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於洛的母親懷孕之後,中了慢/性/毒/藥,毒藥過到了胎兒的體內,所以於洛一出生,他便中毒了,多年來,尋遍了名醫,還是無法醫治。
雲皓山莊莊主於陵爲了救回於洛,歷盡千辛萬苦,找到了已經隱世多年、武醫雙絕的卿老,將於洛送到他門下,求他爲他治病。
卿老是個古怪老頭,並不願意相救,直到看到於洛骨骼驚奇、天賦異稟,自己的武藝又缺個傳承的徒弟,便答應爲他醫治,但條件是收他爲徒。
到了後來,卿老雲遊江湖,帶回來一個嬰兒,這名嬰兒便是卿安蓉。
他們兩人一武一醫,分別將卿老的兩門絕學學到了手裡。特別是卿安蓉,不僅學到了一手絕學,就連那古怪的個性也學了個十足。
於洛伸出右手放在桌上,讓卿安蓉給他把脈。
一隻纖巧的小手放在於洛的手腕上,細細地爲他把着脈,往上看,坐在他對面的卻是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只見她眉目輕擰,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
半晌後,她收回了手,站起來走到一邊淨手,隨後拿起一條幹淨的白布擦手。
“師妹,我的脈象如何?體內的毒是否全部解了?”
平日裡,卿安蓉即使爲人看病,也是蒙着臉,於是,江湖上的人並不知,他們一直奉若神明的卿安蓉居然只是一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哪能那麼容易啊?師傅當年不是說過了嗎?你身上的毒,並非一朝一夕能解的,連師傅也沒有辦法解決的毒,其他人怎麼可能幫你解得了呢?”卿安蓉的聲音平淡無奇,長年的獨處讓她養成了平靜如水的個性。
“可是爲什麼脈象顯示,我的體內已經無毒了?”
“你的體內並非無毒,而是將你的毒暫時壓制在了一處,所以顯示無毒的症狀。這個方法雖好,可以讓身體恢復最佳狀態,但一旦解藥失效,不能繼續壓制毒的話,毒便會出現反噬,到時候可能會出現更嚴重的狀況,出現最壞的結果。”
“什麼是最壞的結果?”
“你會死亡。”卿安蓉的語氣依舊非常平靜,就好像在問,他吃飯了沒有的日常談話。
“那有解決的辦法嗎?”
“沒有,在這種情況下,我暫時沒能找到解決辦法,之前給你的解藥已經完全沒效了。”
“那我該怎麼辦?豈不是等死嗎?”
“是。”
“……”於洛的額角冒出三根黑線,師妹,你還能再直接點嗎?
他雖然不畏懼生死,但卻不想被這毒給毒死,而且,他還有心願沒有達成,沒能找出對他下毒的兇手,爲母親報仇。
“師妹,師兄拜託你,爲師兄再想個方子吧。”在報仇成功之前,他不想死,“三年,不,一年,哪怕是隻能活一年,我也滿足了。”
在這一年裡,他會窮其精力,找出殺人兇手。
“方法有是有,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需要時間,尋找草藥,爲你配製新的解藥。”
“配製新的解藥需要多久?”
“少則半年,多則兩年。”
“要這麼久?”
“是的,因爲季節不對。現在是夏季,有些草藥是在冬季才能採摘到。如果一旦錯過了這個冬天,就要等到來年冬天,所以說少則半年,多則兩年。”
“……”不吃任何解藥,他可以撐半年之久嗎?
看到於洛眼中的擔心,卿安蓉提醒他:“在這半年中,再次毒發的話,你可以繼續服用這一回的解藥,那解藥暫時可以幫你克服體內之毒。”
“好,我知道了。”要得到那種解藥,不難,但必須去找蘇謹兒。
“另外,拿到解藥之後,給我一顆,我要看看裡面是什麼成分,是否可以加進我的藥方之中。”
原本以爲,嫁給端木天佑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但未曾料到,婚前的禮儀教導卻讓蘇謹兒一個頭兩個大。
婚期到的前三天,教習姑姑便會從宮裡來到丞相府,教蘇謹兒規矩和禮節,不是在頭上頂着一碗滿是水的碗學走宮步,就是學習見到皇帝、皇后,以及比自己分位高的妃嬪所行的跪拜禮。
學走宮步還好,但一提起跪拜禮,蘇謹兒頓時冷下了臉來,這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沒有給別人下跪過。
以前如此,現在亦然,誰也別想讓她下跪。
“我不跪。”蘇謹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你只要告訴我,跪拜時要注意的細節就好了。”
“可是,萬一姑娘學不會,衝撞了宮裡的貴人,那可就糟糕了。”到時候,別說蘇謹兒麻煩,就連她這個未曾教會她的教習姑姑也要犯上連坐的罪行。
“他們是貴人,難道我就不是貴人嗎?”蘇謹兒冷哼一聲,打着呵欠,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愛說不說隨你,反正我沒心情,也不想學。”更不想嫁人。
要不是因爲想要幫原主找出殺害她的兇手,說不定蘇謹兒早就離開這裡了。
“可是……”教習姑姑猶豫着。
蘇謹兒是丞相之女,將來更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她自然不會有事,而她,區區一名宮婢,卻無法逃脫罪責。
若是平常人,她早就稟告皇帝,告她一個欺君之罪,但偏偏她是蘇謹兒,是皇帝最寵愛的臣子的女兒,而她本身又深得皇帝的寵愛,告狀根本行不通。
要知道,在京城,蘇謹兒可是囂張跋扈出了名的。
弄不好,得罪了蘇謹兒,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這回,真是左右爲難啊!
“既然不想說,那算了,我樂得輕鬆。”蘇謹兒站起,往外走去。
最後一句話,蘇謹兒倒是沒有說出來,雖然她不想嫁,但卻容不得看着蘇真兒嫁過去享清福。
雖然她已不是完璧之身,但那些小人,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她不要的東西,她討厭的人也別想得到。
“好,那姑娘聽好了,在宮中,見到太后、皇上、皇后的時候,姑娘要雙膝跪地,行三跪九叩之禮……”雖然說教不如身體力行的好,但總比沒有聽過要好。
只希望蘇謹兒天資聰慧,可以儘快掌握。
教習姑姑滔滔不絕地講着,蘇謹兒卻是漫不經心地聽着,完全沒把它當一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