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引瞥了他一眼,先是以手虛壓示意他先等等。然後從袖中又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月色下看不清楚顏色的藥丸,就着東方吟微張的嘴,直接一個不輕不重的彈指送到他嘴裡。東方透聞着適時搭把手輕擡他下巴,就聽咕嚕一聲……
“琥珀~…,你嚇死我了……”回神了。
“呃?!”東方琥珀看着撫着胸口急劇跳動,突然來這麼一句的人,腦子有些空白,似是沒聽明白他莫名的控訴。
東方透無視琥珀的愣神,直接一巴掌扇向他腦後。又是一聲“唉喲”夾着怨聲質問:“透丫頭,你這是做什麼?”
“誰叫你大半夜不睡覺,到處瞎晃嚇人。”東方透理所當然道。
“我這不是剛把蕭六送回房間,聽到這邊的談話聲過來瞧瞧情況的嗎?”怎麼這也有錯啊:“且你一個姑娘家,跑到男院來做什麼?”琥珀發現不對勁兒,繼而發問。
“你丫這是在裝悶騷?”東方透不答反問。
撇着這理直氣壯的丫頭,東方琥珀憋紅了臉。說實話,比粗俗,他幹不過這丫頭。
穆引低笑,剛準備開口一旁東方吟倏地從坐上蹭起來“啊!!”一聲可是嚇壞一直以膽大著稱的東方透,時候只聽她磨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呵~,呆子。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今晚我讓你疼得死去活來!”
呃!
“穆引說的一個月後是彎彎十歲進十一的生辰因爲近幾年我們基本不被人所知所以也沒有怎麼慶祝過畢竟那樣也只是徒增失落只是經這麼一點卻是想起多年前母親親自下廚做的壽星面……”
“……”東方琥珀雙眼聚焦東方吟的雙脣,無法想象一向木訥少言的他今次一次性說了這麼多而且吐字清晰非常流利。
看着東方琥珀驚呆的模樣,東方透則是淡定遞杯茶給粗喘的東方吟:“歇會兒。”
東方吟乖乖接過一口乾掉,末了長舒一口氣似是很舒坦的樣子。雙眼亮晶晶的瞅着淡定的東方透,問:“彎彎,想要什麼生辰禮?”
東方透眼見呆子很是上心的模樣,心下突然生出一股子惡作劇的想法。長長“嗯”了一聲似沉吟而後語速漸快:“讓我在你鼻翼上再釘一顆鼻釘……“
“噯,你幹嘛捂着鼻子啊?”
“又幹嘛後退啊……”
見着兩人的啞謎,東方琥珀很是省事兒的詢問穆引。後者只是朝退到陰暗裡的東方吟擡了擡下巴。
琥珀投去不解的神色,卻發現暗處有一抹閃亮配合主人捂鼻子的悶哼聲在搖晃着,像極了嵌在天幕上的銀星!
“那是?!”東方琥珀雙眼也跟着那一抹亮閃動着:好想要!
“丫頭前些日子託我給她打磨的東西。”琥珀循着聲音看向穆引囫圇嚥下喉間不適又轉向撐着下巴作閒適狀的東方透,伸手催問:“透丫頭,我的呢?”
“什麼你的?”東方透懶懶打個哈欠反問。
還沒待琥珀說什麼,東方透指着他項上的軟絲繩又指着自己的脖子,道:“你不是有掛墜嗎?”
“那怎麼一樣?”而且我不是都答應爲了那閃亮亮的飾物把自己賣與你了嗎?
眼見東方透沒打算這麼輕易給自己,琥珀有些悻悻然。
“喏。”剛有些失落的低頭摳着石桌邊緣,琥珀就聽一聲調笑。驚覺一種花果夜風的呼呼響朝自己飛來,習慣性輕鬆反手接住。
一陣冷硬的涼意從掌中傳來,攤開來看:“這是?”
一根淡金色極細軟絲中間串着一顆奇怪的石子,隨着手上翻轉動作,數不清的切面藉着月色泛着閃亮的冷光。極簡單又讓人愛不釋手的一件女子飾物,只是……
女子戴在額前的額鏈?!
給他一個大男人作甚?
擡首不解看着石桌對面的東方透,面色隱隱泛苦:“該不會……”是他賣身所得的東西吧?
“嗯。”東方透睨着苦瓜臉的琥珀理所當然的點頭,復又道:“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可是彎彎,那是女子才戴的東西啊?”東方吟湊近臉細看,同樣不解。
他以前見過孃親帶過,極美。
面對兩人肯定的質疑,東方透好心送來兩人一白眼,撇嘴反問:“誰規定這東西只有女子才能戴?”
一句反問,兩人面面相覷:這倒是……
“要用於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拿過額鏈,拍拍呆愣中琥珀的肩膀。頗有些意味深長口吻說着激勵人心的話,卻惹來三人的不解:“什麼是螃蟹?”
“就是八隻腳,有兩隻大鉗子的海產品。大補的吃食。”東方透極力搜尋着腦子裡所知的,說實話,她也只吃過那麼幾次而已。
“海產品?!”
“……”面對幾人不懈的追問,東方透終於知道,什麼叫‘代溝’。
“哇!!!”
“嗯?怎麼了?”東方琥珀才覺着額前一抹涼意透過,就聽東方吟興奮嚷着,不解。
“好漂亮!”東方吟作西子捧心,真心讚的賞惹來琥珀的紅臉和尷尬。
東方透也淡淡點頭,配着琥珀額角兩邊分開的短淺內彎且柔軟的細發,隨着動作,淡金軟絲折射着絲絲金光配着額前正中的一顆多角切面的鑽石粒子。
嗯!簡約不失風雅,柔美不失男兒陽剛。
“點睛之筆!”穆引眼中有着讚賞,嘴上簡單四個字,讓東方透很是受用,就是苦了一直自稱大老爺們的琥珀。這下,怕是要憂愁好些時日了。
“透丫頭,我覺得慕容更適合……”琥珀還想辯解一番。
“放心,他的我也安排好了。”東方透點頭,想着怎麼用哪個扇墜賄賂他,爲她辦事。
“那蕭……”
“都有。”
“……”琥珀蔫了般趴在桌上,欲哭無淚。
一路下來,東方透暗自觀察他們數日,算是大致瞭解了各自的喜好脾性‘對症下藥’。當是提前用等值的東西換他們日後的一條後路。
她必須做到有備無患,萬無一失!
“穆引,你的披風上的環扣怎麼不見扣上?”東方透本想囑咐穆引幾句事宜,終是覺着哪裡不對勁了,開口問道。
“還沒做好,今次送來的都是急催的幾件。”我的不急。
想着那次在一旁看着做這些飾物的‘高手’突然難爲的糾結着眉頭,思索好些時日才謹慎下手的吃癟模樣,他心下就一陣快慰:想來那人日後定不敢在自己面前誇海口了。
“不知道以後可有機會帶我去見見這位高人?”東方透時在好奇,這古時候的人是怎麼將這些零散的鑽石粒子切成與現世相差無異的成品,甚至精品的!
“也許。”穆引笑着。想着那人一副迫不及待要來見丫頭的樣子被自己攔下,就一陣無語。
癡兒,說的就是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