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世民突如其來的沉默,楊林是怎麼也沒有料想到這一點。
在他看來,這種情況完全不應該,不符合他心中的預想。
“不是應該責罰李逸一番嗎?聖上他……爲何突然就沉默不語了?”楊林實在是想不透,但他也不過是在心中想想而已,絕對是不敢開口亂問一聲的。
李世民現在正處在氣頭上,他可不敢去貿然觸了黴頭。
而且他更不知道的是,李世民比他了解李逸。
確實如楊林所想,李世民之前聽了他的話,的確是有些生氣,但又聽楊林如此一說,他又看了李麗質一眼,便也就不生李逸的氣了。
反而是對楊林“推辭責任”的舉動,心中頗爲惱怒不已。
因爲,他想起了李麗質昨夜與他所講過的話。
若不是李逸的話,他昨天夜裡,根本就吃不到李麗質給他帶回來的奧爾良套餐。
也不會發現,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此等讓人流連忘返的美味佳餚!
何況,他曾經在杜府親眼見過李逸一面,知道李逸這小子聰慧得很,絕對不是那種變通的人。
以他對李逸的瞭解,李逸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固執己見。
想必是千牛衛得罪了李逸,所以才導致這般情形。
他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而且,還從來沒有失過一次準頭。
一想到此,李世民便沉臉冷哼了聲,蹙眉擺手說道:“爾等辦事不利,這個月的俸祿減半。楊林的官職,也由正七品變爲從七品,爾等退下吧!”
頓時,聽到李世民對他們的責罰,跪地埋首的一行千牛衛,全都驚呆了。
楊林更是有些錯愕難信,微微擡頭看了一眼李世民。
“這特麼到底是什麼情況?”
“明明楊林都已經說了,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爲李逸不賣,可爲何聖上不懲罰李逸,反而懲罰了我們!”
“而且連楊林的官職,都被貶了一個檔次!”
“到底是爲什麼?”
“莫非,是因爲那個李伯安嗎?”
一衆千牛衛心中很是不解,難以相信會是這個結果。
楊林心中更是萬般不服。
在他看來,那李逸暗中經商,就已經很是讓人鄙夷的了,而且他還身無功名,只不過是一個紈絝貴族子弟而已,爲何李世民不怪罪李逸,卻反而怪罪他們?
並且,還對他處罰得如此之重,甚至連官職都降了品級!
“聖上……”
楊林微微張口,剛準備問一聲爲何,他邊上的一名千牛衛,趕緊用手肘捅了他一下,這纔將楊林的衝動給打住。
楊林心有不甘地將話嚥了回去,只得與衆千牛衛一起咬牙答謝:“末將多謝聖上開恩,末將告退!”
縱然他們心中百般不解,再如何詫異不已,但也不過是將之放在心中罷了,隨後,一行千牛衛便苦着臉起身,退出了御書房。
此時,見衆千牛出房去了之後,一直在李世民邊上,保持沉默不語的李麗質,卻是突然開口。
“父皇,兒臣認爲,這楊林肯定是得罪了李逸,要不然……他也絕對不會在父皇面前,如此大膽地搬弄是非!”
李麗質一臉認真地盯着李世民,神色自信。
瞧見李麗質此般模樣,之前還沉着臉的李世民,此刻卻是突然一笑,故作不知般而問:“小五,你這是……在幫着偏袒李逸嗎?”
說話之間,李世民便悄悄地,暗中觀察李麗質的臉色變化。
同時,他也沒因吃不到‘奧爾良早膳’而生氣,心情反而是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因爲他對李逸的興趣,突然變得更大了。
“父皇,兒臣並不是在故意偏袒誰。”
李麗質微微嘟嘴說了聲,當瞧見李世民的異樣目光看來,她眼神稍躲了下,這才繼續解釋,“李逸並不是楊林所說的那種人,父皇,兒臣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
“哈哈!”聽到李麗質如此解釋,李世民忍不住當場一陣暢笑。
而李麗質,也在不知不覺地就紅了臉。
她感覺自己臉頰微燙。
可又不知爲何,在幫助李逸說了一番話之後,李麗質感覺,她心中竟然有一種特別的成就感,讓她很是開心。
“我這是怎麼了?”李麗質有些想不通,心情稍怔。
也在這時,李世民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在叫了。
於是,他也不再與李麗質議論此事,而是笑視着李麗質,平聲問道:“小五,你是不是……想要出宮去啊?”
“呃……”被李世民突然一問,李麗質頓時將臉頰低了低,有種被看穿心思的感覺。
不過她也沒有躲避,而是羞澀地點頭一應:“是,父皇……”
李世民再笑了笑,點了點頭。
然後,他便爽朗地直說道:“如此也好,父皇準了,你要去便去吧。不過,記得回宮來的時候,你要將李逸那小子給我帶進宮來,我有事要問他。”
“……是,父皇。”略愣了愣,李麗質便盈笑點頭,在李世民臉頰上親了一口,開心無比地笑道,“兒臣就知道,父皇最好了!”
“咳咳……”被李麗質突然親了一下,李世民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看着開心無比的李麗質,李世民苦笑道:“小五,你母后也是最好!”
“嘻嘻,那是當然,父皇與母后,在小五心中都是天下最好的!”李麗質嘻嘻咧嘴一笑,與李世民告辭過後,便歡欣鼓舞地跑出宮去了。
看着李麗質消失而去的背影,以及那純真的笑臉,李世民不禁感嘆道:“小五已經長大了啊……”
……
……
李府,廚房之中。
待徐掌櫃走後,李逸便親自帶着玥兒,繼續回到廚房搗鼓他的新活計。
搞了大半天時間,他總算是將白酒給弄出來了。
“公子,這酒……真的如你所說,不僅口感略微微甜,而且,度數也比其他的要高嗎?”
看着鍋爐中滿滿一大鍋,既散發着一股撲鼻香味,又略顯得有些微黃的白酒,玥兒不禁好奇眨巴地問道。
“那是自然!”李逸雙手叉腰,長舒了一口氣,得意而笑,“就你家公子我,這般天才似的頭腦,怎麼可能說假話?”
“……”玥兒聽得當場嘴角微抽,有些不大相信李逸,眼神頗爲質疑地看了又看,又輕輕地眨了眨雙眼。
見玥兒這般表情,李逸面色很是惱怒地瞪了玥兒一眼。
他親自釀造的這些白酒,度數確實比其他酒要高。
之前他也在醉仙樓中,嘗過這個時代的白酒,那度數,充其量也就與啤酒的度數差不多,哪裡算得上是白酒?
說它是‘白啤酒’,還略微顯得勉強。
而李逸釀造的這一大鍋鮮酒,其度數接近在四十八度左右。
見玥兒不信,李逸也懶得去與她多作解釋。
從鍋中舀來一瓢白酒,遞給玥兒過去,李逸微怒說道:“你自己嚐嚐,看看你家公子,到底有沒有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