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被擡着送到了學士府?”曹汶蕙眉眼一沉,開口道。
一個好好的人怎麼會被擡着出去?難不成這熠王當真能下得了手去?
“聽說這天一亮沐音就去了熠王府。”閔懷良道。
此番話語一出,這曹汶蕙又怎麼會聽不出這裡的意思,當下也是心下一涼,這南侯府的大小姐果真是個心狠手辣的,竟是出手如此狠辣,思及此,心思也不由得一轉,眯了眯眼睛道:“這人是在熠王府變成這般模樣的,只要略施手段讓沈家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這件事情自然就關係不到咱們的身上了。”
閔懷良何嘗不知道這些,但是如今讓他煩躁的卻不是這些,嘆了一口氣道:“這人究竟是不是沐音所傷尚未可知,就算是她所傷,在熠王府誰又能將前因後果調查清楚?”
這熠王的性子一直以來就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主兒,跟淳王府世子這種毫不掩飾的狠辣勁不同,沒有人知道這熠王究竟在想些什麼,也根本就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些什麼,往往越是這種隱藏極深的主,越是不能小瞧,不然,將來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與不是又如何?”曹汶蕙冷哼一聲,眸中盈滿了算計的暗芒:“就算不是等到明日我也讓她變成是。”
膽敢傷她兒子,這個仇她必定是非報不可!
閔懷良看着她面上的神情,知道這個節骨眼上無論他說些什麼她也是必然聽不進去的,心中嘆了口氣,淡淡的道:“明日的宴上不要鬧的太過。”
無論如何,這場婚事也算是皇上親口賜婚,雖然有些不光彩,但是也總歸是皇命,倘若當真再宴上出了什麼大的岔子,那這閔府的臉面也不好看。
曹汶蕙冷哼一聲,沒有答話,既然膽敢送上門來,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次日。 щшш☢тtκan☢¢ ○
卯時剛到,閔府門前已然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達官顯貴一個個的手執請柬賀禮自成一列等候着站在府門兩邊收受請柬賀禮的人提筆落下名字,雖然世人皆知這尚書府閔懷良之子閔志安與那丞相府嫡出二小姐寧傲兒的婚事有些不光彩,但是這閔尚書與這丞相好歹也都是正二品一品的官員,就算是衝着兩人的官職,今日這婚宴也註定了來的人不少。
“哎呦,李大人來了,快請快請……”閔懷良站在一側看着來往的人羣眉眼間盡是愉悅的笑意。
“閔老弟這就客氣了!”只見那李大人哈哈一笑,上前一步道:“今日這世侄大婚,我這做叔伯的自然應當前來祝賀啊!”
閔懷良也是哈哈一笑道:“李大人說的是,安兒快些招呼李大人進府。”
站在一側的閔志安本是對於這場婚事不怎麼上心,畢竟這寧傲兒的性子本就不是他所喜的,但是今日這場面卻是教他改變了之前的想法,看着這絡繹不絕來來往往的人各個都是前言後語的恭聲祝賀,謙遜有禮,要知道在這之前他不過就是府中的庶子一個,除了在府中尚且還有一絲地位,在外面根本就是其他世家公子所瞧不上眼的對象,如今被人這般的衆星捧月,可謂是大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這教他如何不爲之興奮?
哪怕是知道來往的人衝的也不過就是閔府以及丞相府的面子,但是這也已經足夠了不是麼?更何況這寧傲兒不管如何也總歸是丞相府的千金,娶到了她還怕將來得不到丞相府的這一助力麼?
如今這閔府最大的威脅閔承鈺已死,閔承奀又變成了殘廢,剩下的也就唯有那個毛哥毛頭小子了,如今他得到了丞相府的支持,那毛頭小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從今往後他閔志安纔是這閔府的嫡子!
