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已經徹底陷入了無語狀態,一語不發地看着遲茂舒拍視頻,然後繼續朝前走。
然而此時,後方突然傳來摩托車的聲音,以及很多人喝罵的聲音。
遲茂舒側耳一聽,便聽到什麼“攝像頭”“關掉了”之類的話,心知被人發現了,於是他臉立刻沉了下來,左右一張望,從路邊抄起一根小臂粗的晾衣竹竿,抖了抖,韌性很好,於是冷聲說道:“楊宇,準備開竊電處罰單!”
“遲哥,具體竊電數額要按電度表停轉的時間來算的。”
“就按最大的數額算,嗯,從開戶到現在一直停轉來算。”
我擦,這也太狠了吧。
竊電一般是要補足竊電數額的電費,還要交3-5倍所竊電費的違約金。如果從開戶來算,那要追溯到十幾年前了。
“遲哥,我們一般無法查明竊電時間時,都是按至少180天算的,但是沒有按從開戶算起的。”
“你隨便搞,越多越好!”遲茂舒冷冰冰地說着。
楊宇聽的打了個冷戰,急忙從口袋裡摸出計算器,開始計算。
馬達聲響了起來,一輛看上去很吊很高端的摩托車載着兩個小青年直衝了過來。兩個傢伙手裡都拎着鐵鏈子,嘴裡喊着:“就是那兩個傢伙,肯定是電力公司派來的,抓住他們,打死他們!”
特麼的,這就想打死哥們了,真是不知死活!
看着那摩托車直衝過來的時候,遲茂舒心念一動,高檔摩托的控制電路立刻出錯,原本已經開始減速的高檔摩托車猛然加速到了極致,在兩個小青年驚駭欲絕的眼神中,從遲茂舒兩人身旁衝過,然後直接撞破一旁的木欄杆,衝進了小河裡面。
“這是什麼意思?”可憐的楊宇又一次看呆了。
隨後來的幾輛摩托車都是低檔的機械控制的。遲茂舒倒是沒有什麼好辦法,於是眼睜睜看着十幾個壯小夥跳下車,一邊大罵着,一邊拎着棍棒走了上來。
而此時。旁邊兩人剛纔看的那家拖鞋廠門也開了,一對男女邊打呵欠邊往出走,看到這陣仗,還愣了一愣,嘀咕道:“這是啥情況?”
“老五。這倆人是電力公司的,是來查竊電的。”
“竊電?”老五眼珠子一轉,哈哈一笑:“咱劉老五一向守法經營,又不竊電,怕他幹啥。”
話還沒說完,遲茂舒給楊宇使了個眼色,後者將處罰通知單直接塞到了劉老五手裡:“劉先生,你們廠的電能表遭到人爲破壞徹底停轉,因爲無法統計電能表遭到破壞的時間,按照最長的時限兩年。以你們廠的歷史用電記錄最高值,要求你們進行補度,並且處以5倍罰金!”
“神馬,那狗日的不是說他手藝很好,絕對不會被發現的嗎,怎麼電錶就不走了?”劉老五登時嚷嚷起來,他旁邊的女孩子立刻掩住了他的嘴巴,卻見遲茂舒晃着手中一根錄音筆,正朝着他樂呢。
“嘛的,打死這小子。搜出他身上的東西!”
劉老五掉頭就朝廠房裡奔,看來是找武器去了。
遲茂舒冷笑一聲,隨手一腳踢在地上,一顆石頭被他踢飛了起來。直接砸在劉老五小腿上,登時將他打翻在地。
“你敢打我老公,我和你拼了!”那女孩子見狀頓時急了,尖叫着撲了上來,探出尖尖的指甲就要摳遲茂舒的臉,被他用竹竿一挑。直接摔倒在地上,哼哼着半天爬不起來。
此時十幾名小夥子也撲了上來,看着遲茂舒手裡的長竹竿,大家倒是略微有點膽怯,身後突然有人喊了起來:“他只有一個人,大家一人一棍也打倒他了!”
