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婢子驚詫的神色裡,東方透不慌不忙:“想死的話,我可以送你們一程,雖然同爲女子本不忍下狠手,但是你們犯了不該犯的規矩!該殺!”
“既然知道京城不太平,所以,身爲殺手的你們,又怎麼知道我們真的只是孤身出來遊玩而沒帶你們想要的神獸呢?”適時的反問,凝滯了殺手的殺意。
“說多了都是廢話,既然不願意告知背後主使,那就沒什麼好打聽的了。”
“你……!”那兩婢子正要上前擒人,突然腳步一頓毫無預兆的筆直倒了下去。
待到周邊亭子的人聽到聲響反應過來,亭子裡已經只剩兩個挺屍的婢女齜目欲裂的瞪着亭子頂上的青石紋路。
到了中庭,聽着後面那尖叫此起彼伏,東方透差不多能想象那混亂的場面,今晚的奇景怕是要改驚魂了。
扔了擦手的帕子,東方透看着用帕子還在擦臉的東方吟,失笑:“看你下次還知不知道躲開。走,玩猜謎去。”
“彎彎,你剛是對她們下毒嗎?”怎麼他都沒看出來是什麼時候。
“只是指甲不小心小小的劃了一下了她們手而已。”她向來對事不對人,手不是喜歡亂摸嗎,那就劃你的手,毒死你!
東方吟聽罷,只覺不該問的,方纔忍下的幾雞皮又立起來了,只是這次是真的感覺到了那種陰狠的惡毒。
不過,他不介意。反而,很樂意她這麼表達對他的在乎!
兩人隨意走近人羣,不着痕跡看了一眼如常的場面。東方透眉色不覺一挑,真是沒驚動,還是無動於衷?
看來,都是有備而來。
賞園觀景是嗎?如果不做點什麼怕真對不住今晚這陣仗。隨即在一個管事者捧着的箱子裡抽了一張字條,上面寫着:林蔭小橋。
“看這詩意的名字,就知道景緻一定不錯!”衝管事露齒一笑,東方透似是對這個遊戲很滿意。剛攜了呆子調頭準備讓婢子引着往字條上的地點去,又被管事的給攔下。
“兩位公子,今晚這遊戲凡來者都必須一人抽一張,如果有幸應是可以抽中一起的闖關題。”管事伸手往身側指着提示板一笑。
明擺着告訴這兩門外漢,這不是情侶遊戲,哪怕斷袖也不能開後門!
東方透歉然一笑,有些爲難的解釋:“管事,我這兄弟怕生,更怕人多,這離了我不行啊。”
“如此,這位性子溫和的公子可以在休息亭稍坐,等您闖關成功便可以領取今晚的神秘大禮,到時再一道回去,您看如何?”管事絲毫不吃這一套,言辭的婉轉謙和有禮恰到好處。證明了東方吟的膽小又解了東方透的難處。
瞧!這觀景園裡的管事多通情理,寧願讓人坐着傻等也不讓一起,這其中貓膩只怕不想知道都難,就不知,到底是覺得她傻還是自以爲聰明!
“那我也抽一張。”不等她說什麼,東方吟視死如歸也跟着抽了一張。
在他看來,寧願爭取一下有可能抽到與彎彎一起的機會,也不要一個人坐着傻等。天知道他聽了彎彎說這園子有問題之後,他其實擔心得要命!
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所謂的抽籤不過就是將他二人分開對付的伎倆。從雲上城得知蕭凰北在打他母親靈位開始,他就知道事情遠不止現在這麼平靜。這觀景園,只怕還是京城裡的一隅,如果連這點伎倆都識不破化解不了,那皇宮裡就沒有去的必要了。
“怪石嶙峋?”管事眼尖,略微吃驚的看了一眼有些莫名的東方吟,微一沉吟道:“公子這手氣可真不是一般的特別,這道關可到現在爲止還沒有誰人抽中的。”說着瞄了一眼燒到底的香火搖頭嘆息,“公子此行怕是要獨自一人闖關了。”
東方吟不理他直接走到東方透身邊,嘴脣開合幾次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只是揉了揉她的發頂,噙着笑意揚了揚手裡的籤條,認真道:“彎彎,我們來比比看,誰最先過關?”
東方透但笑不語,點頭答應。
管事被這一出晾在一旁,雖覺尷尬但並沒維持多久,或許此時慶幸有機會奪得神獸的他,忽略了東方透兩人之間的眼神交匯。如果他再冷靜的忍一忍,等事情成功落定再慶幸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這些也只是後話了。
眼見着自己這方有很多人已經迫不及待的相攜步入蔭林小道上,東方透也不拖沓。暫別獨自一人的東方吟,也跟着參與了遊戲。
“原來,是這麼個意思?”看着外面和進來之後的景象,東方透低聲癡笑。
“這位公子知道這是幻像?”一人人情近身友好詢問,似要與她搭夥。
東方透側眼看了他一眼,很平常的氣息,除了眼底濃的看不清情緒的笑意比較扎眼之外,其他還真是不容易形容和記住。
“還好,只是小小吃了一驚。看你笑的這麼遊刃有餘又知道這是幻象,怕是難不倒你。如此還請公子現行一步。”不避諱這人的問題,也不想一開始就扯上這些麻煩。有些事情,她還要利用這點時間好好理清楚。
“沒什麼,我倒是不急,只是公子你明知這一關很容易過,爲什麼還愁眉不展?”這是不打算跟她這麼簡單就劃清了?
“公子對每個人都是這麼熱情好客麼?”東方透皺眉,難道這人對每個剛認識的都這麼貼着臉皮上去問這問那嗎,怎麼會活到現在?
“那倒不是,只是剛好你就入了本公子的眼。”說完很是賞臉的用扇骨在東方透肩頭敲了一下。
“是嗎?那還煩請公子管好自己的眼珠子!”趁着對方沒回神,東方透撂下狠話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人羣裡。
那公子踮腳引頸來回搜尋幾次都看不到那抹纖細的身影,眉間隴上不悅,陰沉着臉哼道:“不知好歹!既然不想善了那就只好讓你吃些苦頭。”隨即手往後一招一揮,黑色的風颳過,撩起公子衣襬翻飛,靜止之後又是一如往常。
暗處裡,東方透掀脣揚起一抹泛着陰涼的笑,透過斑駁的陰暗樹影下越發詭譎:“就說無事獻殷勤,主意都打到你頭上了還要旁觀到幾時?”
說着,東方透側頭看了一眼棲在樹影間的龍遺,明顯對他此時這種讓她涉險也不出面解決麻煩的甩手性子表示——絕不給他‘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