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包子之侯門紈絝 37連載
36?當然光說不練可不行,他還很適時地擠出了兩點英雄淚,配合一下自己此時失落蕭瑟的情緒。
阮夫人被他說得喉嚨口一哽,要按正常人的邏輯這會兒應該是羞愧難當地找個地縫鑽了,偏她就是天賦異稟能言善辯,拽着齊慕安的手看向齊老爺泣道:“好孩子,你是孃的心頭肉,娘哪兒捨得要的命!如今娘只求你,在你爹面前爲娘說兩句好話,娘之所以辦下這些糊塗事,也全是爲了咱們這個家啊!”
因此又將方纔跟她親兒子齊慕文說的一番話拿出來講了一遍,諸如如今府裡的境況一年不如一年了,各項開銷都大,她這個當家的實在沒辦法變出錢來,只好想這個法子來變通。
“我的兒,你是家中長子,若是家裡艱難,你少不得也要想法子幫補,如今娘只是心疼你年紀輕輕不曾經過什麼事兒,又給說了這麼一樁不如意的親事,總捨不得同你說罷了,孃的一番苦心你可能明白?”
哎呦喂,這兩片嘴脣上上下下一張一合的,偷我東西都變成爲我好了。
齊慕安聽不下去了,煽情路線本來就不是他的風格,既然繼母已經親口認了,他可不想再裝孫子了,他這種唯我獨尊慣了的小霸王性子,感情上一旦受到傷害那是自然要狠狠發作一頓的。
於是便蹭得站起身來用力擦了把鼻涕,“娘,您說了,天地良心,這會兒再跟您說話兒子都分不出好歹來了!您心裡既然這麼多難處,爲什麼不跟我和爹直說,現在好了,舅舅還以爲是我爹吞了郡主孃的嫁妝,剛纔他說的話爹也聽見了,還要上報朝廷!這麼一遭咱們家可不止是丟了十八輩子的人,恐怕還要惹官非蹲監牢吧!”
古代人講究個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混到魏國公這地位當然是不會綁他去坐牢了,可被他交出來的那個元兇就說不定了。
要是齊老爺把阮夫人推出去,等着她的只有一紙休書或者流放什麼的。
阮夫人聽了這話可算是被嚇懵了,這事兒要就擱在齊家內部,自己就是怎麼賠不是賠小心也要把齊慕安這傻子給哄住了,到時候他要是不樂意,她還能給他扣個家醜外揚不爲大局着想的帽子!
可沒想到這麼短短的半天時間,事情竟然已經鬧大了。
頓時給唬得連哭都哭不出聲音了,蒼天,她一輩子榮華富貴享受慣了,可受不了苦啊!
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三個兒女,可算是揪着了救命稻草,忙甩下齊慕安又去求她男人,“老爺,不看僧面看佛面,妾在這個家裡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是這事兒傳出去,頌雅的婚事眼看就要黃,還有慕文,他才十五歲剛出來跟着老爺學着在外頭奔走啊!大好的前程可如何是好?最可憐是我們慕禮,只得七歲,要是妾去了,他小小年紀誰來照顧?老爺,求老爺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饒了妾這一回吧!嚶嚶嚶嚶……”
齊慕安是早預料到她會拿三個孩子出來說事了,其實就算她沒孩子,齊老爺也丟不起自己老婆偷了前妻嫁妝這個人,對外肯定要給她遮掩的,更不會休她,那哭的可不止她一個,連着齊家的多少輩老祖宗都要內牛碗麪了。
爲了保住魏國公府的臉面,齊老爺就算在家把她罵死恨死甚至關起來狠狠揍,也不會去動她的地位。
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唄。
不過他那麼偏愛齊慕文,一心把家業都交給他,當然也不能讓他有個因偷盜而被人指指點點的娘,要知道如果他將來習了爵,他的榮耀就是整個魏國公府的榮耀,而他個人的恥辱也將是整個魏國公府的恥辱。
這些他都能想得通,也不指望這個一向沒把自己當親兒子的爹會爲了替自己討回公道而放棄他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面子,甚至也不指望他把自己看得比老二重,會爲了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大兒子感情上受傷了而動一分容。
他這一鬧只要能把自己的損失先弄回來就行,別的人情債,將來再慢慢算也行,這不來日方長呢麼。
眼下置辦新房子要錢,投資商鋪田產也要錢,他總不能讓簡雲琛跟着自己既沒爵位又喝西北風吧?那他還能算個男人?
