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箱裡面六隻電錶,有兩隻內部都被人動了手腳,跑起來比普通的電錶大概快個至少百分之五十。於是遲茂舒急忙喊了起來:“老爸,咱家旁邊的電錶是誰家的?”
“是你二叔家的!”遲爸也跟着趕了出來喊着。
家裡現在一共亮着兩盞一百瓦的燈泡,還有個兩百升左右的冰箱,功率是兩百瓦,加起來按最大功率算,也就是一共四百瓦,而按遲茂舒看着那電錶讀數的變化,至少要有六百瓦的用電器才能夠跑這麼快,其結果不言而喻。
遲茂舒冷笑着摸出手機,從家裡開始拍視頻,拍完兩盞燈泡又拍完冰箱,然後把其他明線都拍了一遍,那意思就是沒有其他用電器了,隨後才舉着手機爬上杆,拍了拍電錶示數的變化率,隨後將視頻存了起來。
“明天我去找電力公司,特麼的,敢搞我們家,活的不耐煩了!”遲茂舒惡狠狠地說着。
“嘿,大娃兒,你這瞎鬧騰啥呢,給電工說說,讓他給咱把電錶調好就完了,吃點虧算了,都是街坊鄰居的,你老爸還要做人呢。”遲爸顯然不願意把事情鬧大。
只可惜遲茂舒可不是省油的燈:“那狗屁電工都不怕把事情鬧大,咱怕啥,這幾年黑了咱們多少電費,要給個說法。對了老爸,你就知道可能是那電工乾的?”
“我之前有點懷疑,可是我不是不懂嘛。前幾個月的時候,那個姓劉的電工沒來抄表,給我們隨便估了個讀數,我就說了一句,那小子就說,老遲你活得不耐煩了吧,然後第二個月電費就多了起來。”
“我看那小子是不想幹了,他給我等着!”遲茂舒可是幹這一行的,裡面的專業門道他可是門兒清。
遲爸心中對那電工也挺不滿的。於是嘟囔了兩句,也沒再勸遲茂舒。
遲茂舒回家又用雷神之瞳看了一遍家裡的線路,也沒有漏電的地方,於是便確定的確是電工搞的鬼了。爲什麼。一般來說電錶會有誤差,但是都在標稱誤差範圍內,最多百分之幾的差額,不可能一下子達到百分之六七十這麼多。
家裡次臥和客臥,遲媽已經給兩人鋪好了牀。還燒好了洗腳水,被窩裡還各自放了一隻暖暖的熱水袋,熱熱的滾水燙完腳,躺在牀上當真是一點冬天的感覺都沒有。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遲茂舒拎着菸酒去隔壁二叔家坐了坐。二叔二嬸和遲爸遲媽一樣,都是種水果蔬菜的農民。一看到大侄子帶着個漂亮洋妞來了,兩口子樂的合不攏嘴,嚷嚷着:“大娃兒帶媳婦兒回來咯,還是個洋妞兒,快坐快坐!”
遲茂舒便有些暈。急忙解釋說雅典娜只是普通朋友,剛好順路過來玩的,不想二叔一揮大手:“你二嬸當時也是咱的普通朋友,還不是成了咱媳婦兒,大娃兒我看着洋妞不錯,俊的很啊,你得緊着點趕緊追啊!”
遲茂舒這下真是解釋都沒法解釋了,於是急忙扯開話題聊其他事情。
聊了些家常,然後遲茂舒問二叔家是不是最近電費也多,結果二叔一拍大腿:“誰說不是呢。肯定是劉家那個壞慫小子乾的,不過咱不懂,也沒法多說。”
遲茂舒點了點頭,心裡有了底。他要了二叔家上個月的電費底單。然後同樣拿了自己家的電費底單,讓雅典娜開車直奔縣城。
包括塞北省在內的五個省,都是全國九大電力公司中排行第二的北方電力公司所轄,北方電力公司和雷霆電力公司不同,國家佔據了50%以上的股份,因此算得上是國企了。
悍馬車以無與倫比的威勢衝進雲安縣城。然後直奔雲安縣電力公司的營業廳。車子停在營業廳門口的時候,守在門口的兩個制服小妹眼睛一亮,心說這是哪家的富二代來了,讓姐們看看能不能勾搭上,結果穿着軍大衣的遲茂舒走下車子,兩女登時撇了撇嘴吧,一陣失望,這穿的也太磕磣了吧。再等到雅典娜下車時,兩個小妹又八卦之心大起,心說這肯定是被外國富婆**的小白臉,不過聽說外國女人**很強烈的,那小子能不能撐得住啊?
遲茂舒大踏步走上臺階,左邊的高個子小妹便面帶微笑說道:“先生,請問您要辦理什麼業務?”
