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是最後一道關卡,三人明顯體力都有所不支,但依舊可以掌控好每一個力度與方法,爲了不拖延時間,最後出發的男子道:“先將他送上去,然後你從側面上,我想辦法找方位從另一側上去。”
男子有條不絮的理清着思緒。
其餘兩人也是微沉吟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
沒有任何的猶豫,按照原先的計劃將最先出發的男子送了上去,而後另一人快速的挪到側面從側面直上,待兩人全部穩住陣腳之後,最後的男子方纔掃了眼四周,選定了位置,朝上方的兩人看了一眼,身形再剎那間有了動作,然就在其體力不支之時,上方的兩人極有默契的瞬間搭成了一個人形梯,最上面的人死死的鉗着腳邊的繩索,而下方的人則是緊緊的扣着即將掉落下去的男子的手腕,三人的體力都已然不支,但仍舊是堅持到了最後一刻,一炷香的時辰內,完成了所有的關卡。
馬原看了眼三人,沒有誇獎亦沒有責罵,有的只是分外平靜的一眼,不帶任何情緒的一眼。
可越是如此,三人心中越是明白,倘若方纔再晚上那麼一刻鐘,他們就敗了。
雖然心中對於這三個女子不抱希望,但卡着點湛湛完成,心中難免還是會有些落差,三個人拉聾着腦袋,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一個上場的是冰洛,前面的關卡在她面前完全形同虛設,只需稍稍動兩下便能闖過,後面雖然有些難度,但也絕對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可以說冰洛的速度非常之快,只用了一盞茶不到的功夫便已經到了後面的難卡。
與此同時,在冰洛出發一刻鐘後,菱悅緊接着便跟了上去,她雖然沒有冰洛的身手,但勝在矯捷,前面幾關倒也沒費多大事,只是後面就稍顯吃力了,不過也僅是愣神間的功夫,便已然想出了應對之計。
再看馮豔秋,馮豔秋相對她們的身手和矯捷程度都達不到,但卻天生神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應對之策,前進的速度可謂稱得上十分之快。
“這……這還是女的嗎?”一個士兵有些艱難的吞了口口水,不可思議的看着馮豔秋輕而易舉的將那一處處的關卡移開挪位。
“我去!你瞧那個,她都已經到最後了!”另外一個士兵突然激動的指着冰洛的方向大喊:“她馬上就要通過了。”
“這……她們怎麼會這麼快?!”原本瞧熱鬧的士兵都已經紛紛震驚的瞪大了雙眼,默默的掃了眼才燃了一半的香,心裡真就像是堵了一顆大石頭一樣,沉甸甸的,不僅難受而且憋屈。
馬原顯然也沒料到他看不上眼的這三個小丫頭竟然當真還有些功夫,一時之間,眸光倒也跟着微沉了下來。
冰洛是第一個完成所有關卡的人,緊接着是菱悅,馮豔秋趕在了最後,但一炷香還尚有小半柱香沒有燃完,勝負之分顯而易見。
就在所有士兵垂頭喪氣之際,沐音卻是徑直看向了馬原,淡淡的道了四個字:“你們贏了。”
譁——
什麼?!贏得是他們?!真的是沒有說錯?!
這些士兵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懵逼的表情,就連祁弘毅也都有些不明白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唯有祁瑾熠與司空奕還有墨清站在原地,儼然一副早已知曉的神情,並沒有半分的驚詫之意。
馬原也僅是愣了片刻,再看向沐音之時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敬佩之意,雙手抱拳道:“王妃身邊的婢女都能有此武功,屬下也十分的欽佩。”
這是應承下了方纔他們贏了的話語。
“馬將軍客氣。”沐音淡淡的道了一句。
“你們可知你們輸在了哪裡?”沐音挑眉看着菱悅三人,聲音淡漠涼薄,帶着絲絲寒意。
馮豔秋將頭垂的低低的,不知該說什麼,冰洛則是一臉冷冰的站在原地,身上的寒意足矣讓人退避三舍,可見其對於此番的比試心存異議,而菱悅則是怎麼想也想不通,爲什麼明明是她們用的時間最少,爲什麼到頭來贏得卻是他們?!
看她們的神情,沐音眸中的涼意更甚了幾分:“你們覺得戰場上保命憑的是什麼?武功還是技巧?”
冰洛不說話,在她心裡,不論是武功還是技巧只要能贏,只有贏了才能保命,沒有任何原因。
“看來今日帶你們來算是白費了一番功夫。”沐音涼涼的看了三人一眼:“走吧,去找蘭諾,能闖下最後一關的人留下。”
菱悅與馮豔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有些不知所措,唯有冰洛依舊神情冷漠,好似什麼事都不能在其心中掀起波瀾一般。
在場的人馬原等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有祁弘毅眸光一亮,面上是掩不住的興奮:“小嫂子,我能不能也加入啊?若是我能闖過最後一關,那讓我以後跟着你好不好?”
