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亮透,蘇合緩緩睜開眼,望了眼窗口透進來的日光。
君遷子站在門外輕輕敲門,溫聲問着:“蘇合,你醒了嗎?”
“我醒了,你進來吧!”蘇合虛弱應了一聲,緩慢坐起身。
君遷子手中端着一碗粥,吸口氣,推門進入房內,看蘇合起的吃力,連忙將粥碗放下,上前扶着她,關切道:“你還傷着,小心些。”
“嗯,我知道。”
蘇合抿脣淺笑,望了眼桌上放着的一碗粥,疑惑問道:“這是什麼?”
“哦,我看他們凡人平日身體虛弱,都會吃些藥粥。所以,我就試着煮了些,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君遷子淡淡說着,拿了粥碗遞到她手上:“嚐嚐吧,若是不喜歡,可以不吃。”
蘇合柔和點點頭,接過粥碗,拿着調羹喝了一口,點頭道:“嗯,很好喝,香甜軟糯,藥味也很清新。”
“你喜歡就好。”
君遷子淡淡一笑,鬆口氣:“那你先吃着,我出去準備一下,等會兒帶你回仙草園。”
蘇合見他要走,連忙拉住他的手,急促道:“你等一下。”
君遷子疑惑望着她的眼睛,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蘇合將粥碗放下,默了默,望着他的眼睛,皺眉問:“君遷子,你喜歡忘憂嗎?”
君遷子忽覺蘇合的問題有些古怪,凝眉道:“你爲何這般問?”
“我也不知道,說不上來。我是真的嫉妒忘憂,我不明白,她明明只是個醜丫頭,可是卻能得到你們那麼多人的維護。雖然我想不通,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忘憂,也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對忘憂不利的事。”
蘇合期期艾艾望着君遷子的眼睛,一字字說的極爲懇切。
君遷子心情雜亂,點了點頭,言不由衷道:“我自是相信你,而且會一直相信。無論你做錯什麼,我都相信你。”
蘇合心中感動,眼底浮動着淚花,握緊了君遷子的手,拉着他坐下。
君遷子緩慢坐下,微微一笑:“等下粥就涼了,還是趁熱吃吧!”
蘇合望着君遷子的眼睛,動作極緩慢的靠近他的脣,一點點,直到兩人的脣柔柔貼在一起。
蘇合不再動作,低聲道:“君遷子,謝謝你,你會是對我來說很重要之人,也會是我在這世上最安心的依靠。”
“最安心的依靠。”
君遷子苦澀一笑,心中自嘲:“到底,不會是最爲在乎之人。只是一個,在你受傷時,最安心的依靠。”
蘇合微垂着眼移開脣,溫婉淺笑:“你去準備吧!等會兒我們就回去。”
君遷子定定望着她的眼睛,蹙眉道:“若是不愛,無需如此。”
“有些感情,並非三言兩語便可說清。”蘇合說完,重新拿起粥碗,心不在焉的喝粥。
君遷子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滋味。他不知道蘇合爲何這麼做,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無論蘇合做錯什麼,他還是放不下那份感情。
深吸口氣,君遷子站起身出門,隨意收拾一番,帶蘇合回仙草園。
忘憂後半夜睡着之後,一直睡的很安穩,直到日上三竿,仍是不想醒來。
側了身伸了個懶腰,她正準備繼續睡,耳畔響起檀霄冷淡卻極爲動聽的調侃聲:“日上三竿了,還打算睡到何時?”
忘憂不由抖了個激靈,連忙側過身,面對着他,微睜一隻眼,撇嘴道:“要你管,我愛睡多久就睡多久。”
“可你別忘了,這是我的牀。”檀霄無奈皺眉,鄭重提醒。
忘憂瞬間一陣尷尬,繼而眼珠一轉,理直氣壯道:“可我是病人。”
“你……”
檀霄一時無言以對,無奈嘆口氣:“算了,你要睡便睡着吧!我就是十天半月不睡覺,也並無影響。這牀,就當借給你了。”話音落,轉身便走。
忘憂臉一沉,連忙坐起身道:“等等。”
檀霄頓住腳步,問道:“怎麼?想起來了?”
“嗯,既然是你的牀,我自然不會霸佔。”
忘憂溫順點點頭,望着他的眼睛,微籲口氣:“檀霄,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做到,以後離你遠一點。”
“不是不喜歡,只是……”
檀霄緩了緩,接着道:“只是也說不上喜歡。”
忘憂穿了鞋子下牀,雖然還是有些虛弱,卻還是走到檀霄面前,背脊挺直的站好,認真道:“既然你說了不討厭我,就說明我還有機會。不過,不管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都不要告訴我。我想要等到我慢慢的變好,變強,成爲一個足以配得上的你的女人。”
檀霄低頭仔細看她的眼睛,一時間又恍了神。
眼前的少女,漸漸化作故人的影子,他緊皺眉頭,輕輕喚了一聲:“藍兒。”
忘憂當即神色一變,疑惑望着檀霄的眼睛,酸澀發問:“檀霄,藍兒到底是誰?”
檀霄只覺頭部一陣眩暈,慌亂間,緊抓住忘憂的手,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恐慌低語:“不要再離開,不要再離開……”
“我,不會離開的。”忘憂一陣心疼,任由他抱着,這一瞬間,她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他心裡念着的人,可以化解他心底的痛,化解他的心結。
檀霄緩慢鬆開她的肩,又是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忘憂重疊成兩個影子,一個是忘憂,一個是他心裡所念之人。
他穩了穩神,攬住忘憂的腰肢,情難自禁的俯身吻上她的脣。
霸道中又帶着憐惜的吻壓的忘憂有些喘不過氣,她試着將他推開,可推了幾下,反而不捨起來,隨着檀霄的強勢,和自己的情難自控,一步步往後移。
直到檀霄小心扶着她靠在牀榻上,忘憂有些害怕起來,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辦纔好?她可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呢!
可是忘憂卻低估了檀霄的定力,未等她繼續擔心,檀霄已是不捨移開脣,望着眼前清雅容顏,恍恍惚惚回過神,眼底暗含痛色,低聲道:“對不起。”
“我……沒怪你。”
忘憂凝望着他的眼睛,深吸口氣:“我只是,想聽你講講,你心裡那個人的故事。我不喜歡當別人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