“我要投訴,我要索賠!”遲茂舒大喊一聲,路邊不少人立刻將目光投到了這邊。
“您要投訴索賠什麼?您先不要着急,具體情況您和我好好說說好嗎?”高個子小妹的業務水平還不錯,對於來鬧事的人有很豐富的應對經驗,反正不管你想幹啥,先穩住你情緒再說。
同爲電力系統人,遲茂舒也不想爲難這個妹子,於是大馬金刀地跟着她坐在了一旁的接待桌上,然後啪地將兩張電費單拍在了桌子上:“我家和我叔家的電錶,被你們的電工私自動了手腳,跑的比普通電錶快一倍。兩家人的電錶是05年校表的,從05年算起到現在,按普通居民電價,兩家人各自交了7562塊錢以及7980塊錢的電費,按照電錶被動了手腳以後跑的比原來快一倍算,你們電力公司一共黑了我們兩家3781塊錢以及3990塊錢的電費,我要求把這些電費退給我們,並且要你們公司領導給我們上門道歉。除此之外,還要求處罰相關責任人。”
高個子小妹已經驚呆了,不過她還算機靈,眼見地瞥了一眼電費單,看到了“遲家村”三個字,立刻想到了一些傳言,於是心裡暗暗叫苦。沒等她做出反應,遲茂舒一拍桌子,又來了:
“在校表之前,兩架電錶還各自用了五年,我懷疑那五年內電錶的讀數也是快的,按照每年平均1000塊的電費來算,五年你們還要賠償我們電費各自2500塊錢。此外,這些年電費的利息,也要按照民間高利貸的五分利來計算。”
高個子小妹嘴巴哆嗦了半天,才說道:“先,先生,我們的退補電費不是這麼算的,最多隻能算一半的時間。”
啪,遲茂舒又用力拍了下桌子:“你們電力公司就是這麼欺負老百姓的嗎,小妹,這事情和你沒關係,我勸你趕緊給你們領導打電話,不然的話,我要向北方電力公司投訴,向電管會投訴!”
高個子小妹頓時回過神來,心說這事兒不關我事啊,是領導那個狗屁親戚搞的事情,丟給領導處理唄,我在這瞎摻和啥呢。
於是她頓時淡定了下來,微微一笑,說道:“先生請您稍等,我這就給我們領導打電話。”
幾分鐘後,她又坐了過來:“先生我已經給我們領導彙報了,他說他馬上就到。對了先生,您對我們電力公司的事情這麼瞭解,也是業內的吧?”
“嘿,那可不!”遲茂舒有心嚇唬她:“哥們可是在另一家電力公司工作的,給你說,哥們抓的竊電戶啊,交的罰款都好幾百萬呢。哼哼,電錶什麼的,哥們早就玩膩了。”
高個子小妹心說糟糕,敢情遇到了個行家,哈哈,那誰誰誰要倒黴了,真開心。她心裡這麼想着,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和遲茂舒搭話,想探探遲茂舒的底。遲茂舒便和她信口扯淡,唬的小姑娘一愣一愣的。
沒過多久,一輛高檔跑車嘎吱一聲停在了營業廳門口,一名染着黃毛的三十多歲中年人走下車,大踏步向營業廳走來。
門口的另外一個小妹立刻挺直了腰桿:“劉主任好!”
遲茂舒心中吐槽:“特麼的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染個黃毛,這是腦袋有坑吧。”
卻見那黃毛男走進來左右一看,立刻看到了遲茂舒等人,於是大踏步走了過來,沉着臉說道:“就是你們在這裡搗亂,影響我們營業廳正常營業是嗎?”
遲茂舒頓時樂了:“嘖嘖,你誰啊,這大帽子扣的一頂一頂的。”
“我是雲安縣電力公司營銷部主任劉光純!”中年人自矜地報上了自己的名頭,然後才冷冰冰地說道:“看在你們初犯的份兒上,如果你們現在離開,我就不追究你們敲詐勒索的責任了,不然,我會報警——”說到這裡,他纔看清楚了雅典娜的容顏,那海水天空一般澄澈的眸子,登時將劉主任的心都吸引了進去。
“等等,如果讓這位美女陪我吃一頓飯,我就不考慮追究你們的責任了!”劉主任眸中閃過一絲**,畢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不像二十多的小年輕那麼急色。
“行,那你報警吧,我這裡也要打北方電力公司的投訴電話了!”遲茂舒冷笑一聲,摸出手機,按了幾個數字,就要撥號。
劉主任卻是一臉得意地看着遲茂舒,一幅有恃無恐的樣子。
片刻之後,電話接通了,經歷了一番繁冗的“請撥0”“請撥1”以後,遲茂舒終於接通了投訴的人工臺: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你好,我是雲臺縣一名普通的客戶,昨晚我們發現家裡的電錶比正常電錶讀數快一倍,然後今天我們來雲臺營業廳討說法的時候,貴公司營銷部主任劉光純不僅口出狂言要報警抓我們說我們敲詐勒索,還調戲我女朋友。全程情況我都已經錄音爲證,請貴公司儘快處理,不然我會投訴到電管會和華電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