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迎親小登科
21、三爺?齊慕和?
齊慕安驚訝地挑了挑眉頭,自從穿越過來,他和這位沉默寡言的三弟來往並不多,偶爾在齊老爺那裡遇見,也不過客客氣氣地打聲招呼。
這孩子跟老二齊慕文同歲,過了年應該一樣十五了,不過生得更精緻俊俏,跟齊老爺並不像,應該是像他的親生母父吧。
齊慕安心裡琢磨着,齊慕和已經被掃雪引着進了屋,見了他似乎有些拘謹,站在門邊低聲喚了聲,大哥。
齊慕安這個人吧,雖然炸起毛來張牙舞爪的,但別人要是敬他一尺,他也能敬別人一丈,於是樂呵呵地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起得好早,快到裡頭坐,裡頭暖和。”
齊慕和輕輕搖了搖頭,並沒有挪動腳步,而是從懷裡摸出了一隻小巧玲瓏的錦盒。
“今天是大哥的好日子,慕和沒什麼好東西,這個小玩意兒是當年父親給我母父的,如今我借花獻佛送給大哥,祝願大哥大嫂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說完把盒子往齊慕安手裡一塞扭頭就跑了,齊慕安掀起門簾子叫他,他頭也不回。
這小子,彆扭勁兒說句話還害羞呢!
礙於自己這會兒還趕時間呢,齊慕安當然不會真去追他,隨意地把手裡的小盒子打開一看卻愣住了,雖然這兩個月他在魏國公府裡已經見過了各種好東西,不過成色這樣好的玉玦還真是少見。
這三弟,平時不見豪奢,送東西出手倒大方。
這時候映棠過來給他添外頭的大毛衣裳,見了他手裡的玉也笑了,“三爺是個實在人,所謂得人恩果千年記,這話真是說的不錯。”
齊慕安一聽奇了,莫非以前的齊慕安幫過他?
因此忙拉住映棠問她緣由,映棠蹙起眉頭稍作回憶方道:“三爺小時候身子特別弱,有好幾年幾乎藥罐子不離人,太太自己又有年紀差不多的一雙兒女要照料,對他難免疏忽。有一天夜裡三爺燒得厲害很是兇險,偏老爺太太出門吃酒去了都沒在家,是大爺拿的主意叫請的大夫。從那以後三爺最聽大爺的話。”
齊慕安了然地點了點頭,“那會兒我們多大了?怎麼如今他跟我好像生分了似的?”
“三爺約莫七八歲,大爺有十三四歲了。這幾年大爺不大愛着家,三爺的性子又越發不愛說話了,所以才顯得如此,每年爺的生日三爺除了份例的壽禮,總還是會獨一份給你留着。不過說句不該奴婢說的話,爺對外人橫了些,對自家兄弟是隻有護着的。”
“哦——”
看來這小惡霸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對媽媽和兄弟都還挺有愛的,可惜後媽和二弟都看走了眼,這個三弟倒不錯,雖然在這個家裡沒權沒勢沒存在感的,但人家知道感恩不是?
人生在世總要有個可靠的兄弟朋友,所謂一個好漢三個幫,到哪兒哪兒的都是獨行俠那多沒勁,以後有機會倒要好好跟他親近親近。
接下來就是激動人心、熱鬧非凡地接親階段了!
一路上齊慕安騎在高高大大的五花馬上忍不住腦補一會兒接新娘的情形,想着幾乎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簡雲琛穿着鳳冠霞帔還頂着個紅蓋頭,被喜婆攙扶着顫巍巍地從大門裡走出來……
嘔——
不男不女的好惡心!再說哪兒有這麼高大威猛手長腳長的新娘子啊!
淡定淡定,入鄉隨俗嘛,哥們兒,你自己想想就好了,一會兒到了簡家門口可別真的吐出來。
齊慕安拍着心口安撫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小心臟,誰知道真實情況根本就跟他在古裝肥皂劇裡看到的一點也不一樣!
誰說男人當新娘子也要鳳冠霞帔的呢?
誰說男人要戴紅蓋頭的呢?
齊慕安的接親車隊才轉入巷口,老遠就看見一個紅衣似火的長身少年英姿颯爽地騎着一匹白馬,不冷不熱地看着他們。
他身後站着烏壓壓一羣送親的簡家人,中過一次風的簡將軍拄着柺杖站得筆直,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未來女婿。
齊慕安還算靠譜,老遠就下了馬,大踏步走上前單膝點地,“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簡將軍微微頷首,並沒有說什麼百年好合地吉利話,沉默半晌後卻中氣十足道:“我養的孩子我心裡有數,雲琛不會負你。不過你若負心,將來變做他劍下亡魂之日不要到我這個廢老兒跟前訴苦。”
齊慕安聽了不由一愣,這算是哪門子囑託,難道這時候他老人家不是應該說,我們雲琛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對他,要是你不好,別怪我簡家怎地怎地嘛!
