺?門都沒有。

何安走到寧景華面前,拿着桌上的茶杯,往桌上有節奏的敲着。不叫他驚醒,卻又不叫他能睡安穩。

寧景華能不困嗎?昨晚一整夜,他愣是沒合過眼,不僅如此,他還跟一羣老鼠共待一室,整個晚上,被那老鼠折磨的,快神經了都。

寧曹氏臉部肌肉僵硬了下,寧景華有小妾一事,族裡人並不清楚。

有小妾,這原本沒什麼大錯。可若是因爲有了小妾,卻要跟正妻離婚,這事可就不能容忍了。

紅葉臉色也不好看,家醜不可外揚,若不是和離非要族人同意,她真不願此事張揚出去。

範老太在聽到寧景華竟然已有小妾,心裡原本對寧景華的好感,瞬間給秒殺了。老太婆將蛇形柺杖往地上重重一敲,大喝道:“果然是好日子過膩了,就想作了,紅葉是個多好的女子,你小子卻偏偏不曉得寶貝,不是老身說你,如果沒有紅葉,你們一家子,早滾去喝西北風了,現在翅膀硬了,就要納妾,沒心肝的東西,丟人現眼!”

她罵的很難聽,也就只有她敢罵這樣難聽的話。可她罵也就罵了,卻沒人敢說她罵的不對,罵的不好。

誰敢反駁啊,搞的不好,一柺杖揮過來,不死也得掉一嘴牙。

寧曹氏雖然怕她,但事關兒子的名聲,以及未來的家產,她就算再怕,那也得出頭。

“範老太這話說的嚴重了,納妾怎麼了,納妾又不犯法,誰規定了我家景華不能納妾?紅葉賢惠能幹,這點我承認,可是她嫁到我們家這些年,我也沒虧待過她,我家景華是家裡的獨苗,我還指望着他延續九九火呢,紅葉生了兩胎,都沒生下來男娃,我不得不爲祖過考慮,這有錯嗎?話又說回來,那日話都挑明瞭之後,我可是說的清清楚楚,妾室生的孩子,日後也尊稱她母親,以後她也是嫡母,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不夠嗎?”

說了一通,她還沒說夠,不等所有人接話,再道:“哼,你們可別被她騙了,誰知道她想和離,是不是早有這個心思,誰知道,她是不是勾搭……”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力道十足的扇在寧曹氏臉上。

寧九九甩甩手掌,“你臉皮這麼厚,把我的手都磨紅了。”

她此舉,震驚了祠堂裡有所有人。

紅葉一臉的擔憂,範老太直呼打的好,那位院士老者,卻是直搖頭,不該動手啊,怎麼能動手呢,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一切都得以理法來論嘛!

寧曹氏被打的有些懵,稍稍清醒一點的寧景華,見到母親被打,搖搖晃晃的衝了過來,“娘,你怎麼樣,襄王妃,你怎麼能動手打我娘,這裡是寧氏祠堂,不歡迎你,走,你走啊!”

寧老爺子不理會他的怒吼,神色嚴厲看向寧景華,“剛纔襄王妃說的,可是實情,你真的早已與外面的女子私通?”

“不止私通,連娃兒都有了,”寧九九也不理他的嘶吼,裝作一臉氣憤的告狀,“我可憐紅葉姐姐,那日竟然被一個妾室羞辱,還沒納進府,就已登堂入室,太可憐了。”

寧九九抱着老太爺的胳膊,話是帶着哭聲說的,可她臉上卻沒有一滴眼淚。

寧曹氏捂着被扇紅的臉,看着寧九九惺惺作態,想拆穿她,卻又在苦於找不到漏洞,只能極力爲寧景華辯駁,“她說的不是事實,我家景華不過是一時糊塗,被人陷害,誰知道是不是她故意設的套,你雖是襄王妃,可也沒權管我們的家事,請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打她這一巴掌,她都忍了,人家是王妃,她就是隻普通民婦,哪敢跟她叫板。

唯上讓她有底氣的事,便是這個寧姓,若沒有寧姓,也沒有寧氏的這個靠山,她哪敢真的跟寧九九對上。

寧景華也是這個意思,他強撐着精神,咬牙怒罵道:“我娘說的是,這是我們的家事,今兒來的也都是寧氏宗親,你一個外人,無權在這裡囂張!紅葉,人是你請來的,就該由你送走,別以爲拖着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今兒和離的事,你便能佔到便宜,我告訴你,這不可能,和離的事,不由你,更不由她說了算!”

紅葉冷笑,這笑着在淬着帶冰渣,刺的她心疼,“襄王妃不光是我的朋友,還是我孃家人,今日這裡來的,都是你們寧家人,我孃家人,你們一個也不請,我倒想知道,你們是啥意思?想仗着人多,欺負我嗎?”