“當好你的伙伕。”沐音還未開口,祁瑾熠便已然冷然出聲。
祁弘毅縮了縮腦袋,有些不死心的問道:“那我如果表現好的話,能不去三哥那裡直接去小嫂子那裡嗎?”
額,這簡直是赤果果的嫌棄啊有沒有?
司空奕在一旁笑的幸災樂禍:“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點眼光啊,哈哈,孺子可教也。”
祁弘毅權當沒聽到,眼巴巴的瞧着沐音,等着她應下。
“等你表現足夠出色了再說。”祁瑾熠的一句話徹底打斷了他的期待。
祁弘毅:“……”
難道跟在熠王身邊沒有跟在王妃身邊好?一衆士兵寒風中凌亂,唯有馬原站在原地看着漸行漸遠的幾人,若有所思。
晉王府。
書房。
“聽說你帶了三個丫頭和熠兒去了軍營?”晉王將手中的文書放下,靜靜的看着沐音,等着她的回答。
沐音毫不避諱的點頭,承認:“晉王叔消息很靈通。”
晉王笑:“這軍營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我的管轄之內,這些事情自然瞞不過我,更何況你們還在那大打出手較量了一番,軍營裡現在都已經傳開了。”
說話的語氣帶着一絲無奈,像是閒嘮家常一般。
沐音瞧他這副神情,心裡約莫也有數了,淡笑道:“只是相互切磋較量一番而已。”
晉王點頭,想到什麼又問道:“你那朋友當真是天機閣閣主?”
沐音點頭,司空奕的身份自然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晉王又道:“他與熠兒有仇怨?”
仇怨?斷了兩根肋骨,可不就是仇怨麼?
想到司空奕的性子,沐音不由笑着將之前兩根肋骨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省去了很多不該說的話,果不其然,晉王聽完先是一愣,繼而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晉王沒有問她與司空奕是如何相識的,也沒有問兩人的關係究竟如何,饒是他問了,沐音也不會告訴他,畢竟這些都只是關乎她的私事而已。
“晉王叔可是有什麼想說的?不妨直言。”沐音道。
“果真是瞞不住你。”晉王收斂了面上的笑意道:“你也知道近來幽州邊境不太平,南姜連番波動,而我幽州境地的駐守守將人力不足,根本不足以抵禦他們的侵擾,倘若真要打起仗來,一旦南姜集中全部兵力圍攻幽州,幽州境地可能會淪陷。”
沐音點頭,這些她也曾聽師兄說起過,一旦南姜有所大動作,幽州兵力不足一時恐難抵擋:“晉王叔沒有想過向朝廷借調兵馬?”
晉王聞言苦笑一聲:“怎麼會沒有想過?你和熠兒從盛京前來,盛京的局勢你們也應當清楚,眼下正是晃動之時,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此時調兵,無異於火上澆油,就算是皇上同意,朝堂上下也必將大亂。”
沐音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晉王叔的意思是祁景煥會藉機而動?”
晉王似乎是沒想到她對這裡面的事情竟然瞭解的如此透徹,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纔開口道:“熠兒如今剛到幽州,本王若是上書調遣兵馬,勢必會引起他的猜忌,以他的性情,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如今他的勢力在朝中盤踞大面積,撼動不得,倘若萬一出了什麼事,就連皇上也不能撼動分毫……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沐音斂下了雙眸,聲音平緩:“晉王叔,師兄什麼心思你應當知道纔對。”
晉王長舒了一口氣道:“就是因爲知道,所以如今事情纔會變得如此棘手,他若是有那個心思,所有的一切也都不成問題了,就算祁景煥想動,那也再沒有了名正言順的藉口。”
“晉王叔似乎忘了師兄的身體狀況?”沐音提醒道:“晉王叔覺得以師兄如今的狀況可以應對這麼多的事情嗎?”
晉王靜默不語,是啊,熠兒的身體也是一大問題,他也曾遍訪名醫,但終究都是無功而返。
“熠兒的身體如今相較之前已經好很多了。”晉王闡述事實。
“但還有復發的可能不是嗎?”沐音咄咄逼人:“晉王叔的心思我明白,我雖身爲熠王妃,但我對於這些朝堂之爭並沒有興趣,也無心做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之人,若是師兄願意,我可以陪他俯瞰天下,若是師兄不願,我亦可以陪他隱居深山,從此不問世事,所以,晉王叔如果有意不妨直接去找師兄商討此事,我絕不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