於是十幾人呼啦啦一聲,一齊衝了上來。
卻見遲茂舒將那一丈五長短的粗大竹竿掄圓了,朝地上猛地一掃,撲通之聲不絕於耳,十幾個傢伙全部摔了個七葷八素。
楊宇看的眼睛放光,悄悄把相機的錄像功能打了開來。雖然晚上光線不大好,但是仍然能看出動作架勢。
壯小夥子們正是血氣方剛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被打倒了自然不服氣,只能歸咎於自己一時不小心,然而當大家爬起來還沒站穩又被掃倒時,纔有聰明人意識到,對面那人不簡單。
於是一夥人急忙退後,摸出手機來開始打電話。遲茂舒也不阻攔,讓楊宇靠牆站着,就這麼等着。
十幾分鍾後,另一夥十幾人從後面騎着摩托車趕來。這一次大家學乖了,不下車直接就朝遲茂舒衝了過來,手中一米多長的鐵鏈子揮舞的虎虎生風。
遲茂舒嘆了口氣,手中長竹竿連挑,路邊一大捆靠在牆邊的竹竿被他一根根挑了過去,橫七豎八地擺在了路當中。
一夥人衝的快的幾個直接就撞在了竹竿上,然後七扭八歪地摔了下去。
幾十號人就這麼看着遲茂舒,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冷場了。
“他是遲茂舒,是那個抓住彎刀哥和光頭哥的遲茂舒!”人羣中,終於有人認出了遲茂舒,於是大家立刻議論紛紛,這個煞星什麼時候調到城南來了,真是讓人蛋疼。
想到遲茂舒的威名,持着手槍的光頭哥都被他拿下,衆人便有些腿腳發軟,竟是沒人敢上前了。據說當天彎刀哥被發現的時候,手腳都被打斷了,眼下遲茂舒很明顯還沒有下狠手啊。爲了點竊電的事兒,害的自家手腳被打斷,那就划不來了。
人羣后面,已經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嘆了口氣,現在這批小青年,已經不是自己當年那批人了,大家手裡有了錢,反倒不如當年膽量大,也不如當年敢打了。
當然,這個中年人肯定沒有讀過mao主席的階級鬥爭理論,無產階級因爲都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所以纔敢打敢衝不怕死。當年這中年人他們,可不就是無產階級?如今這些小青年,個個都有家室有女朋友,算是資產階級或者小市民了,怎麼也不可能和他們一樣不要命的衝,萬一被打個殘廢,家裡的老婆怎麼辦?有了小孩的,還擔心老婆嫁了別人,然後被別人睡自家老婆打自家孩子呢。
看着場面僵持住了,中年人無奈,往前走了一步,自人羣中走了出來:“遲先生,你今天過來,就是看看竊電麼?”
終於有個能說話的人來了!
遲茂舒微微一笑,說道:“那是自然,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證明老劉牙刷廠等七家工廠,存在極爲嚴重的竊電行爲。所以,我們將會給這七家工廠下達處罰通知書,責令其限期補足電費以及罰金。”
中年人臉沉了下來:“如果說我們不交呢?”
“嘿嘿,不交罰金,那就是公然同電力法對抗,同電力法對抗,就是同國家機關對抗。哼哼,這樣的行爲,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的。除此之外,我們東鬆電力,將會對涉及到的七家工廠,實施無限期停電,直至其補足電費爲止。”
他一側頭:“小楊,其他幾家的處罰通知書開好沒有?”
“哦,都寫好了,都是按您的要求寫的!”楊宇急忙將一疊紙遞了上來。
遲茂舒接在手裡看看,基本上最短的都是一年,最長的,那就是兩年了。於是他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試試看我們敢不敢停你們的電!”
“我劉柏鬆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中年人一張臉黑的和鍋底一樣:“我們這補足的電費和罰金,還真就不交了。最多,我給你個面子,今天放你離開,裝作這事兒沒有發生。不然的話,哼哼,你以爲你速度再快,武功再高,能躲得過子彈嗎?”
遲茂舒咧嘴一笑:“那就試試唄!”
話音剛落,他身軀猛然繃緊了,如同一張弓一般猛然朝前彈去。
“擋住他!”中年人劉柏鬆立刻吼叫起來。
十幾人都略微猶豫了下,兩名膽子較大的小青年並排站了起來,手中握着棍子橫在身前,擋在了劉柏鬆前面。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遲茂舒手中長竹竿只是一撥一挑,兩人就感覺彷彿被車撞了一般,整個身子便被挑飛了出去,旋即那根竹竿刷地一聲,壓在了劉柏鬆肩膀上。
劉柏鬆的手此時才探到腰間,然而,他卻覺得那普普通通的竹竿上傳來極大的力量,整個手臂痠麻無比,竟是沒辦法握住那柄手槍。
“你打死我吧!”劉柏鬆倒也光棍:“你打不死我,回頭這一片,你們電力公司的人就不要想着再來劉家鎮了,來一次,我們打斷一條腿,來兩次,打斷兩條腿!”
“很好!”遲茂舒冷笑一聲,一步步走上前去,從他口袋裡摸出一柄手槍,看了看,普通的小作坊做的土槍,能夠擊發火藥填裝的鋼珠,於是順手塞到自己口袋裡:“這玩意兒是兇器,哥們沒收了。”
旋即,他把一把處罰通知單塞到劉柏鬆口袋裡,拍了拍他臉:“三天之內,罰金交到東鬆電力營業廳,如果三天後還沒交的話,哼哼,會讓你知道哥們的手段!”
說着,他把竹竿丟在地上,一步步走了回去,騎上電動自行車,對楊宇說道:“小楊,走人!”
楊宇一臉敬仰,跟着他慢慢悠悠朝前而去。
其餘四五家竊電的,有兩家是直接繞過電能表搭線的,倒是方便,直接拆了就是,遲茂舒趕過去的時候沒看到搭線,也沒有爲難他們。倒是餘下三家都是給電錶動了手腳的,於是楊宇又開出了天價罰單,貼在了門上,然後拍照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