進了這裡之後,她不想爭吵,不想跟他們撕破臉。

僅剩的這點臉皮子,她還想護着,至少別叫這麼多的人看了笑話,日後成了別人茶餘飯後談論的笑柄。

寧曹氏不敢跟寧九九鬥嘴,但一聽紅葉講話,她豈能不反駁,“自古就沒有外姓女人進祠堂的道理,她不是寧家人,憑啥能進祠堂,你紅葉那張嘴,還不夠厲害嗎?你一個個講話,我們都得靠邊,在家裡霸道着還不夠,還要到祠堂霸佔,也不瞧瞧是什麼地方,有你說話的份沒有!”

寧九九瞄了眼嚴忠,“太吵,吵的我頭疼,你不會點她的穴嗎?”

嚴忠表情有些凝固,誰也沒看見他如何出手的,只知道那一個雜亂的吵吵聲,嘎然而止,耳根清靜了,世界也安靜了。

寧曹氏瞪大了眼睛,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手還舉在半空,便像是定格了一樣,表情奇異古怪。

但是他這一舉動,再度引來一陣軒然大波。

寧老爺子將柺棍往地上狠狠敲了兩下,“都閉嘴,你們都反了天了,襄王妃是什麼身份,她能親自來咱們祠堂,那是咱們寧氏一族的福氣,而且你們也別忘了,襄王妃姓寧,與咱們寧氏頗有淵源,要是誰再敢對此事議論不止,休怪老夫對他不客氣,請他出祠堂!”

寧老爺子是寧氏一族資格最老,最有發言權的人,連他都發話了,即便再有不滿,也只有忍進肚子裡去。

寧景華瞅見他老孃,被人點了穴,可把他急壞了,“你們對我娘做了什麼?趕快解開,若是把我娘憋壞了,我跟你們拼命!”

紅葉冷聲道:“你娘不過是被點了穴,一時半會死不了,她不說話,咱們都清靜,也可以好好討論一下和離的事,你若是不想和離,只管把她放開,那咱們就一直這樣吵吵,耗着唄!”

寧九九插了一句,“奉勸你最好別亂動她,否則不小心碰到哪個死穴,你老孃可就沒命了!”

寧景華氣悶,卻不知如何反駁。他的嘴皮子哪能跟這兩位抗衡,一個紅葉,再加一個襄王妃,這兩人湊一塊,吵架之王也說不過她倆。

範老太站出來,“行了,都別嚷嚷了,既然是來商議正事的,那便好好說,別弄的跟菜市場似的,紅葉,景華,都隨老身進去,襄王妃也是坐上賓,而且你也姓寧,俗話說,八百年前都是一家,如此,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寧老爺子不太贊同她的話,“老夫一看襄王妃就覺着親切,如果有人因爲一個姓氏,要跟她過不去,那便是跟老夫過不去,你們若是非要挑刺,那老夫索性高攀皇家,認下襄王妃做我的孫女,反正她也姓寧,老夫一見着她,覺着像自己的孫女,就是如此一來,老夫可是高攀了。”

寧九九眼神變換莫測,還沒想着怎麼婉拒呢,就聽見範老太朗聲一笑,“你這老頭,果真會算計,人家王妃長的這般漂亮,再看看你這糟老頭子,她哪點像你家孫女了!”

此言引來一片壓抑的笑聲。

老爺子被氣到了,“哼,老夫年輕那會也是百裡挑一的青年俊才,你瞧我家寧清揚便知,老夫年輕時,是個啥樣,能有錯嗎?”

範老太還要反駁回去,寧九九及時插手製止。

“停,兩位老人家,你們若是再吵下去,就該吃午飯了,好多人都在裡面等着呢,咱們開始商議如何?等商議完了,我做東,請你們去吃一頓好吃的如何?”

“好吃的?京城能有什麼好吃的菜品,老夫都吃膩了,倒不如你上回烤的野味好吃,”寧老爺子還心心念着頭一次吃烤野味,想到野味,他竟也忘了身在祠堂,以時他要乾的事。

範老太也不喜歡京城那些講究,味道卻不咋樣的吃食,聽到烤野味,頓時也來了精神,“到哪去烤的野味,是山裡還是酒樓裡頭,若是酒樓裡的,那可吃不出原汁原味的烤肉來!”

寧九九以手掩面,這兩位老人家,怎麼一說到吃,就又把今兒在此的目地給拋逐腦後了,她不得不再度提醒他們二人,“兩位,咱們先議事,等議完了事,想吃什麼,我都帶你們去,如何?”

兩位老人齊齊點頭,那模樣,真的有些滑稽。

人越老,越像個小孩,老小孩,老小孩,說的就是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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