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佑從窗口轉過頭,心裡對方纔的事兒還不是很舒坦,原來她和他一樣,自小便有了這樣的經歷。
想想自己自幼在淑妃身邊,宮人雖然照顧有加,但清晰感覺淑妃對自己和四哥是不一樣的,四哥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淑妃溫和的笑意,而自己努力百倍都未必能得她回眸一瞥。
端木天佑的手重新握緊,轉身對風衛城吩咐道:“首先,你去查一下,當年刺殺蘇詩源的案件,查一下當年有背景的探花是何人?幕後黑手是誰?這裡面是否有什麼隱情?”
“其次,尋找蘇謹兒的生母,本王倒要看看,這衛氏到底去了哪裡?爲什麼十多年來都不曾出現。”
“最後,給本王查一下,當年爲王妃接生的接生婆是誰?本王要見她。”
“屬下遵命。”風衛城正想離開,端木天佑卻又把他喊住了,“等一等,
你先在這丞相府查一查,本王想這個衛氏之前住過的屋子應該不會有人收拾,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可尋。”
“無論查到與否都必須在王妃之前回來,記住,別讓相府的任何人或者王妃發現你的蹤跡,事成之後,先回王府,到書房等本王。”
“是,王爺。”空蕩蕩的房間只留下一聲虛無縹緲的是,風衛城的人影便在原地消失了。
屋子裡再度恢復了安靜,就好像從來沒人來過一樣的安靜。
端木天佑回顧着屋內陳設,平日冰冷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起身離開了房間,前往蘇詩源的書房。
也許,他可以從他的身上推敲出一些事情來。
……
這一頭端木天佑去書房找蘇詩源商談事情,那一頭,這邊蘇謹兒已經和蘇老夫人、蘇勝源商量好了事情,從蘇老夫人的屋子裡退了出來,領着春分穀雨回客廳。
途中,遇到一個下人,蘇謹兒問他,端木天佑現在何處?
那下人便將端木天佑從她走後的行程事無鉅細地全部講了一遍。
蘇謹兒順着長廊,跟着記憶中的路線往蘇詩源的書房走去,途中路過一間屋子時,腳步一個踉蹌,心中忽然絞着疼了一下。
轉過頭,蘇謹兒看着這間屋子,這一處彷彿是原主母親的屋子。
她撫着胸口,奇怪了,無緣無故的,她怎麼會忽然心痛呢?
正想舉步離開,超能系統卻提醒她,說着屋子裡藏了有人。
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原主生母自死後,這屋子便不再住人了,這會兒怎麼會有人藏在裡面呢?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嗎?
蘇謹兒停在院門前,好似總有一股力量推着她要進去看一看。
她伸出手,吱呀一聲推開塵封許久的院門。
眼前,寬敞的院落遍植蘭草,雖然沒人理會,卻意外的開的很好,心想以前的丞相夫人一定是個溫婉的女子吧。
記憶中,丞相夫人的屋子字丞相夫人死後,就封閉不用了,鮮少會有人進來,如今裡面大概滿是灰塵吧。
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超能系統卻提醒她,此時屋子裡有人,會是誰在屋子裡呢?
帶着疑惑,蘇謹兒走近了裡屋,打算親眼看一看,到底是誰在裡面,爲了什麼要擅自進入丞相夫人的屋子。
還
沒等走出兩步蘇謹兒便已經聽到屋子裡出現了一些輕微的響動,似乎是對方發現了她們要進屋裡,準備離開。
“的誰在那!”蘇謹兒立刻推開門,便見一個黑影竄了過去,消失在窗戶的那一頭,隔着窗戶,蘇謹兒只能模糊的看出了,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的速度非常快,施展輕功,一下子就消失在蘇謹兒的眼前。
“春分、穀雨,快追,本王妃要看看那人到底是誰?”
“是,王妃。”春分穀雨得令後,兩人飛身,竄出窗外,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飛去。
蘇謹兒蘇謹兒立在門口處認真的環視屋內陳設,多寶格上陳列着好些古玩,桌椅都是鏤空的式樣.
隨後,走進屋子。
屋子裡因爲無人居住、無人打掃,四處鋪滿了灰塵,空氣中,更散發着一種黴味。
低頭,便見到地上遍佈着幾個淡淡的腳印。
這些腳印比起自己走過的,要淡許多,顯然,對方身懷武功,而且功力還不弱。
循着這些腳步,蘇謹兒一直來到了梳妝檯前,目落桌上厚厚灰塵中,突兀出現的五指印。
她的眸子冷意漸起……
那黑衣人尋找完梳妝檯上的匣子後,又翻動了牀邊的衣櫃、書櫃,他似乎在屋裡是翻箱倒櫃的尋找着什麼。
他到底是在找什麼呢?
找到了嗎?蘇謹兒搜索了一下,卻沒找到什麼。
她越發的不解了,既然什麼都沒有,那這個人又在找什麼呢?
難道……他已經找到、拿走了嗎?