雖然他並不打算在婚後幹什麼壞事,不過劍下亡魂幾個字還是令他下意識地背脊一寒,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他老婆,只見他已經悄無聲息地下了馬,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
不過他並沒有迴應他的注視,而是仰起頭對他父親道:“父親放心,兒子絕不辱沒我簡家威名。兒子這就去了,父親保重。”
說完也不招呼齊慕安一聲,自顧自縱身上馬揚長而去,齊慕安沉浸在他神采飛揚的美豔身姿裡好半天,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只好尷尬地跟簡將軍匆匆作別,騎上馬就追了出去。
難怪迎親車隊裡沒有轎子,原來男人嫁人根本就不是女裡女氣的坐轎子,人家也是跟新郎官一樣騎馬的!
而他這個老婆的騎術還是在戰場上練過的,這次可丟大人了,該不會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家人家已經在喝茶了吧?
那狼狽地熊樣可夠阮夫人跟老二樂半年!
齊慕安想想有點不忍直視,誰知纔出巷口,卻見那抹紅影就停在不遠處的大樹下等着他,不由大大鬆了口氣,用力夾了一把馬肚子朝他奔去。
“剛纔爲什麼走得那麼急,我看岳丈大人怪捨不得你的。”
簡雲琛臉上並未見悲喜,“多待一會兒他就能捨得了?婆婆媽媽倒跟女人似的。”
齊慕安這下子懂了,他並非有心給自己難堪一個人先走,只是心裡不忍父子訣別執手相看淚眼神馬的,倒不如果決一點兒乾乾脆脆,不叫別人看笑話。
真不愧是軍人,長得再怎樣俊俏,性情卻是硬到底的。
想起簡將軍跟自己說過的唯一一句話,再想想齊老爺,不由心裡豔羨,人家那才叫父子啊!
兩個人騎着馬你看我我看你彼此沉默了一會兒,後頭的人慢慢跟了上來,齊慕安擡起頭看了簡雲琛一眼。
“咱們走吧,別誤了吉時。”
簡雲琛點頭,夫夫二人並肩策馬朝魏國公府馳去。
拜天地的過程跟電視上差不多,不過拜完天地以後並不是新娘子坐在房間裡嬌羞地等待,新郎官在外頭胡喝海喝,而是跟現代差不多,一對新人一同舉杯向道賀的親友們致意。
而這場婚宴還來了一個齊慕安想都沒想到的貴人,那就是太子傅仲。
畢竟是皇后娘娘親下懿旨撮合的一對璧人,齊慕安的生母福和郡主待字閨中時與皇后娘娘又是極好的,如今小輩的喜事兒就算她礙於身份不好出宮,派太子過來也是合情合理的。
齊慕安本以爲傅仲會是那種渾身透着高深莫測氣場的白面書生,可沒想到他從長相到性格都相當豪爽,酒過三巡還拉着齊慕安笑道:“我那不成器的小舅子,我早想治他了,就怕他姐姐跟我鬧!你算是給我出了口氣,嘿,來,再來一杯!”
齊慕安可不敢指望那件事傅仲是不知道的,畢竟就算是古代應該也有類似中情局神馬的情報組織吧,郭四是太子妃的親弟弟,郭老爺是太子妃的親爹,他們家的事,傅仲能不多留幾雙眼睛?
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直接這麼嗨皮地說了出來,倒弄得他不好意思了,忙舉起杯子搶先一飲而盡。
“草民無狀,酒後魯莽了,謝太子爺不罪之恩。”
傅仲看着他笑了笑,算是把這事兒給揭過了。
不錯,知道什麼時候進,什麼時候退,這齊大的性子,遠遠與傳聞不同,是個聰明人。
只是以簡雲琛的傲氣,就不知道這廝降不降得住了。
簡雲琛本來就不勝酒力,雖然大部分的酒都叫齊慕安給擋了,可面對太子傅仲和另外幾位位高權重的長輩,他一個做小輩的也不敢輕狂,到底還是灌了好幾杯酒下去。
等聽着衆人鬨鬧着“送入洞房”的時候,他的腳步已經有點打飄了,只好老老實實就着齊慕安的攙扶醉醺醺地往前走。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送上,離分頻月榜還差一百多萬分吶,親愛的姑涼們,求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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