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離微不可聞的笑了笑,跟隨在後面的衆人也都憋着笑意——很明顯嘛,六皇子不會承認他知道這個密室。
但是這個密室絕對與他有關係,他不承認,月郡主有辦法弄得他裡外不是人……
容傾月挑了挑眉:“嗯,不過也不能怪你。”畢竟是白癡嘛,她又道:“六皇子可要隨我們一同進宮?啊對了,徐婕妤呢,找她一起進宮啊。”
今日可真的有好戲看了……
皇宮中,接到消息的陳太尉風風火火的趕來,陳貴妃見到那箱子的時候,臉色大變!
這……那處密室,不是很安全的嗎?!怎麼會被找到!
皇帝看着堂下襬放着的那個箱子,蹙眉道:“確實與徐婕妤夢裡的那個一樣……逸歌,你來看看,這是不是你母妃的。”
雲逸歌聽命上前,仔細檢查一番:“確實是母妃的!”
陳貴妃一聽,臉色刷的一下白了!慌忙開口:“大皇子,你可要看清楚啊!這個箱子,明明是本宮的,怎麼成了你母妃的呢?!”
容傾月挑挑眉,喲,陳貴妃好打算呀,是打算把這個箱子說成是自己的,以隱瞞罪行嗎?
雲逸歌不悅蹙眉:“這明明就是母妃的箱子,陳貴妃是不是覺得這是在六皇子府裡發現的,與你脫不了關係,所以否認?”
陳貴妃面色一僵:“昔日本宮與琉妃妹妹,一人做了一個這樣的箱子!大皇子,那時候你才一兩歲,怎麼可能記得?”
“是麼?”雲逸歌指尖輕撫那木箱。
“當然是啊!這……”
“真是奇怪了,你與本殿母妃一向不和,爲什麼要打造一樣的箱子?”
陳貴妃突然啞口無言,本來她想說她與琉妃的關係在某段時間是情同姐妹的,可是這樣太假了……
“對,就是因爲與你的母妃不和,所以才與她訂做了一樣的箱子!她有的,本宮也要有!”
容傾月挑眉,喲,陳貴妃有點機智啊。
雲逸歌蹙眉:“打來一看便知!”
“大皇子,那都是本宮的隱私!你想爲母妃平反,本宮不反對,但你這樣,欺人太甚!”陳貴妃似乎越來越有底氣了。
“哈。”容傾月見雲逸歌微微對她搖頭,她知道雲逸歌的意思了,她走上前,開口道:“陳貴妃啊,既然你說這箱子是你的,那麼本郡主問你幾個問題吧,如何?”
還不等陳貴妃開口,容傾月就咧嘴一笑:“你說,這箱子是什麼材質呢?”
“……”陳貴妃一驚!這箱子的材質?!她想了想道:“木頭。”
“那麼箱子上的圖案,代表了什麼意思呢?”容傾月又問。
“我……這就是隨意畫的花紋!”
“哦。”容傾月點點頭。
“怎麼樣?月郡主還有話要問?”陳貴妃以爲容傾月問不出話了,洋洋得意。
卻見容傾月無奈的一搖頭:“唉,這個箱子,是一種叫做‘琉木’的木頭做的,但也不能說是木頭,因爲這種樹,木質裡面天生就有琉璃。”
“這箱子上的花紋,是北斗七星與夜空的連線。怎麼既然是陳貴妃的箱子,貴妃娘娘還沒我知道的多?”
“這是因爲……”陳貴妃臉色白了又白,支支吾吾:“本宮見琉妃用了哪種,本宮就用了哪種!而且這個箱子的鎖極其複雜,本宮可以解開,自然是本宮的。”
衆人看過去,這個鎖是連環扣啊!若是能解開,說不定真的是陳貴妃的呢……
“嗯,你解開,我看着你解。”容傾月點頭。
“你!”這個賤丫頭真是得寸進尺!
但她收到了父親的眼神,所以只能先解開。
她雖然操作不熟悉,但是還是將連環扣解開了,她揚眉一笑:“怎麼樣,月郡主,這下可以證明,這個箱子是本宮的了吧?!”
“哦,你把箱子鎖上。”容傾月道。
然後她走到了又被鎖上的箱子面前,隨手一撥弄,臉上有些嘲諷:“陳貴妃啊,這個鎖,有點智商的人都會開的。”
衆人一愣,難道那鎖是假的?!否則月郡主怎麼這麼簡單就打開了?!
‘啪嗒’一聲,鎖釦落下,陳貴妃一驚,猛的將容傾月一推!
她腳一崴,整個人傾斜的向下倒去,眼見就快落地,雲修離微微蹙眉,身形一閃而過!
雲修離不悅又帶着些許疼愛,在她耳邊低聲道:“爲了讓她承認而已,你自己摔什麼?”
容傾月一縮,“這是個意外……”誰知道陳貴妃會鬼一樣的衝過來推她一把?!
不過這反而說明了陳貴妃心裡有鬼,不然爲什麼容傾月要打開箱子的時候,她這麼緊張?