果然齊老爺心裡也爲難,要說舍了他老婆一個人出去就能全解決了,他倒不是捨不得的。
可所謂夫妻一體,偏這阮氏的行動還就牽連着他自己還有他兒子,他就真不得不投鼠忌器了。
於是便瞪起眼來指着阮夫人怒道:“你別東拉西扯說這麼些有的沒的,我把這一家一當全交給了你,你自己不會理家鬧出那許多虧空來,倒怪咱們把你吃窮了逼你去伸手了?那我倒要問問你,咱們這一大家子有多少輩子了,我娘、我奶奶、我太奶奶,她們都是怎麼當的家?她們也沒死了的原配留下一大堆錢財給她們支去!怎麼我們家還能傳到我這一代來了?”
這話說得是在理的,把阮夫人說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齊慕安一聲不吭地在一邊坐着,當然不會因爲老爺子這番話就以爲自己的公道來了,只安安靜靜等待神轉折呢。
果然由着阮夫人又哀哀切切地哭了一陣,齊老爺方咳嗽了兩聲道:“這麼着,老大的東西,你怎麼弄出來的,也給我怎麼送回去,一個子兒也不許少他的,先把這個坑給平了好給薛家一個交代,別的回頭我再來跟你細算!你可別想再給我糊弄,這事兒明天一天辦不完,你就給我收拾收拾鋪蓋回蘇州去!到時候我可管不着什麼孩子沒了娘,當初老大也沒了娘,我還不是續了你?”
說完便氣哼哼地擡腳就走,也不管阮夫人捂着臉癱倒在地上哭得幾乎背過氣去,這蠢兒子和蠢媳婦兒他是看夠了,白白叫他受了這麼大一場氣,總得找個地兒好好兒找補去。
誰知道纔要出門,卻被一具香噴噴的身子給堵在了後花園裡。
“天兒都黑了,老爺這是要上哪兒去呀?可是把白兒拋到腦後去了,可憐人家想你想得好苦!”
謝白一把抱住齊老爺的腰板兒扭着腰肢拼命撒嬌,趁着夜色還大膽地直接伸手往男人底下那地方又摸又蹭,把個齊老爺弄得失了魂兒,橫豎他本來就是要出去找樂子的,這會兒不就有樂子找上門了嗎?
當即嘿嘿一笑把人往懷裡一摟,藉着先頭的酒勁道:“走,跟老爺我出門去,咱們好好樂上一晚上!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地兒,老爺我可不想待了!”
齊慕安在自己屋裡收到了齊老爺帶着謝白出去開房間的消息氣得都笑出聲來了,這個老不修,家裡雞飛狗跳的,他還有心思跟兒子的小老婆瞎搞。
想想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這麼勁爆的消息總得有人分享纔是,於是便對焚香道:“今兒不用你當值,你下去歇吧,把這趣事兒說給惠香聽聽。”
惠香是阮夫人放在他這裡的眼線,前段時間他自己動手尋着由頭清掉了幾個,不過卻留下了她。
阮夫人的人,自己需要的時候也是可以用一用的嘛!
