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輪菜色送上,瑤華連筷子都沒動便漱口讓軒轅子卿抱她進了臥室,然後讓他拿了幾本書後,她便倚在屋裡椅子上翻書看書。
今天倒是睡的很熟,現在一點睏意都沒有,若是還讓他彈琴,他那剛剛包紮好的手指就又是白包紮了。況且,他真要是血肉模糊的出現在她面前,她也會看的心裡慎得慌。
其實,她本不想難爲軒轅子卿,而且從前的她也從來不會爲難人,只是這一次,軒轅子卿太過分了,過分的讓她惱怒不已。
軒轅子卿看着瑤華靜靜地翻着書看,他便將屋裡燭火都點燃,爲的是讓她看清楚一些。而後,他爲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慢慢地喝着水。
晚飯他吃不下,喝杯水便好。
瑤華微微轉頭看了一眼軒轅子卿,卻剛好與他對視,他對自己微微一笑,眉目間的溫柔似乎從不會消失那般,讓她臉色一冷便繼續看手中的書籍。
看到這樣的瑤華,軒轅子卿沒有說些什麼,他動手爲她倒了一杯水後也拿起了桌上放着的其中一本書,和她一樣安靜地看着書。
軒轅子卿的離朝,一離開就是快要一年光景,雖然朝中大事還會派人加急送到他手中,但是現在顯然很多事他都沒有辦法及時去處理了,一心時時刻刻地陪在瑤華身邊,真的是寸步不離。
或許,他果然也是一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男人,不過,那又如何,對於他來說,擁有了繁花似錦的江山,沒有瑤華在他身邊卻都不過一場夢罷了,他可不想變成孤家寡人活一輩子,守着那個看似風光無限,卻永遠都處於一個時時刻刻被人算計的位置,連心都無法對人敞開。況且,他也只要瑤華一人,讓他去碰別的女人,還不如殺了他乾脆一些。
兩人就靜靜地各看各的書,誰也沒有主動講一句話,只是沉默着……
如今的辰國還不算亂的一塌糊塗,畢竟軒轅子卿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有歷經兩朝的忠臣全部都在幫襯着他,他也放心了不少。雖然東方傲他們還在背後推波助瀾,試圖挑撥當初風漠和雲彌這些本來就暗忖不爽的大臣們,可惜,始終軒轅子卿爲了防止今後朝中出亂子,各方各面都顧及的極好。
之前軒轅子卿還在北漠鬼鎮的時候,辰國內亂挑起的小戰爭什麼的,都被提前所鎮壓了回去。最初南陵國滅,那些有權勢的降臣們,他還保留了他們的爵位、官位,可惜,降臣始終都是無法真心降服的,到了最後東方傲的一個挑撥便是戰亂開啓,試圖在將好不容易恢復生機的百姓陷入水火之中,又是何必呢。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的道理千年不變,若是他們沒有先咄咄逼人害他,害瑤華,豈會到了最後風漠政變,南陵國滅呢。
而在他尋到瑤華的時候,雖然她不認識他給他的打擊很深,可是這一次他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完全的派去了所有心腹去找尋東方傲,這一次他一定要東方傲活着比死了都要痛苦。
“我累了!”已經夜深了,瑤華看的眼睛也有些疼,便放下手中的書看向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凸顯清冷的軒轅子卿。
瑤華的聲音,讓軒轅子卿擡起眸看向她,本不由散發寒意氣息的他剎那被溫柔所包圍,他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走到瑤華面前,抱起她將她放在榻上。又細心的爲她脫下外面所穿的華袍。
瑤華任由軒轅子卿爲她解開衣服,隻身下貼身的裡衣,然後看着他爲她拉好了錦被,纔不舍的離開牀邊。反正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她這兩日也習慣了,而且一直以來軒轅子卿都守着底線,且不願看到她的怒火、傷心,絕不會對她做出絲毫不妥之事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轉眼便是深冬,這天瑤華自己起了牀,折了的腿在短短的兩個月便可以行走,這也多虧了隔兩天都會來爲她檢查身子的魏神醫。
她問過魏神醫她何時才能下地走路,而魏神醫說用了最好的藥,最快也要兩個月。這轉眼兩月便過了,她也能下地走路了,雖然不能長久走,可能走路讓她多少欣喜不已,只因她已經不想每天去別處都要軒轅子卿來抱着她,這樣的距離只會讓他們兩人靠的更近,而也會拖住她要離開的腳步。
她每天還是會去看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夫君的確如同軒轅子卿所言的那般照顧的很好,她已經在他的臉上看不到那次鬧的很厲害時他折了肩膀時的慘白臉色,倒是氣色比自己都要好。她很放心,起碼軒轅子卿這個人還是多少有點誠信的。
屋裡放了金鼎香爐,那是一種很奇怪的香氣,讓她說不上來卻又覺得似乎在哪裡聞過。她想問軒轅子卿是何香,可她沒有,因爲她已經很少和軒轅子卿講話,一天之中怕是也講不出十句話,她必須讓自己拒接同他交流。
她親自動手穿上了疊放在牀榻邊上的衣服,這些衣服說真的,繡工樣樣都是上品,衣料也是極其華貴,讓穿着這些衣服的她很是好奇軒轅子卿的身份。但她還是沒去問他,還是繼續沉默着。
相處的日子長了,她對軒轅子卿的好奇也越發的加深了不少。她心中有很多疑問,可當她面對他的時候,她卻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問不出口,總是讓之前那些他做出的事所掩蓋了她想追問的心思。
房內放了火爐,烘的很暖和,可她知道外面很冷,便將掛在一旁的白色大髦披在身上稍有瘸拐的慢慢走出內屋。
走到外廳,入目的便是身上隨意蓋着錦被的軒轅子卿睡在軟榻之上。這些她也是知道的,這軟榻每天會在他睡時下人搬進來,白天就會搬開的,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連歇息都不願意離開這裡,一定要守着她,她真的不懂,不懂他如此之久的溫柔,如此之久的任由她罵,任由她爲難卻不講半絲的怨言。
她不懂,她真的非常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