果然,皇上沉聲道:“打開!”
有內侍上前拉開陳貴妃,然後雲逸歌上前緩緩開啓箱子,他眼前頓時一亮:“這塊手帕?!對,是母妃的!還有……這個髮釵,沒錯的,這個團扇,還有這首詩……”
雲逸歌瘋狂的念着箱子裡物品的名字,然後轉身:“陳貴妃?呵呵,這明明就是我母妃的箱子,你說不是?!你在隱瞞什麼?!這封遺書,你認字麼?你認字麼?!”
容傾月歪了歪腦袋,走上前,接過他手裡的,琉妃的遺書,細細翻閱,然後舒展眉頭:“果然呀,陳貴妃,你還有什麼話說?”
“遺書?遺書……”陳貴妃突然跪倒:“皇上明鑑吶!這是容傾月誣陷臣妾!若真的是琉妃的遺書,按理說,臣妾謀害琉妃之後,應該毀去的,可是這遺書在這裡,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啊,皇上!”
這麼一聽,確實有點道理,衆人不禁疑惑了,是啊,按理說,陳貴妃不會這麼傻的。
可是月郡主不像是那樣的人啊。
見皇上不出聲,陳貴妃突然想到什麼一般,“對了,對了……容傾月一定是記恨謙兒與臣妾,纔會陷害臣妾,可是,這樣惡毒的人!謙兒怎麼能娶?!”
惡毒?容傾月翻了個白眼。
雲修離一側身,白袍盡有些隨風揚起,他淡淡接過陳貴妃的話:“嗯,她惡毒,所以六皇子不能娶,只能本王娶了。”
陳貴妃話語頓時卡在了喉嚨裡,她怎麼忘記了……容傾月有個這麼強大的靠山啊!
她剛剛想說什麼,她想說容傾月不過就是她家謙兒不要的破爛!可是宸王這麼一說……
容傾月挑挑眉:“這麼說,陳貴妃覺得,是本郡主陷害你了?”
“自然!”陳貴妃咬牙道。
陳太尉微微蹙眉,他怎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見容傾月一笑:“嗯,你說你爲什麼不會毀去這個,因爲這封遺書的存在,恰恰給你找了脫罪的理由,可你一個人的時候,必然想盡辦法毀過這封遺書,但是都沒有成功……那就由宸王殿下來告訴你,爲什麼你毀不去琉妃的東西吧。”
衆人驚訝,毀不去的東西?意思是,陳貴妃不是不想毀去,而是無法毀去……
琉妃爲什麼能夠這樣保護她的東西……難道琉妃會什麼妖術?
衆人將視線都聚集到雲修離身上,他拿起那封遺書,右手放在箱子上:“陳貴妃可知,‘琉木’從何而來?”
方纔容傾月說這個箱子的材質,是一種名爲‘琉木’的木材,這種木材,居然含了一半的琉璃!
“本宮……”陳貴妃開了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雲修離緩緩勾出一個笑容:“貴妃不認識很正常,在坐之人怕是熟識之人也不多,但本王在千機門下,偶然得幸,從師尊處見過此木。”
宸王殿下見到過?夏休猛然一蹙眉,見衆人帶有驚訝的表情,他看向雲修離,沉眸沉思。
容傾月眼神一閃,朝夏休看過去。
“宸王殿下,您見過此木?那麼此木是來自何處?老臣活了這麼一大把歲數,還從未見過呢!這材質當真稀奇啊。”以爲年逾古稀的大臣好奇。
雲修離微微頷首:“師尊說起過,此木是他偶然一次,從聖境得來的,但是聖境存數也不對,本王與涵太子交好,他曾與本王說起,此木來自……雲天之巔。”
雲天之巔?……
衆人面面相覷,眼睛裡全都是不可置信。
說此木是雲天之巔的,他們可以相信,畢竟是出自涵太子之言。
但云天之巔早就不復存在,即使遺留了這些木材,必然也不多,琉妃是什麼來歷,居然可以用這種木材,造箱子?
“這……琉妃娘娘,莫非是聖境之人?”那老臣又問。
若真是聖境之人,那麼陳貴妃的責任可就大了!
陳貴妃臉色一白,“不,不可能……”
“本王自然不知琉妃是何方人士,但有一點,她用了秘術保存了她的遺物,所以陳貴妃毀不去,這箱子稀有無比,所以陳貴妃……更不可能有了。”雲修離緩緩陳述完畢,深邃的眸子斜斜一瞥。
衆人一個哆嗦,都不安的看向陳貴妃。
陳貴妃身子一軟,宸王此言一出,她是逃不掉了……
不管從哪方面想來,都只可能是她害的琉妃……
“大膽陳瑤!你可之罪?!”皇帝厲聲喝之!
“皇上!小女侍奉您多年,老臣求您格外開恩啊!”陳太尉一見形勢不對,先保證女兒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雲修離見他求情,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陳太尉,不必爲陳貴妃求情,你還是……顧好自己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