阮夫人正在屋裡一邊捂着心肝一邊跟割肉一樣心痛地看着兩個心腹丫鬟從她那常年鎖着的大櫃子裡往外搬東西呢,一聽見惠香遞進來的消息,氣得險些暈了過去。
不過她還不算糊塗,知道現在不是暈倒的時候,唯有先把這事兒放到一邊,集中精神把齊慕安那邊的虧空給填上才行。
丫頭們搬一件,柳媽媽就記一筆,可就算把這些全交出去,還是有好些都賠不上。
於是少不得連夜派人出去通知她三妹和三妹夫幫着張羅,有些還在當鋪和知道去向的,唯有自己貼出錢來高價買回來,實在尋訪不到了的那也只好先這麼着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阮夫人噼裡啪啦打了一頓算盤珠子,東西倒是大部分都追回來了,可卻花了比當初賣出去時更高雙倍的價錢,自己不但沒得到半分好處,還把自己這些年攢下的體己都給填送進去好多。
東西還好,更叫人頭疼的是白花花的紋銀。
當初福和郡主過門時除了陪東西,餘者還有現銀啊!那些拿出來花的時候方便得很,她便大手大腳用了許多,今兒用一點明兒用一點,七八年下來總用去了一半都不止,這會兒要她一下子全賠出來,那纔是最要命的。
可有什麼法子呢?如今最最緊要的是保住自己國公夫人的位子,別的就算全賠進去,將來總還可以再圖後計。
於是不得不咬咬牙拿出老本來貼補,另外這些年她在外頭放貸放利着實也撈了不少,本以爲老來可靠,沒想到這一下子就全都被迫吐了出來。
最後算算還有五千兩的虧空實在補不上,眼看天就要黑了,齊老爺給的時限也快到了,阮夫人急得簡直可比那熱鍋上的螞蟻,想想一大早就派人去找她兒子齊慕文來着,到這會兒了人還沒來,其中
不知道催了多少次,不由心中氣苦,乾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哭起來。
這時候齊慕文總算氣喘吁吁地進來了,黑着臉從懷裡摸出一疊銀票給她,“實在沒法子,只好把爹給我的金銀鋪子折價抵給了人,加上我自己存了些,這裡一共是三千兩。”
阮夫人一聽兒子把最值錢的一間鋪子給賣了心裡又是一痛,心說那什麼人啊可真會趁火打劫的,就那地段那鋪面那生意,怎麼說也值兩倍的價錢!
可這會兒也着實顧不上了,就算把這錢算上那可還差三千兩呢!
還是兒子一句話提醒了她,“如今已經是沒法子了,娘就一口咬定到了你手裡就只這麼多就完了,我就不信郡主活着的時候全用的府裡公中的月銀,自己一分錢體己不花?按家裡太太的例一個月就只得十兩銀子,郡主帶來那麼多人,平時又開銷慣了,她不自己拿錢出來怎麼夠?這個就是薛家也是該明白的。”
阮夫人聽着這話在理,又有兒子陪在身邊,心裡才稍稍安定下來一些。
等齊老爺回來,她也不敢問他昨兒去了哪兒,只陪着小心告訴他一切都備妥了,齊老爺只閉着眼睛哼了一聲,看也沒看她一眼就往小老婆房裡去了。
第二天請來了薛家人,魯國公依然沒有露面,想必是不肯給齊家這個面子,只來了薛淮和魯國公府的幾位老管事。
齊老爺雖不願當着比自己還小了幾乎快二十歲的小舅子低聲下氣,可有什麼法子呢?
只好陪笑把阮夫人找補出來的財物都當着他們的面一一清點,又把事先預備好的謊話給真的一樣有板有眼地說了。
總結下來一句話:都是家裡一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偷的,還好發現的及時,大部分賊贓都已經追回,還有幾樣實在被倒了好幾手不知去向的,齊家也會想法子照價賠出來。
薛淮冷冷一笑,“原來原是個奴才搞的鬼,要不是慕安誤打誤撞給撞出來了,那奴才可是發了大財,就這麼一天兩天偷着往外運,不出個一年半載也得成個小財主了。不過這也是個妙人,他既然把財物都弄出去了,怎麼都沒花?居然還能還出這麼多來,我們原以爲就算逮到了人也只能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了,實沒指望還能追回來這許多。”
言下之意,普通的小賊哪裡可能賠得起,也只有齊家這樣的財力才能變通出來。
齊老爺被他諷刺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可到底是自家理虧,也不好反駁他,少不得忍氣吞聲,只求此事速速揭過就算了。
可他並沒想到就算他們把東西賠出來了,可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里,齊傢俬吞了原配財產的流言還是無聲無息地傳了出去。
緊接着便有頌雅的婆家來人,說是家裡的老太爺病了,請了天師批了命,說是命裡犯個什麼星,往後五年家裡都不能辦喜事。
也就是說,頌雅如果還想嫁過去,那得等到二十二歲等成個老姑娘。
而阮夫人好容易給齊慕文張羅的那兩家,早先因爲謝白的事兒已經黃了一家,另一家似乎還有些意思,畢竟魏國公府的名頭在那兒,可這事兒一出來,人家立刻就託了中間人上門,直言兒女婚事不必再提。
這些都是後話。
只說齊老爺花了些銀子在一干僕役裡找了個替罪羊交給了薛家,自以爲這事兒就算完了,誰知道也不過睡了一晚上安穩覺,第二天一早那最不省事的大兒子齊慕安又到他房門口守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一章肥的,黃桑們,臣妾的表現還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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