站在屋裡,蘇謹兒忽然沒來由的一陣傷感,被眼前的擺設勾起了原主的回憶,一時有些暈眩,擡手扶住門框,才穩住身子。
心口酸脹,她擡手撫了撫胸,腦中涌現出大段大段的畫面,閉着眼倚在門扉上緩了緩,才緩緩睜開眼睛。
那正中的地毯上,有一塊小小的血漬,那是蘇謹兒小時候被蘇真兒欺負後,磕破了頭,跌跌撞撞的跑到母親的房間,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時蹭上的。
多寶格上,有一串紫玉葡萄,小時候奶嬤嬤騙蘇謹兒說,那紫玉葡萄是仙人賞下的,夫人很寶貝,故而擺在多寶格上,擡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因此,蘇謹兒有一段時間,經常偷偷跑到這裡來,虔誠的對着紫玉葡萄許願,希望母親可以復活。
梳理清楚了涌入腦海中的回憶後,蘇謹兒再重新去瞧屋內的擺設,感同身受。
一桌一椅都是舊日模樣,時間彷彿單單在這個屋裡停下了腳步,內室中那雙耳獸鼎彷彿還在吞雲吐霧,而此屋的主人,不過是去了園中賞玩未歸。
目光隨意落在丞相夫人的塌上,定定的瞧了好一會,起先只是怔怔的發呆,但漸漸地瞧見那牀頭的雕花似乎有些不對。
定睛細瞧,這牀頭是有一層斷紋的。
她邁步走近了,擡手摩挲着,果然發現了隱在暗處那裡的一株蘭草的其中一葉是個機關。
她的指間用力一勾,從內竟彈起一小塊來。
蘇謹兒回頭瞧了瞧,門扉是掩着的,環顧一圈也沒見旁人,於是探指將裡頭的東西取了出來。
展開一瞧,只見那紙張已經泛黃,可幸好墨跡還算清晰,就着外頭的日頭
看來,似乎是一張藏寶圖。
蘇謹兒眉頭緊皺,丞相夫人這裡怎麼會有這麼一張藏寶圖呢?
思索了片刻,又仔細想了想原主的記憶,卻一無所獲。
無奈,只得先將藏寶圖放進超能空間裡,等有時間了,再查查這是怎麼回事?
“王妃。”此時,身後傳來了春分和穀雨的聲音。
蘇謹兒偷偷地重新將機括合上,退了一步見瞧不出異樣,才轉過身來面對她們,問道:“你們回來了?怎麼樣了?人追到了嗎?”
“王妃,奴婢們跟丟了。”春分和穀雨不禁有些氣喘吁吁。
那人的輕功很快,離開相府沒多久,她們就跟丟了。
她們兩人沿路搜索了一段時間,最終因爲擔心蘇謹兒一個人會遇到危險,所以便先返回,稟告她發生的事情。
“王妃,我們姐妹倆把人給跟丟了,請王妃責罰。”兩人刷的一聲跪下,直挺挺地面對着蘇謹兒求懲罰。
“都起來吧。”蘇謹兒不以爲然,伸手將她們扶起,“跟丟了就跟丟了,又不會是什麼大事。以後,多得是本王妃要仰仗你們的時候,下一回做好了,就行了。”
“謝王妃。”春分穀雨互相看了一眼,吁了口氣。
她們的心裡一直在擔心,因爲她們把人給跟丟了,所以心中非常忐忑不安。
在丞相府待久了,也知道蘇謹兒囂張霸道的個性,對於她無緣無故會懲罰丫鬟的行徑還是非常擔心。
幸而蘇謹兒沒有怪罪下來,她們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只不過,這蘇謹兒的個性似乎並不像傳言中的那麼難相處啊!
看來,什麼事情還是眼見爲實的好。
……
且說另一頭,風衛城原本好好地在衛氏的屋子裡尋找着相關的證據和東西,他發出的聲音不響,深信不會被人發現。
但不知怎麼的,卻忽然聽到有人往這個方向來,而且那人還是蘇謹兒,甚至還發現了他在屋子裡。
不得已,只能在自己被蘇謹兒認出之前,轉身逃跑。
原本以爲逃離了那一處就好了,不料,她身後的兩個丫鬟卻施展輕功來追他,而那兩個丫頭的輕功也不弱。
於是,他不得不先離開丞相府,繞了好遠的彎路之後,才重新回到丞相府,來到端木天佑的身前回稟情況。
此時,天色也晚了。
端木天佑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回稟王爺,屬下把丞相夫人的屋子翻了個遍,什麼也沒發現,不過……”
“不過什麼……”
“王妃身邊出現了兩個陌生、會武功的丫鬟,看她們的樣子,似乎是王妃的貼身丫鬟。”
“哦?有這回事?”端木天佑眉目一擰,他之前從未聽說過,她身邊有什麼會武功的貼身丫鬟的。
隨後,風衛城把剛纔的情況一字不落的轉述給端木天佑聽。
風衛城才稟報完,外頭的下人就在外稟報:“啓稟王爺,王妃回來了。”
端木天佑看了看天色,將書隨手擱在案上,撣了撣袍子不存在的褶皺,吩咐下人,讓王妃收拾收拾,準備回王府。
“風衛城,收拾收拾,回府。”
“是,王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