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品不是別物,正是玥兒喜歡的那一隻翡翠玉手環。
這一次,沒有了長孫衝與程處默衆人的參與,李逸輕而易舉就贏得了翡翠玉手環,將翡翠手環送給了玥兒。
“玥兒多謝公子。”玥兒接過手環,心滿意足地戴上,笑嘻嘻地答謝。
李逸擺手一笑,瞧見玥兒滿臉高興的模樣,若有所思地轉了轉眼眸,而後點頭說道:“我家玥兒,真漂亮!”
玥兒臉頰一紅,羞澀無比的同時,微微抿嘴低頭而笑,眸光掃了掃手環,心中樂得不得了。
「這可是公子親手贏過來,送給玥兒的禮物,玥兒一定要一輩子都戴着!」玥兒在心中暗暗發誓道。
李逸見玥兒喜得陷入了發呆之中,不由笑着打趣說道:“傻丫頭,還不快過來,趕緊給你家公子換衣?”
“啊……公子,玥兒這就來!”玥兒這才從喜悅中恍然回神過來,臉頰帶着一片微紅,低着頭,隨同李逸一起去換了衣裳。
此後,換回衣衫的李逸,便就地坐在邊上,與程處默等人閒聊。
玥兒則乖巧地站在李逸身後候着,只是臉蛋兒上的喜色,卻是怎麼也擋不住。
而與此同時之際,但見李逸再次贏了一場馬球比賽,在李承乾面前吃了個癟的長孫衝,心中很是不爽。
“哼,李伯安,咱們走着瞧!”冷哼一聲之間,長孫衝告辭李承乾,藉着敬酒的機會,來到了李泰身邊。
“越王,下官敬你一杯。”長孫衝笑着端起酒盞,一臉的恭敬之色,油然瀰漫而出。
越王李泰見狀,心頭不由微微一愣,但他心中同時也知道,長孫衝乃是他母后的親外侄兒,於是微微點頭一笑,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表哥今日在球場上的表現,似乎略有不佳啊?”放下酒盞之後,李泰笑望着長孫衝,看似不以爲然地說道。
頓時間,長孫衝的面頰不由一抽,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說道:“越王說笑了,那都是下官自己技不如人,誰讓李伯安那傢伙,馬球功夫不錯呢!”
長孫衝也看似不在意地回答,但實則是話中有話。
李泰怎麼聽不出長孫衝的弦外之音?
長孫衝此話說得很明白:這一切,若不是有李伯安這傢伙在,他長孫衝今日,定能大秀一番馬球技藝。
對此,李泰也就是搖頭一笑,並沒有再與長孫衝搭話。
長孫衝見此,心中卻是不樂意了,稍稍沉思了片刻時間,他心頭便再次有了主意。
他打算將之前在李承乾處,沒能夠說出來的主意,道來給李泰聽。
要知道,如今的李泰,雖然年紀才十來歲左右,但卻是深得李世民的寵愛,他已經是書法家、大畫家了,對於草、隸二類書法以及書畫鑑寶,更是別有一番造詣。
而且,李泰還精通詩詞歌賦,可以說是真正的「年少有爲」!
“越王。”長孫衝臉頰帶笑,對着李泰微微行了一禮,而後一本正經地說道,“今日,雖然是五公主所主持的馬球賽,但越王與公主都是金枝玉葉,不能上場打馬球盡興一番,甚是遺憾。”
“下官倒是覺得,如今雖是冬日,但卻正值入春時節,而我大唐國內四海昇平,國富民強,不妨讓在場的諸位郎君,來吟詩作賦一首,倒也可以助興一二,不知越王意下如何?”
長孫衝笑吟吟地躬身低頭,委婉地提議。
李泰見狀,稍稍怔了怔,他心中自是明白長孫衝之意。
之前的馬球比賽,他李泰沒能上場,但吟詩作賦對於他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長處,正好可以藉此盡興一番。
“表哥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李泰笑吟吟地說道,端起桌上的酒盞,又小飲了一盞。
長孫衝聞言,心頭頓時一陣大喜。
此時此刻,李承乾見長孫衝與李泰聊得正歡,心中知道,長孫衝在自己這裡吃了癟,不知道又在給李泰出什麼餿主意。
於是,李承乾笑着問李泰道:“四弟,你們在聊什麼呢,如此開心?”
李泰見狀,笑着對李承乾拱手一禮,說道:“太子哥哥,表哥正與小王提議,說大家打馬球肯定也乏累了,不如吟詩作賦兩首來助興。”
李承乾聽罷,見長孫衝沒有出什麼餿主意,這才笑着點了點頭。
但不過片刻之後,李承乾便搖頭說道:“四弟若是想要吟詩作賦,孤自是喜聞樂見,但今日的馬球賽,乃是五妹組織的,只怕這事兒……還得看五妹同不同意纔好,孤可不敢妄自做主!”
李泰微微愣了愣,他自是聽出了李承乾話中之意——
你想要出風頭,我不會插手多管。但今日,可是你五妹李麗質的主場,不管你想如何,還是得讓你五妹准許才行。
李泰笑了笑,拱手微微一禮,說道:“太子哥哥說的極是,那是自然的,小王這就去徵求五妹的意見。”
話聲之下,李泰便從座位上起身,笑吟吟地走向給李麗質而去。
長孫衝卻是沒敢再去,而是老實地回了座位,等着看戲就好。
李承乾見狀,只是搖了搖頭,沒再管他們。
“五妹。”隻身來到了李麗質身邊,李泰笑着說道,“本王看他們打馬球,想必也是累得乏了,不如請諸位郎君,與本王一起吟詩作賦一樂,可好?”
