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還不笨呢,老子就說嘛,像你這樣的蠢女人又怎麼可能會是真正的笨蛋。”手指極富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安瀾一臉嘲諷的看着她。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狠瞪了他一眼,葉無歡沒好氣的說道。
有時候真是覺得無力的,爲什麼每次他們見面不是吵架就是掐架呢,貌似他們還真沒有和平相處過。
“你就當我是在誇你吧。”仰靠在身後的椅背上,安瀾懶洋洋的看着她,“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什麼意思?”葉無歡不解的看着他,怎麼有點怪怪的感覺?
“帝都風雲變換,難道你還想繼續留在這裡嗎?”安瀾狀似隨意的說道,“別告訴我你真喜歡上那個小白臉了?”
“小白臉?”葉無歡突然笑了起來,“這倒是個不錯的稱呼,回頭我可以叫叫看,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看着她,安瀾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隨後,又將她面前的杯子端過來,將裡面的茶水喝了個乾乾淨淨,連渣都沒剩。
“跟我離開這裡吧。”許久,安瀾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爲什麼?”葉無歡不答反問。
“這裡不適合你。”安瀾簡簡單單的回道。
“那你覺得哪裡會適合我?”脣角微勾,葉無歡一臉自嘲的笑了,她曾經的夢想只是想和心愛的人簡簡單單的幸福廝守到老,可是現在不管她願不願意,好像都已經被捲進漩渦裡了,這個時候想要抽身而退可能嗎?
“跟我走,我定會讓你一生快樂無憂,可是留在這裡,我敢保證你一定不會快樂。”安瀾道。
“你就那麼自信?真沒想到我們安大少爺也能說出這麼貼心溫暖的話,只可惜,我的命就這樣了。心若是都不自由了,縱然身體到哪裡也是一樣。”手撐着下巴,葉無歡懶洋洋的說道,“不過,你的心意我領了,如果哪天我在這裡實在混不下去了,我定然會去找你的。”
“死女人,你以爲你是誰啊?真當老子稀罕你,老子巴不得甩掉你這個麻煩。”安瀾一臉厭惡的表情,可眼底的關心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
“德行,走吧,我請你吃好吃,我親自下廚哦,就連風清歌都沒有吃到過。”說完,葉無歡已經徑自起身,對於離不離開這裡的問題,她已經不想再做過多的糾纏了。
“好啊,又是你的第一次吧,我喜歡。”安瀾沒骨頭似的起身,然後,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走吧,我陪你。”
看了他一眼,葉無歡沒有甩開他的手。
等到將安瀾大爺終於伺候的從頭到腳都舒服後,葉無歡也累的跟脫了水的狗似的,躺在軟榻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喂,臭女人,別說老子沒提醒你啊,這裡真不是你該呆的地方,如果你信我的話,就跟我走吧。”側躺在那裡,安瀾懶洋洋的說道,“才說你看起來挺聰明的,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個笨蛋。” _ttκā n_Сo
“安瀾,你的嘴巴積點德會死啊。”伸腿踢了他一腳,葉無歡直接無語了,“現在閉嘴,我想靜靜。”
看
都沒看她,安瀾閉上了眼睛。
將風清歌的信拿過來,打開,裡面的內容無非就是她爲什麼不回信,還有他如何驍勇善戰,打了多少場勝仗之類的,最後的最後,說了一句,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葉無歡緩緩的將信紙蓋在了臉上,輕輕的吸一口氣,信紙上是那種如蘭的氣息,一如風清歌身上的味道,清新淡雅。
“太子被廢,對於重新立儲的事情,必定會有一場血戰,在皇上的衆多皇子中,只有誠親王和三皇子最有可能,而三皇子早在出生之時便被冠上了母姓,本來是絕對不可能繼承大統的,可是這天底下最讓人猜不透的便是人心。”說到這裡,安瀾微微的頓了一下,“這裡面有太多複雜的東西,我讓你離開不是真的對你有什麼企圖,你大可以放心,而是不想讓你在這趟渾水中被傷的體無完膚。”
“你不是我,你又怎麼知道我會受傷。”葉無歡一臉哂笑的看着他,“安瀾,你真的很像我媽耶,雖然我不知道我媽是誰。”
“喂,你這個女人到底會不會說話啊?老子怎麼可能是你媽,滾開,看到你就覺得煩,愛走不走,以後你是死是活都和老子沒關係,是老子瘋了纔會和你這個蠢女人講這些有的沒的。”說完,安瀾已經從榻上坐了起來,對着她的小腿狠踢了一腳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安瀾,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葉無歡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算了。
“老子是不是男人不需要你來證明。”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安瀾直接甩門而去。
揉捏着眉心,葉無歡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一個比一個更加難伺候的主。
一直到日落西山,她才從山莊回王府,不出意料的,尉遲瀚鈺還是沒有回來。躺在牀上,看着那華麗的帷幔,她突然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她最開始的夢想好像和現在越來越背道而馳了。
“郡主,宰相府的三少爺來了,你要見他嗎?”外面,百合問道。
“三哥?他怎麼會來了?讓他去書房吧,我馬上就到。”說完,葉無歡起來換了件衣服,然後直接去了書房。
“妹妹”,看到她進來,葉承睿連忙迎了上來。
“哥,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看到他臉上沉重的表情,葉無歡也沒來由的緊張了起來。
“妹妹,父親昨夜一夜都沒有回去。”葉承睿道。
“一夜未歸?”葉無歡一下子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找了人去打聽,可是什麼都沒有打聽到,只是好像聽說父親和太子篡位一案牽扯上了關係,我怕他會出事。”葉承睿一臉緊張的說道,“我想麻煩妹妹,你能不能幫我問一下誠親王?”