想通了這些,自然也是滿心歡喜的將那李大人給迎進了府中。
“王大人……”閔懷良一副笑顏開口道。
“閔大人,恭喜恭喜啊。”只見那王大人也是一副笑顏上前連聲恭賀。
“同喜同喜啊,聽說王大人的嫡子過幾日也要成婚了。”
“是啊是啊,總算是讓我們這把老骨頭省心了。”
“呵呵,說的是啊……”
就在這一片恭賀聲中,一輛馬車的駛來,讓在場的衆人都不由得緩緩地收了聲音,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馬車不敢做聲。
每個府邸都有專門打造好的馬車,馬車上自然也都標有府上的印記,是以,眼前的這輛馬車在場的人自然也都是認識的,正是因此,所以纔會出現這般的情形,這輛馬車正是南侯府的馬車,之前在淳王府的事件整個盛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閔志安可是因爲這南侯府的大小姐纔會被淳王府世子挖去雙眼的,之後又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無緣無故的死了,這閔府與這南侯府的恩怨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的清楚的,如今這南侯府的人出現在這裡,自然也是免不了讓人一陣猜忌的。
正當衆人心中猜忌的同時,閔懷良自然也早已注意到了這邊的情形,看到南侯府的馬車,面上的笑顏微微一頓,眸中閃過一絲暗芒,繼而卻又若無其事的掛上了笑顏。
而這邊馬車也在閔府的門口停下,只見其馬車內相繼走下青藍兩道身影,只見那青衣男子面容溫潤和煦,眉宇間掛着淡淡的柔和,脣角也是若有似無的緩緩勾起,整個人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舒適之感,而那緊隨着的藍衣身影,只見其眉宇之間與那青衣男子倒是有些相像,不同的是前者溫煦和睦,後者卻是俊秀銳氣,如果說前者是春日裡和煦的春風,那後者則是那寒冬凜然的寒風,一動一靜,相得益彰。
正是那南侯府的沐煦與沐荀兩人。
而就在兩人走下馬車的當下,後面緊隨而來的馬車也是停了下來,衆人這才恍然原來這也是南侯府的馬車,正感嘆之際,就看到一雙素淨白皙的手緩緩的拉開了幕簾,緊接着一道淡紫色的衣衫緩步走出,只見女子秀眉微蹙,精緻的面容掛着淡淡的笑意,雖不是傾國傾城的美貌,但是也算得上是傾城佳人了。
此女子正是裴氏,裴氏時常走動在哥哥府邸,因此在場的人對其也並不是很陌生,平時交好的幾人也都是默默的投遞了一個和煦的笑意,裴氏自然也是露出了愉悅的笑意。
就在此時,又一雙素淨白皙的手緩緩的拉開了幕簾,衆人紛紛擡眸望去,如今誰人不知,這南侯府的二小姐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自然是不會出現這裡了,那這與裴氏一同過來的自然也就剩下了當家主母阮僑玉與那南侯府的大小姐了,最南侯府發生如此大的事情,阮僑玉自是不可能再出現的,那這馬車內的人是誰那就不言而喻了。
正想着,只見一道藍色的身影緩緩走出,只見其一襲水藍色的長裙,腰間束着一條金絲束帶,勾勒出的花紋正巧將其玲瓏的身姿顯現,那墨黑色的青絲隨意的散落在肩頭,頭飾也只佩戴了一支簡單的髮簪,但是卻絲毫影響不到那半分的容顏,那精緻無瑕的面容上微挑的鳳眸儘管淡漠清冷,但是卻依舊讓人爲之一顫,這等的身姿,這等的相貌可謂是畫中走出的一般,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沐音淡淡的掃了一眼門前的衆人,眸中卻是閃過一絲暗芒,而一側的裴氏也反應過來走至其身前笑了笑卻是什麼話也沒說。
不知道爲何,如今裴氏總覺得每次見到面前的人心中總是會莫名的一顫,那種從心底深處散發出的懼意教她膽戰心驚,是以,每次見到她,也總是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說話,很多時候也就是像如今這般笑笑作罷。
方纔在馬車內她這一路上可謂是膽戰心驚,心都要跳出來了,儘管對方並沒有說話也並沒有做些什麼,但是心底深處就是害怕的緊,控制不住的害怕。
許是瞧出了裴氏的心思,沐音並未開口,而是轉身走到了一旁,此事沐煦以及沐荀已然上前朝着閔懷良拱了拱手道:“家父有事在身不能抽身前來,還望閔大人見諒。”
“世侄嚴重了,既然侯爺有事在身自然應以要事爲重。”閔懷良自然也是笑以回道,眼神掃到一側的沐荀,卻是笑道:“還未恭賀世侄啊,如今都要稱呼一聲沐都尉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倘若是換成以前沐荀自然不會將這番話放在心裡,但是自從在江湖中歷經了一番,對這些彎彎繞繞自然也瞭解幾分,當下也是開口道:“閔大人說笑了,只不過就是閒散職位而已,而且也是實屬僥倖。”
閔懷良眸光一暗,卻是笑道:“世侄可真是謙讓,如後必定前途無量啊……”
沐荀聞言卻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而一旁的沐煦卻也是神情微變,面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意。
“沐小姐。”閔懷良擡眸看向站在沐荀一側的沐音,眉眼間閃過一道暗芒,淡淡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