李泰的面頰,瀰漫了笑容,看起來很是和藹。
李麗質卻是微微蹙眉,對李泰欠身一禮,笑着直聲說道:“四哥哥想要吟詩作賦一樂,自然是極好的,但五妹不知……四哥哥爲何突然之間,就想要吟詩作賦了?”
“呃……”李泰不由稍愣了愣,看了李麗質一眼,心中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倒是差點兒給忘記了。
李麗質不僅爲人聰慧,而且心思玲瓏,他這點兒心思,哪裡能夠瞞得過李麗質?
“本王這點兒小心思,倒是瞞不過五妹了。”
李泰搖頭一笑,看了一眼回到座位坐下的長孫衝,這才挑眉說道,“本王也覺得,長孫衝這個提議挺不錯的,因此特來問問五妹的意見,若是五妹覺得不好,那便算了。”
李麗質見狀,卻是微微搖頭一笑,抿嘴說道:“四哥哥說的哪裡話?倒是妹妹疏忽了,四哥哥只管做主便是。”
但隨後,李麗質卻是突然將話鋒一頓,看似不在意地說道,“四哥哥,既然是長孫衝提議的,那長孫衝的腹內,肯定是有好詩好詞準備,怎麼也得讓他來吟詩作賦一首纔是嘛…”
李泰聞言,不由輕拍了一下額頭,帶着認真臉點頭說道:“五妹此言有理!倒是本王糊塗了。”
說話間,李泰便轉身望向長孫衝,喊道:“長孫衝,你過來一下!”
正在舉盞飲酒,心中藏不住計謀得逞的喜悅的長孫衝,突然聽到李泰的喊聲,而且李麗質等人也正齊齊望向他,他不由趕緊將酒盞放下,喜得立即跑了過去。
程處默、李逸等人見狀,也不由紛紛望向那邊,心中倍感疑惑,不知道長孫衝這貨,又在搞什麼鬼。
“下官見過越王,見過公主。”來到李麗質等人身前的長孫衝,立即笑着躬身行禮,方纔站身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李麗質卻是突然出聲道:“長孫衝,四哥哥知道你文采飛揚,才高八斗,想必你心中……肯定也有好詩好詞藏着,不如當着大家的面,當衆吟詩一首,給大家助興一番可好?”
李泰見李麗質已經同意,頓時心情也是大好,望向長孫衝的同時,他也提議說道:“表哥,你也作詩一首,正好與本王切磋一番。”
“……”長孫衝先是心中一愣,隨後,他整個人的面頰,都變得苦不堪言起來。
吟詩作賦一首?
有李泰這麼個高手在場,他哪裡敢賣弄技巧?
這不是伸着臉來給人打嗎!
劇本不是這樣寫的啊……
“越王、公主。”頓了頓的長孫衝,苦了苦面頰,拱手一禮道,“下官自問才疏學淺,哪裡比得上越王的文采,還是不獻醜了吧?”
李麗質心中,卻是立馬就不樂意了。
主意是他提出來的,居然敢推脫?
“表哥,你怕什麼,這裡又不是別處?五妹心中也知道,表哥素來文采不凡,你就不要推辭了。”
李麗質悠悠然地坐下,心中冷笑了笑,但臉上卻是掛着一抹隨意的笑容,看是很正常地說道,“正好,四哥哥也來了雅興,你可不能駁了四哥哥的雅興。”
說話間,李麗質轉眸望向李泰,笑着說道:“你說是吧,四哥哥?”
“不錯,五妹所言甚是!”李泰點點頭,盯着長孫衝說道,“表哥,你就吟詩一首,讓本王也樂樂。”
“……”長孫衝的心中,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
他沒想到,自己這一招「借刀殺人」計,竟然成了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掃眉間,長孫衝瞧見了正一臉看戲模樣的李逸等人,當場氣的不輕。
但下一刻,長孫衝便在心中將牙齒狠狠一咬,躬身微微行了一禮,笑說道:“越王、公主,下官肚子裡的這點兒淺薄墨水,還是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好,不過……”
說到此處之際,長孫衝突然望向李逸等人,皎潔一笑道,“不過,下官倒是曾經親眼目睹過,李伯安不僅才學高展,而且書法也不錯,平日裡也甚得平康坊女子的歡心,越王不如讓李伯安前來,與越王切磋一二?”
長孫衝笑吟吟地拱手,微笑的面頰,看起來好不真誠。
但他這一番捧殺話,卻是在不經意之間,便將李逸推向了雲巔、海面之中。
第一,李伯安喜歡常去平康坊,愛與女妓勾搭,這能讓李麗質對李逸的印象,瞬間便大打折扣,他自己也能獲得更多追求李麗質的機會。
第二,李伯安所作詩詞,皆是爲了討得女妓歡心,而李泰所作詩詞,乃是君子而爲的高風亮節之詩,兩者的高下,不言而判。
第三,此話更是表明了,他李伯安,就是個「風流成性」的紈絝子弟!
果不其然,聽到長孫衝這番話道來的李泰,眉梢瞬間就緊蹙而起,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不大愉悅了。
但李麗質見狀,卻是不由當場而笑。
“五妹,你笑什麼?”皺眉的李泰,不解地問李麗質。
長孫衝也是一臉好奇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