葉忠耀和太子一事有牽扯,她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以葉忠耀如此的野心勃勃,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中的牌也會有押錯的一天吧,怪不得他那麼緊張,想要趕緊送葉尋婉進誠親王府,那個時候,他就應該有預感了吧。
“妹妹”,看着
她出神,葉承睿又喊了一聲。
“我知道了,等誠親王回來,我會幫忙問問的,只是哥哥……我勸你最好還是有點心理準備。”葉無歡說道。
“什麼意思?”葉承睿的眉頭皺了皺。
“再多的我也說不清楚,總之這件事你少插手。”說完,葉無歡的眉頭皺了皺,“哥哥,對於父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很少,父親的事情很少跟我說,所以知道他出了事情後,我甚至連應該找誰都不知道。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來這裡找你。”說這話的時候,葉承睿的神情有着一絲挫敗。
“我知道了,我會問的。”葉無歡點點頭。
“那我先走了。”說完,葉承睿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妹妹,我看你的氣色不太好,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了,你也是。”葉無歡笑了笑,不管葉家如何,葉忠耀如何,至少葉承睿給她的一直都是家人般的感覺。
那晚,一直等到很久,葉無歡都沒有等到尉遲瀚鈺回來。
坐在窗前,看着那漫天的繁星,她微微的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一口氣,鼻翼間充斥的全是那種淡淡的菊花香。
竟然已是深秋了,這個冬天註定會很冷的吧。
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葉無歡雙臂環膝,將臉埋在膝蓋上,在這種濃淡相宜的花香中,她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屋子裡仍是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輕輕的動了一下身子,才覺得渾身痠疼異常。
尉遲瀚鈺竟也是徹夜未歸嗎?
“百合”,看了一眼窗外,她試探性的喊了一句。
“郡主”,百合推門走了進來。
“王爺一夜沒回來嗎?”葉無歡問道,手指揉捏着眉心,感覺就跟打了一場仗似的,渾身疲累到不行。
“怎麼?想我了?”下一刻,尉遲瀚鈺溫潤的嗓音傳了過來。
一骨碌從軟榻上爬起來,卻又因爲坐的太久,整個人又跌了回去,抱着被撞疼的膝蓋,她在那裡齜牙咧嘴的皺眉頭。
“你啊,總是這麼毛手毛腳的,看你下次還長不長記性。”尉遲瀚鈺無奈又好笑的看着她,伸出手輕輕的揉着她的膝蓋,“好好的牀不睡,怎麼睡在這裡了?”
一臉怨怒的看着他,葉無歡的嘴巴撅的高高的,她總不能說是因爲這裡正好可以看見大門吧,那樣多沒面子。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以後我會盡快早點回來的,至少也會派人來告訴你一聲。”輕拍着她的後背,尉遲瀚鈺求饒的笑着。
“懶得理你,我要去睡了。”說完,一把推開他,葉無歡直接奔向了柔軟的大牀。
“等等。”見狀,尉遲瀚鈺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怎麼了?我很困耶。”捂着嘴,葉無歡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有什麼事等天亮再說吧。”
“歡兒,葉忠耀昨晚從牢裡逃跑了。”尉遲瀚鈺輕聲說道。
“你說什麼?”葉無歡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